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被送余夫人和小鲍子过来的司机,载回原来的疗养院去了,我总不能让她的爸妈固定每个周末过去时,见不到宝贝女儿吧?她可是院长看在大赞助者林兆瑞夫人的份上,才特别通融,让我这个‘善心的阿姨’带她出来玩两天的。
“你骗了羽嫣和程勋,她根本就不是江小潮。”到这里以后,已经从羽嫣那里得知一切的硕人说。
“对,她根本不是江小潮,因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江小潮这个人,当初江静潮生下来的那个女儿,还没活过三天就夭折了。想不到程勋那么聪明的人,也会相信我的谎言,并且反过来认定当初江静潮跟他说的,全是骗人的假话,真是一大讽刺啊!”
“您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羽嫣悲愤交加的斥道,并且往大门不断的退过去。
“是的,我是疯了,我不是老早就告诉你了吗?我这一生样样不如意,事事不顺心,既然我不好过,又怎么能让你们太称心,我——”
羽嫣已经扭动门把,拉开了门。“硕人!快!你快抱着小龙跑,快啊!”
但是硕人的行动却因为跟正好也已经来到门前的启鹏他们乍然相对,而有了些许迟缓。
“硕人!小——”
同样震惊的启鹏甚至没有机会喊完儿子,门就已经又被冲过来的宜君给撞上并镇住。
而经过这一番折腾,本来熟睡的友谦因为被惊醒,便也放声大哭起来。
“乖,小龙,”硕人赶紧柔声哄着。“小龙最乖,小龙不哭,妈眯在这里,小龙乖。”
“姑姑,”羽嫣跪到宜君脚边去求道:“您放了他们,我求您放了硕人和小龙,我愿意做您的人质,您看启鹏他们已经来了,您是绝对逃不掉的。”
“也许是,”宜君眼中露出教人害怕的凶光,她甚至已瞄准哭声渐息的友谦。“但我逃不掉,你们也休想活!”
“不!”羽嫣拚尽全身的力气撞向宜君,虽然让她的手枪落了地,但已抱着同归于尽心态的宜君,仍然伸出手去捉住了硕人的脚踝,刹那间三个女人均摔倒在地,只有友谦因硕人的护儿心切,遂先以母亲的肩窝为垫,重重一顿后,再翻趴挺身,幸而无碍。
侧面的长窗这时哗啦啦的迸裂碎开,跳跃进来的孝安先身手矫健的捡起枪,再喊帮她破窗,随即跟入的天福说:“开门让他们进来!快!”
“去,小龙,”全心都在儿子安危上的硕人,一发现自己无力起身时,便马上要他爬到孝安身边去。“乖,快到干妈那边去。”
“商宜君,”孝安则一面盯着她,一面朝真的已经开始往她爬过来的友谦移去。“我是射靶高手,所以你最好别再乱来,赶快束手就——”
宜君却像完全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似的,反手提起藏在腰间的小刀,就要往距离她最近的友谦刺去。
启鹏他们全都进来了,却也全都束手无策,眼看着所有的人就算再怎么死命飞扑,恐怕也已无力回天的时候,宜君那把锋利的小刀竟在与友谦背脊仅距毫厘的瞬间,被羽嫣伸过来的双手给紧紧握住。
于是所有的危机便全在这一刹那得到化解,小龙被司奇一个箭步弯身抱起,启鹏赶到硕人身边,天福一把扭倒宜君,而程勋则心痛如绞的拥住虽然已松开了刀子,但双掌却早已经血流如注的羽嫣。
“羽嫣,噢,我的天啊,羽嫣!”
“赶快把手帕都掏出来给我,”孝安冲着大伙儿叫,“快啊!”
而羽嫣却恍惚完全不觉得痛似的,只牢牢的望住程勋说:“程勋,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是姑姑威胁我如果不照她的意思做,就要再伤害我们的朋友,而我又不知道她的目标究竟是谁,所以——”
程勋一边接过孝安递来的手帕,紧紧包缠她的双手,一边喊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别再说了,我们这就送你到医院去。”
“启鹏呢?”被程勋横抱起来的羽嫣,在终于开始感觉到双手彷如火炙般剧痛的当口,仍挣扎着出声。
“我在这里。”启鹏赶紧暂离已经被他扶站起来的硕人身旁,来到她的面前。
“启鹏,”痛得额头冷汗直冒,视野好像也渐渐窄起来的羽嫣,仍然勉力撑持着伸出一双几己全被鲜血染红的手说:“启鹏,这样……够不够向你赔罪?对不起,害你为硕人及小龙担心受怕了,还有,这样……”羽嫣告诉自己一定要先把话给讲完,才能昏死过去。“……够不够,够不够……资格加入……风影……海……”
“够,羽嫣,”启鹏心折不已的大喊:“够了啊,羽嫣。”
“启鹏,等她醒来,你再告诉她一遍,好吗?”程勋眼中泪光隐隐,他知道长久以来,取得启鹏的认同与接纳,就一直都是羽嫣努力的目标。
“好,好。”启鹏一连声的答应,这一次,他是真的打从心眼底为程勋高兴起来,若不是爱程勋至诚至深,有哪个女人会舍命相救他至友的孩子呢?
“我们快点到医院去吧,孝安催着说:“羽嫣的双手需要急救,硕人的肩膀看来也有骨折的现象。”
就在大家纷纷迅速往外走时,司奇仍不忘凑近过来问她:“我不是叫学文只让程勋和天福过来的吗?怎么你会和天福一道?还又跑又跳的,也不晓得有没有动到胎气,我看你才最需要让医生检查一下。”
孝安知道自己理亏,只好搬出屡试不爽的耍赖功夫,勾住司奇的臂弯,再踮起脚尖来各亲一下他和友谦的面颊。“好,都听你的,这下行了吧?”
这一天压得众人几乎都要透不过气来的阴霾已尽去,再加上娇妻的笑靥委实迷人,司奇觉得自己既无法真的动气,也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只有苦笑道:“你喔,真不知道这该算是哪一门子的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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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伤口其实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整形科的医生已经向我保证,到时顶多双掌多出两条细纹而己,说不定这新的‘手相’,正代表着我运气的好转呢。”
意外发生的三天后,双手包着绷带的羽嫣已经准备好要出院了。
程勋轻轻拥着她,就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在以为自己从来不曾掳获你的心的那十几个小时里,我首度体会到何谓‘生不如死’,觉得若不能拥有你,则一切都不再重要,也都失去了意义。”
“对不——”
程勋迅速俯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唇,并咿唔出声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那就都不要再说了,好不好?”羽嫣的双手绕到他的颈后去,并抽开身子,与他凝眸相对。“我们的人生,都才正要重新开始,不是吗?”
“嗯。”程勋拥紧她,并与她额头相抵道:“真的不搬到我的新家,让我照顾你?”
因为和江信吉互相取得谅解的关系,程勋已特地搬到江宅附近的一间大楼去,希望可以慢慢的找回和父系家族间的亲情。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怎么能够搬到你那里去?”羽嫣佯装吃惊的说:“难道你不怕那些八卦杂志的绘声绘影,有损你这位新科单身立委的身价?”
“你这个小东西越来越皮,跟谁学的?”程勋轻啮着她敏感的耳垂,逗得羽嫣全身酥麻,遂往他怀里更偎紧了一些,“看来我得叫司奇的建设公司快马加鞭的赶工程,才能早日将你娶进门,把你,”他的双唇已经吮上了她滑腻的颈项,“占为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