“阎大人……”玉仙一见到阎岱,眼眶立即蓄满了泪珠,下一刻便忍不住上前抱住他,身子因虚弱而微微软瘫。
阎岱扶住她的身子,被她虚弱的模样吓了一跳。“玉仙,你还好吧?”
“大人……”玉仙偎在阎岱怀里不住地嘤嘤啜泣,梨花带泪的模样很是令人心动。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才几日不见,她怎么会突然病成这副德行?
“大人,人家……”玉仙泣道,因伤心过度而语不成句。
“你是不是病了?”阎岱模上玉仙的额头,探了下温度。
“玉仙没病……”
“没病?”他不解,她这副瘦得跟皮包骨似的模样,会没病?
“玉仙犯了心病!”玉仙满脸泪痕,抽噎道。
“心病?什么心病?”
“大人……”玉仙柔媚地抬起头望着俊伟的他,幽幽地泣道:“玉仙的病,都是因为您呀……”
至此,阎岱终于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将一代美艳的花魁折磨成眼前这副一脸病容的模样。
“玉仙……”阎岱嗓音低沈地喃了一声,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从上回大人离开后就没再到醉仙楼看过玉仙,玉仙真的好想、好思念大人您呀!”
阎岱回想了下,好像上回他离开醉仙楼后,除了忙于朝政外,就是一心急着早点回府,完全将玉仙给忘得一干二净。
“我忙……”
“大人,求您收了玉仙,玉仙不计较名分,只希望能一辈子服侍您……”玉仙卑微地泣道。
阎岱眉心紧蹙成一座小丘。“玉仙,别这样。”
她的痴情,他无福消受,因为他已经有了乔嬅,他的心恐怕再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不,大人,玉仙求您……”见他有拒绝的打算,玉仙哭得更厉害了。
“这……”见她羸弱憔悴的样子,他怕拒绝的话语会更加刺激她。
“大人,您不知道,玉仙每一日、每一刻都在想着您,等着您的到来,可是每一天都教玉仙失望……”
阎岱虽表情冷酷,但原则上不是一个无情的人,玉仙流露真情的告白,令他心里十分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会害她至此!
“玉仙,你知道,我已经有妻室了。”况且他从来就无意纳妾。
“那又怎么样?”玉仙急着辩驳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很正常,况且玉仙不求名分,只求能常伴大人左右!”
阎岱闻言,只能无语地抿紧唇,他该怎么说,他又该怎么做,才能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让她明白感情无法勉强呢?
玉仙也猜得到他心里的想法,赶紧又道:“玉仙不求大人的爱,玉仙只有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希望能晨昏服侍您,那就够了……”
“唉……”阎岱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人?”玉仙一脸渴求地仰头望向心上人,等着他的答案,希望他能成全自己的心愿。
阎岱沈吟了一下后,沈声道:“对不起,玉仙……”
“为什么?”玉仙一听到他的拒绝,尖声大叫,双眼有如索命的夜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能!”他不能对不起乔嬅。
“啊……”玉仙发疯似的双手抱着头,尖声狂叫。
“玉仙!”他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
“啊──”玉仙尖锐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尖锐!
“别这样!”他拉着她的手臂,要她安静下来。
“我不管、我不管,我好痛苦!”玉仙脸上泪痕满布,发丝紊乱,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出一丝名满京城的花魁风采。
“冷静一点!”他忍不住沈声喝道。
玉仙经他这一吼,终于稍稍安静了下来,一脸悲伤欲绝地望着阎岱,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失落。
“为什么……”她痛心疾首地重复问着这句话。
“玉仙,你这是何苦?”阎岱重重叹了口气,摇头叹道。
“玉仙只心悬大人一人呀!”说着,她便扑进阎岱宽广的怀里,嘤嘤哭个不停。
“玉仙……”阎岱不忍再刺激她,只得暂时将肩膀借她,让她哭个够。
乔嬅六神无主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决定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于是起身坐起。
她想干脆洗个澡算了,于是高声唤了几声:“喜儿、喜儿!”
但喜儿并未应声而来。
“喜儿、喜儿?”她又唤了几声,喜儿还是没有出现。
“奇怪,人到哪儿去了?”她喃喃疑惑地自问道。
最后她只得下床,迳自穿上衣物,步出房门,想找个人替她烧些热水,洗净方才因云雨而汗湿的身子。
“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她走着走着,经过几条回廊,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忽然之间,她隐约听见一道尖锐嘶喊的女音在远处响起。
“怎么回事?”乔嬅心头一凛,赶紧随着声音循去。
“啊──”
尖叫声越来越近,乔嬅脚步也越来越急。
“究竟是谁?”乔嬅喃喃自问,心里因那凄厉的叫喊声而紧张万分。
叫声忽然止住,乔嬅看到一群仆役、丫环们全都挤在偏厅外窃窃私语。
“夫人!”喜儿见到了乔嬅,赶紧上前请安。
“夫人!”众人一见乔嬅到来,个个面露难色。
“这是怎么回事?”乔嬅不解地望着众人。
“这……”喜儿眼神飘忽、欲语还休。
“刚刚是谁在尖叫?”乔嬅又问。
喜儿与其他人全都缄默不语,但看他们的眼神,乔嬅已大约了解,问题发生在偏厅内。
她不再等喜儿的答案,迳自穿过众人,直到偏厅。
“大嫂,不要进去!”阎俊忽然由人群中窜出。
乔嬅停了脚步,盯着阎俊。“为什么?”
“呃,这……”阎俊也和其他人一样,支支吾吾。
他这副模样令乔嬅更想入内一探究竟。“好了,别说了,我进去看看。”
“大嫂、大嫂!”阎俊着急地在她身后大喊,乔嬅却好似没听见似的。
“这下惨了!”阎俊一脸不忍卒睹地捂住自己的脸,不住地哀叫。
“小少爷……”一名仆役唤了声。
阎俊放下捂住脸的手,脸色凝重地吩咐道:“赶紧备香起案,祈求老天爷保我大哥死有全尸。”
“呃?”
“开玩笑的啦!”阎俊突地闷笑出声,顽皮地作了一个鬼脸。
呵!他刚才是故意不拉住他大嫂,这下子有好戏看喽!
乔嬅急急忙忙地推开偏厅的大门,一眼便望见一名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正倚偎在阎岱的怀里。
空气仿佛霎时间一下子全被抽走,她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只除了胸口那抹椎心的刺痛外,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其他什么感觉。
开门声乍然声起,阎岱和玉仙同时望向大门。
“你怎么来了?”阎岱见到乔嬅,愣了一下。
阎岱的声音将乔嬅抽离的思绪,骤然拉回,她心痛万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阎岱怀里抱着别的女人竟令她痛苦得几乎死去。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他的爱有多深!
她想转头就走,但双脚竟因过度惊骇而定住,怎么也迈不开步伐。
“大人,她是谁?”玉仙依然偎在阎岱的怀里,幽幽柔柔地问道。
“她是我……”
“我什么都不是!”乔嬅忿忿地打断他的话,迳自替他回答。
“呃?”阎岱和玉仙均是一愣。
他心里气恼她居然不承认和他的关系?
“她是我的妻!”阎岱闷着气,依然回答了玉仙的问题。
这女人竟想用一句话就将他们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门都没有!
“呃?”玉仙一脸戒备地上下打量着乔嬅,敌意立现。
“那她是谁?”乔嬅忽然好想知道这名赖在阎岱怀里的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