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快躲;”载皓乍逢眼前巨变,早就忘了篷布被割开的事,不,应该说他已经搞懂了,这分明就是有计划的暗杀行动。
“不,”杉才顾不得被划破的衣服,马上喊道:“贝勒爷,敌暗我明,还是您先走,我留下来断后。”
“别在那里惺惺作态了,我就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身着红、黄色衣裤的壮汉各一,抡着大刀朝杉才便是一阵乱杀乱砍。
杉才因一要顾着载皓的安危,二要乘机扯毯子覆住鸿良兄弟,以免昏睡的他们遭刺,最后还要灵活的闪避,只因在仓卒之间,根本无暇捉刀拿剑,很快的身上便多了好几道刀口子,热血四溅。
“贝勒爷,您快走,快走啊;”即便已挂了彩,杉才仍一心一意惦着护卫主人的职责。
“不,我不走,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由着这两名跳梁小丑胡闹。”说着他已捉起被褥下的弓箭,在大家似乎都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前射出第一箭。
“咻;”的一声,被射中胸口的那名匪徒瞪大了眼睛,连声音都尚未来得及出口,就已经在为愕之间丢了性命。
“你……你……”眼见载皓箭术如此高明,另一名匪徒似乎立时慌了手脚,难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而载皓却已趁此再搭上一箭。
“这颗大脑袋我要定了,你也快砍死那个狗腿子啊,还在发什么呆;”
“贝勒爷,小心后面!”
在乍闻另一个声音响超时,载皓也听到了杉才的警告,但同时目睹原先冲进来那名匪徒已恢复狠厉,正要朝无暇自顾的杉才脑袋砍下去的当口,他实在也没办法再多想什么,只能专心一意的瞄准他的脑门放箭。
虽然这一切鄱在短短的一瞬间发生,可是等载皓听过身来,意欲化解来自后方的袭击时,那把大刀却已经直朝他眼前劈来。
“狗官,你连杀我两名师弟,西楚霸王绝饶不了你;”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全大大出乎载皓预料之外,原本以为自己一定躲不过的一刀,在这位身形高大的匪徒首领突然痛号一声后,竟然是劈到了猛然撞过来,想要护卫主子的杉才背上。
“小三子;”载皓一脚踢飞了那名匪徒,扶起全身迅速浴血的侍从。“小三子;”
“贝勒爷,”他苍白着脸,珏如游丝,表情却乎和的说:“你……你该谢谢那位……”他拚命的举起手来,指向载皓身后。“那位……及时刺中他……他的小兄弟……”
载皓猛然扭头往后一看,才发现帐内尚有一人,那人瞪大了眼睛,正盯住自己的双手看;载皓再往前一瞥,赫然见到那被他踢飞的匪徒已然断了气,插在其颈侧上的锋利匕首,犹自发出森冷的光芒。
刺中?她杀了人了?她竟然杀死了一个人?还有刚刚那个显然是“狗官”手下的人说她是什么?说她是--“小兄弟;”载皓吼道:“你遝在那里发什么呆?快过来帮我救人啊;”
小兄弟?他们竟然都叫她“小兄弟”,望着自己一身为方便写生而特地换穿的男装,邑尘已经不知如何辩解才是了。
第五章
“额娘!”踏进自己居处正问的戴皓惊讶的说:“您怎么来了?”
“杉才怎么样了?”福晋显然认为自己为何在此,根本一点儿也不重要。
“我从芳儿那追听到消息后,马上就赶来这里等你,都快急死了。”
“都是孩儿不好,请额娘恕饼,是孩儿证额娘掂心受听了。”
“哎呀,戴皓,”福晋已失去平日一贯的气沉神定,索性紧扣住他的双臂说:“我在问你杉才怎么样了啊,你怎么答非所问呢?是不是你也受了伤?所以头。才不怎么清醒?但芳儿跟我说受重伤的只有杉才一人啊,怎么--”
“额娘,”载皓连忙反过来扶住母现,先讧她坐到椅子上,然后说:“额娘您冷静一点,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您瞧,我不是一点儿伤都没有吗?”
埃晋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端详过儿子后,总算松了口气道:“今儿个清晨你回城里来之后,也没想到你阿玛和我可能会操心吗?竟然连府里都不回来转一下,就一直待在诊所里,只差人来叫小兰过去,若不是湘青体贴细心,懂得让芳儿回来通报我一声,我们更不晓得要急成什么模样了。”
“额娘,”载皓劝慰着频频拭泪的母亲,也一迭声的道歉。“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对,但救人如救火,杉才的伤势又是那么的严重,当时我一心只想着定要将他救回来,否则往后将无面目可见福伯一家人,疏忽之处,还请额娘宽宥。”
这时福晋总算也比较平静下来了,便示意载皓先坐下来再说。
“福婶呢?”
“芳儿本来一直陪我在这里等的,后来她实在放心不下女婿,便又赶到诊所去了,怎么?你没碰到她吗?”见载皓摇头,福晋便推测道:“那大概是在半途错开了;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杉才怎么样了呢?”
载皓至此才露出自进屋后的第一抹笑容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关浩说那些伤口虽然都又深又长,十分吓人,所幸也均未伤及内藏筋骨,再加上我们连夜赶路,把他送了回来,终于得以及时挽回他这条宝贵的性命。”
“谢天谢地,真是谢天谢地。”
“额娘,您真该谢的是您那位女婿,”杉才没事,载皓的心情整个放松,也才又有了说笑的兴致。“他那一手“缝功”真不是盖的,虽然“材料”不同,但我看他的功夫恐怕并不逊于湘青。”
“你真是口无遮拦,绣花是件美事,但关浩他们那种动刀动剪的什么外国医术,可是能不用,最好别用的生死大事,两者怎么好拿来类比,简直就是不伦不类。”福晋忍不住笑斥道。
其实载皓本就为了要逗母亲开心,如今见她终于听忧为喜,自己的眉宇也才跟着舒展开来。“是,额娘纠正的是,有关浩照应着,我相信杉才的伤,一定能比谁都复原得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杉才的生命无虞,福晋也就有暇关心起更多的事来。“听说你们是在雪地扎营时遇袭,但你们不是原定在昨夜里便要赶回来的吗?怎么又会在外头露宿呢?就算脚程慢了,也该找家干净的客栈过夜才是啊。”
载皓本来一向主张不把外头的事带回到家里来,更极度避提任何可能会让母亲为他操心的事,可是今日情况特殊,他知道若不说个明白,恐怕母亲反而会一直挂念,于是就把他们昨天傍晚之后所发生的事,源源本本的说给母亲听。
“鸿良、鸿善回来了没?”载皓突然想起了一些在杉才接受急救时,他都无瑕颀及的事。“还有帮着我送小三子回来的那个小兄弟呢?他跟小三子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甚至也算是小三子的救命恩人之一,昨天夜里我因小成小三子安危,不得不喊他做东做西的,根本没得主好好的谢他,现在他人呢?”
“鸿良他们早跟你请你阿玛派去的人回来了,这两个兄弟也真是胡涂,听说他们一觉醒来只知不见了你们,还不晓得自己是在野地里呢。”
“那也难怪,我猜问题一定出在那两个与他们在溪边说笑的女孩身上,说不定当时她们曾暗地里给鸿良、鸿善兄弟吃了什么,或喝了什么;我亦晓得就那样扔下他们,可能会有点危险,但事发突然,实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回来了就好,细节我改口再找他们来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