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连千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不必担心,因为根本不会出什么事。”
“晴光,你——”
她索性捂起双耳来耍赖。“我不管,有个爹管我,我已经够烦的了,求求你就别再来参上一脚,行不行?”
司徒漠一古无奈,正想规劝,表情却已经迅速转为惊诧。
而晴光更是因为双臂猛然被扯离耳朵,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谁——”扭过身去,不禁张大了嘴巴。“是你!”
月翔风摊手笑道:“可不正是我,任晴光。”
“你叫她什么?”司徒漠怒喝。
“啊,”他偏朝晴光眨了眨眼道:“你的正义侠客生气了,怎么办?你要不要帮我解释一下。”
“月翔风,你——”
“别激动,”翔风打断他道:“跟你叫我一样,我也只是叫她一下而已。”
“但是你怎么可以连名带姓的叫她?”
“因为她不准我叫她大小姐,而我又不能学你直呼她的闺名,当然只好如此了。”
“只好如此?”司徒漠几乎已达震怒的程度。“你似乎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为顺总管千金的心意,我委屈一点……也无所谓啦!”
“月翔风,你——”司徒漠忍不住揪住他的襟领,就想破口大骂。
“住手!”
“晴光?”
“放开他。”
“你说什么?”
“你听见了,司徒,我要你放开他,”晴光甚至出手来扯他的袖子,“不要这样,大家全在看我们了,你也不希望在这里引起骚动吧?”
这句话总算管用,让司徒漠松开了手。
“谢啦!司徒兄。”翔风边整理襟领轻松的说。
司徒漠还来不及回应什么,三人身旁已围过来四个不似善类的男人。
“大哥。这妞儿不错吧?”
“错的话,还会有人为她当街争风吃醋吗?”
“今天运气真好。”
“说的也是,这下也不必到‘芳妃阁’寻芳了,街上就有名花,挺方便的。”
司徒漠终于找到空档开口:“你们几个在婬声秽语些什么?”“哎哟哟!有人生气了噢,我说,”其中最具痞子模样的一个凑到司徒漠跟前来说:“你该不会是她的姘——”
司徒漠并没有让他讲出更不堪的字眼,一出手,便打落他的下巴,令他咿咿唔唔,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你们其他三个人,立刻和同这位姑娘道歉。”
“道歉?是你打伤了我们的弟兄,还要我们跟她道歉?你是不是疯了?”
“再不道歉,待会儿将急疯、吓疯的人,可能是你们,怎么样?还不赶快跟她道歉。”
“要磕头的人是你,”被称为大哥的那个人说:“也不打听打听一下这条街是谁的地盘,竟然就来撒野。”
“我没兴趣知道那些,不在乎你们是什么青面獠牙的小卒,只要你们跟这位姑娘道歉,否则后果——”
“怎么样?”另一名的嗓门也大起来。“否则后果就怎么样?呸!以为你大爷我是被吓大的呀!凭这三言两语,便要我们低头,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风骚点的贱……”
他来不及把话说完,嘴巴已真正的血盆大口,原来是被暗光用铁扇画裂了。
“臭娘儿们,看我们兄弟饶不饶得了你!”
晴光以铁扇护身,一脸戒备,两眼有神,直看得其他两名恶徒几乎腿软。
司徒漠护花心切,立刻挡到她身前,接下去说:“你们不要乱来,若伤了她,一定后悔莫及。”
“她到底是谁?”总算有个人问了。
“天门派总管的千金任晴光。”
“别讲呀!”月翔风几乎同时出声制止,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只得叹了声;“唉!”
而对手他这样的反应原本不解的晴光与司徒漠,也很快的就得到了答案。
“哈哈!原来是那个酸儒的女儿。”
“酸儒”二字原是晴光曾拿来嘲谑父亲的形容词,但他们自家人开开玩笑无妨,听别人这样公然污蔑父亲,可又是另外一回事。
“既然是任清辉的女儿,那就更没有不陪我们玩玩的道理了。”
“你说什么?”司徒漠大怒。
“那个酸儒,天天打着太师父的名号,对我们及其他三个门派管东管西,又在外头以什么总管的身分自居,耀武扬威,简直就是卑鄙无耻到极点,他的女儿,难道不该代替她那个没有用的父亲,陪我们耍耍乐子。”
“你们竟然是天门派的人?”晴光惊诧,无法相信他们会如此的不堪。
“怎么样?任大小姐,想不想代替父赎罪啊?”
“可怜云派。”月翔风闲闲的补上一句。
“你是谁?嚼什么嘴?”
“我是谁嘛!并不重要的是你们惹这位姑娘不得。”
“为什么?”
“因为……因为……碰巧我也想不出来的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我想早点带她回客栈,不想继续跟这么多人欣赏她吧!”
话声才落,那两个人已经瘫倒在地,并哀哀出声,各自捧住垂落的左手与右手。
“你……你这个妖人,对我……我们动了什么手脚?”其中一人忍着痛问。
“隔空拆筋,很好咧吧?四人四种伤,倒也挺有趣的。”说到这里,月翔风总算将面色一改道:“好了,学艺不精,还敢出来献丑,也不怕丢尽罗云的脸,滚回去,立刻给我滚!”
四个人直线终于不敢再多吭一声,纷纷拖着伤躯,只求能够尽快离开这里。
然而仅仅走了几步,就又被月翔唤住:“等一下。”
“你又有什么事?”
“帮我带句话给罗云,就说是我月翔风说的,叫他今晚记得多准备几潭好酒,别扫了小爷的兴。”
瞧他们半拖半走的狼狈模样,月翔风的笑声更加不断,一直等到看不见他们背影了,才扭头回视其他两个人。
“咦,都绷着一张脸做什么?任晴光,你铁青着脸,就没有平常那么好看了。”
“你现在不也晓得了,这需要生气吗?”
“刚刚你为什么要说些不清楚、不干不净的话?”晴光在意的,似乎另有其事。
“我不懂。”
“你!”晴光气得跺脚。“说什么要带我回客栈的事呀!还敢装傻抵赖。”
“你说那个呀!拜托,先过来帮两位客栈的人是我,当然得由我带你到客栈去罗!不然你知道是哪一家?”
“司徒会——”
“司徒兄知道是哪一家?”月翔风故意问道:“不会吧!”
“这里又不只是你找好的那家客栈,咱们就会住别家吗?”晴光委实气不过。“司徒,我们走!”
司徒漠较晴光了解此间情况,一时之间,竟没有动静。
“司徒?”
司徒漠的反应显然令月翔风十分的满意,只见他洒然一笑,便抱拳道:“那就交给司徒兄了,方便的话,可否顺便把骊山的‘地势’给任晴——噢,差点忘了,你不喜欢我直呼她的名字。那以后在人前,我还是称你为大小姐好了。哪!”他丢给司徒漠一片小竹片。“上头有客栈的名字与地点。你送她去吧!”
他飘然而去,留下气得全身发抖的晴光和幸幸然的司徒漠。
“晴光,我们……”
可徒漠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晴光喝断。“给我!”
“什么?”
“竹片呀!”
“晴光。”他知道她很生气,唯其如此,才更要陪在她的身边。
“晴光。”
“给我!”索性出手来抢,然后却看也没看一眼的就急急忙忙的往前冲。
所幸竹片上的内容他刚刚已看过,知道客栈之所在,能够先跟上,再做打算,回头望着司徒漠,轻声唤道:“司徒。”
“小的在。”
她甚至被逗笑开来,虽然苦笑的成分多,但总算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