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险失笑。“你连我要说什么,都还不知道哩。”
“当然知道,你想反悔,想把我留在这自己上海盗船去。”
“啊,你还真是聪明。”
“或许不是因为聪明,只因为你我的心意已然相通。”
“这样的讲法也不坏。”
“唉,”玲珑将双手背到身后,摇头晃脑的说:“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少装迷糊,我差别你然后呢?有没有打消独自前往的念头?”
“我从来没说过要自己去。”
玲珑闻言本来一喜,随即想到:“除了能安、方敏和向青云之外。”
“什么除了他们三人之外?”
“危一一步一一险——…”她鼓着腮帮子,拉长声音叫他。
步险被的趣臻模样逗笑,正拉她近身,想要再卿卿我我一番,左近突然传来黄辉的声音。
“少爷,少爷?”
一听到第三者的声音,玲珑马上抽身,而这个动作也即刻引来步险的眉头深锁,显然极为不满——对“那个声音”不满。
“黄伯,我们在这儿。”玲珑担心黄辉再度挨骂,使扬声呼应。
“少爷,大喜呀!”循着声音找到他们的黄辉,似乎也无心理会步险的脸色,开口便道。
“我最喜欢喜事了。”玲珑拍掌兼要求。“黄伯,您快说,是什么喜事?”
“是能安少爷的喜事,你们瞧。”黄辉手中原来还拿有物件。“帖子,是能安少爷的喜帖。”
“唉呀,他还真有意娶——”玲珑话尚未讲完,已被紧张兼带一丝慌乱的步险给打断“你真要嫁给能安?”
“——妻,”还是把话给说均匀的玲珑回身问道:“你说什么?”
“能安想娶你,得先过我这一关,就算会搞成兄弟阅墙的局面,我也不能把你让给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步险,你要到哪里去?”玲珑拉住了他。
“找能安理论去。”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此误会,但玲珑却清楚解决的办法。“黄伯!”
黄辉的反应也快,立刻抽出喜帖来打开说:“少爷,能安少爷要娶的姑娘姓于,名水涵,并不是玲珑啊!”
“什么?”这下换步险茫然不知所以了。
第二章
白皮居内,笑声连连,其中最大的声量,便属主人居能安。
“我的天啊!真受池,怎么会发生这种我不客观存在为天底下最无畏无惧的人,就属我大师兄,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呀。”
“居能安,你幸灾乐祸完了没有?”步险板着一张脸,几乎是有气无处发的。
原本已快打住笑声的能安,一看步险那尴尬又幸然的表情,立刻又爆笑开来,这下步险可再也忍不住,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玲珑一边拉住他,一边嗔怪能安,“能安,都快成亲了,怎么还如此孩子气。”
“谁都他要这么好玩,你告诉你呀,这家伙从小到大,几乎都习惯冷着一张脸,久而久之,让人不禁怀疑:他会不会连心都没有温度呀?现在这样;”能安终于正色道:“很好,真的很好。”
“好什么?因为你玩得很开心?”
“那也是其中一个因素啦,”见步险脸色又将不对,能安赶紧改口。“却非最主要的原因,大师兄,我们人嘛,原来就有喜怒哀乐,受恨嗔怨,你现在这样,比较像个人,也比较有人味,我挺喜欢的。”
“行了,”步险也终于露出苦笑。“这一次嘛,算我认栽,不过你可别给我来那一招。”
“哪一招?”
“你心知肚明,不必在我面前扮无知。”
“认栽?”玲珑却另有话说:“和我相爱是认栽?”
“大师兄失言罗。”能安抚掌大笑。
“玲珑,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然是什么意思?”她难得展现一副追究根究抵的模样。
但步险自有良方治她。“什么意思?当然是栽得心甘情愿,栽得不亦乐乎的意思,如果这样说仍无法令你满意,那么……好吧,反正能安也不是外人,我并不介意在他面前,用实际的行动向你表示我的诚意。”
玲珑涨红了一张粉脸骇叫:“你疯了!”
“就像你终于收心了一样?”步险顺势落座,师兄弟之间的芥蒂已经尽去,又恢复了一贯的顺畅,甚至还多了份投契。“我们可以知道这位于姑娘是何方神圣,居然有掳获咱们白皮的心吗?”
“芳龄二十八,貌甚平凡,脸上有疤,还瘸了一条腿。”能安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你那吊儿郎当,始终不肯认真的个性,什么时候才愿意改一下?”
能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刚才叫我别给你来那一招,请问是哪一?我是真的不知道。”
“就这一招,”步险直指他道:“佯装无辜,一脸天真,其实什么都知道。”
“唉,不愧是我大师兄,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补充的‘马尼招数’。”
“大师兄。”
“不是吗?”步险继续往下讲:“能安啊,怕是这回马屁没拍成,可能反拍在马腿上喔,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现在这样,比较像个人,比较有人味?那请问过去你大师兄我,是‘什么’来着?”
“这个……这个嘛……”能安苦无应对之策,索性说:“算铁言,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再说……我就快成亲了,快成亲的人,心情难免比较紧张,所以……”正感词究,突然瞥见玲珑,干脆求助道:“小师妹,你就不会帮帮二师兄的忙吗?”
真正帮了能安大忙的,是那句“小师妹”,玲珑一乐,马上央求步险。“不管能安说错什么,毕竟都是好意,都是在为我们俩感到开心,你就别再怪他了,好不好?”
看看玲珑,再看看能安,步险终于松口道:
“好吧,我的事就不跟你计较,倒是你成亲的对象……”
“于水涵。”
“我晓得她叫做什么,可不可以麻烦你正正经经,重新再介绍她一次。”
“我刚刚已经跟你们介绍过了呀。”
“能——安——”
能安赶紧正色道:“我没骗你们,你的确是二十八岁,脸上也的确有疤,所幸瘸破的腿,过一阵子应会好转。”
步险陷入了沉默,玲珑则按捺不住的问:“那你为什么要娶她?”
“咦,你有以貌取人的嫌疑。”
“不是啦,我怎么会这样想,”玲珑马上否认道:“只是……只是……事出总有因,这位于姑娘想必有独特之处,才会赢得你的……你的……”
“我的什么?”
“浪子回头,不然还有什么?”步险总算逮到机会开口了。
“我什么时候做过浪子?我怎么都不知道?咱们五行门内,不是只有一个浪子,那就是大师兄青龙你呀。”
“胡扯。”
“放心啦,我想玲珑是不会计较这些事的,反正过去都过去了嘛,是不是?”
“会不会计较,那可难说,”不料玲珑的答案却是如此,“不过就算要计较,也是我们自己的事,眼前步险和我最关心的,还是你。”
“我?”能安看看她,再看看步险,发现他跟着猛点头,即刻哇哇大叫:“哗,你们两人还真是同心。”
“那当然,”步险索性揽住玲珑的纤腰说:“这样的滋味实在美妙,所以你更不该拿终身大事开玩笑。”
“我没有。”
“但这们于姑娘——”
“仍是曾企图救我姐姐全家,因而受伤,有恩于我的女人。”
“只因为这样?”听闻此言,玲珑和步险全愣住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非娶她不可。”
“但是……”
“怎么你现在反倒比玲珑还要罗唆?”能安打断步险的话头。“男大当婚,我不过是在做该做的事,也值得你动容?方敏的反应都比你正常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