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查出于水涵的部属接应她的路线,将直接由海上追击,希望能够尽早救回玲珑,向步险谢罪。
“明媒正娶,又已成亲十日,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们可能只做挂名夫妻。”
“如果于水涵提出要求呢?她既然可以捏造背景,就可以捏造种种理由,婉拒与能安圆房。事实上,我看她原本刻意将自己说得那么丑,就是为了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既然如此……”她们同为女性,揣测起彼此的心思,自然比较可能贴切事实,所以步险对于她的推测,绝不敢小臂,问题是上担依然无法解释方敏先前所下的那个结论。
“你忘了能安信末的最后一段话了?”见步险面露难色,方敏即刻恍然大悟。“你根本没看!”
“我只想知道玲珑现在何处。”
“能安说就算他那天没有提早回白虎居,今日也要与水涵做同命鸳鸯。”
“好难啊,敏敏。”在沉默一段路程以后,了然于胸的步险终于开口道。
但方敏却信心十足的表示。“放心,我们一定想得出办法来。”
“既要救回玲珑,又要保全显然已爱上彼此的能安与水涵,你真以为我们有那么大的本事?”
“绝对有,只要水涵真心爱着能安,就绝对有。”
是吗?步险夹紧马月复,加速前进,焦的的心中,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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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于飓与于扬兄弟站在岩石上又跳又叫:“头儿,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水涵一跳上岸,便板起脸来说:“不回来找你们算帐成吗?”
“算帐?”他们面面相观。“算什么帐?”
要提情报不实之事,难免就会想到能安,水涵于是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找你们一起算帐,马天行有没有消息来?”
“约你在屠龙岛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水涵“虎”一声转过来,差点吓倒紧跟在后的于飓。“你说什么?”
年仅十八的于飓赶紧站定答道:“是马天行叫人来说的,不是我呀。”
“他不送钱过来,反倒要我带着上官玲珑到屠龙岛上去?”见于飓和于扬还猛点头,水涵更加火冒三丈。“凭什么?”
“婆婆,”回答她的,是从他们水寨中飞奔出来的于飒,她掺白着一张脸,根本无暇看朝她堆满笑容的于狈一眼,马上接下去说:“小姐,是婆婆,婆婆被他差人来强行接走了。”
水涵原本红润的脸色,立刻像突然间被人抽尽血液似的,转为一片惨白,苗条身影跟着剧烈摇晃了两下,还差点跌倒。
玲珑见有人扶她,便问于讽。“婆婆是谁?”
一路上和玲珑已成为朋友的于飘低声答道:“婆婆姓于名风,是头儿母亲生前的女乃娘,也是把我们四个,”他指着周遭几人说:“养大成人的人。”
“于飓、于扬,”强自撑持的水涵,气急败坏的喝斥:“当时你们俩在哪里?”
“小姐,全怪我,”于飒止刻奔到她垦则跪下:“都怪我,怪我没有把婆婆顾好,你要骂、要打,就全骂我、打我好了上这事儿和于飓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全都该死!”
于飒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于讽赶紧过去安慰她,于飓兄弟则动也不敢动一下,玲珑看不过去上又刻走向前:“光器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懂什么?”水涵杏眼圆瞪,狠狠盯住她喝问一声。
但玲珑并没有被吓到。“我是不懂,不懂你为何要为虎作怅,不懂你为何不知那马天行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更不懂你为何那么爱钱,为了区区三万两,便可以将自己的情爱葬送!”
“区区三万两?”上一刻还满面寒霜的水涵上厦一刻却是一脸的凄楚。“上官玲珑,我何尝不希望自己像你一样,可以用“区区’来形容三万两。”
“你——”玲珑才觉得不对想问,于讽已经忍不住开口打断她。
“不,不是这样的,玲珑小姐,你完全误会我们头儿了,那三万两不是为她自己要的,而是为安置帮内近五十位叔伯长辈的余生,才不得不跟马天行交换条件的下策,还有她也已经决定在拿到钱后,立刻把你抢回来,她……”
“于飙,你话太多了。”水涵一巴掌挥过来。
“住手!”正中闪过去护住他头脸的玲珑背部,这一巴掌力道不小,硬是将玲珑打翻过身,跌坐在地。
“玲珑小姐。”于飙赶快过去扶她。
“送她上船,载她上岸,再让她回汴京去,于飓、于扬,随我来。”
“小姐!”于飒仍跪着。
“头儿!”于飙也还没扶起玲珑。
“滚!”却是已大步朝前走的水涵唯一的回应。
“玲珑小姐……”于飙只得转向玲珑求援。
“坐下来吧,”她反而露出笑容,并招呼于飒。“还有,你想必也姓于,于姑娘,请你也过来。”
“但是……”于飒回望水涵远去的背影,抽噎着说。
“他们全都是一个样,外表坚强得要命,内心却软弱到极点,所以碰到事情,便都会来上这么一招。”
“哪一招?”于飙好奇。
“虚张声势。来,你们俩都坐过来,我有事要问问你们。”
由于情势紧追,这一问,并没有花掉他们太多的时间,大约不到一往香后,玲珑已经在于飒的指引下,走进水涵的住处。
一见那精心砌就的小桥流水,玲珑便觉鼻头发酸,如果能够选择,水涵一定宁可做这小小王国内的公主,而非纵横海上的女海盗吧。
“于飒,你给我进来把事情发生前后的情形讲清楚。”
“是。”于飒应道,却被玲珑拉住。
她先指指外头,要于飒离去,再指指自己和紧闭的门,表示由自己代替她人内即可。
于飒面露难色,又不敢开口抗辩,而玲珑已索性动手将她往外推了。
“于飒!”水涵的叫声中,已饱含不耐。
玲珑边摇头,边推开门人内,再随手阖上身后的门板。“幸好能安个性机灵,反应快捷,否则铁定会惹你嫌。”
正弯腰系牢绑腿的水涵闻声一震,随即起身回转,睁大眼睛看着她。“你!”
“可不就是我吗?怎么,你不认识我啦。”
“这些个奴才,一个比一个没用,也一个比一个不听话,看来不教训他们一下是不行的了,于——”
“水涵,不关于飒的事,是我自己坚持要留下来的。”
“你说什么?”
“你听清楚了,不是吗?我说是我自己不走,是我自己坚持要留下来的。”
“你疯了!”
“如果我让能安深爱的女人,让五行门的好媳妇单独赴险,那我才真是疯了。”
水涵突然怔怔落下泪来。
“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水涵,你可爱能安?”
她摇了头,先是缓缓、轻轻的摇,继而愈摇愈快,愈摇幅度愈大,让玲珑忍不住冲上前去,用双掌包拢住她的脸。“你撒谎!”
“是但愿我能撒请,”她嘶声反驳:“是但愿当初想的是别的方法,是但愿从来不识居能安!”
即便个儿比水涵稍矮,玲珑仍路高脚尖,用力抱住了水涵,让她伏在自己肩头哭个够。
良久以后,水涵才抬起头来,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袖帕,按拭泪痕。
“你走吧,玲珑,我很抱歉把你卷进了麻烦中。”
“不。”
“玲珑,请勿让我一错再错。”
“如果我临阵月兑逃,才是大错特错,水涵,行事做风该改一改了。”
“什么意思?”
“你已不再只是海蛟帮的蚊龙,而是五行门白虎的妻子,怎么?你到现在还不习惯自己已为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