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后梅找错对象诉苦了吧?我就知道湘青一定懂得我的心恩,一定会站到我这追来支持我。”
埃晋澴来不及开口说什么,湘青已一跃而起的唤道:“二哥。”
载皓还三步并做两步的赶到妹妹面前,轻环住她的肩膀说:“关浩没有诓我,在他的宠溺下啊,你的确是愈来愈明艳照人了。”
爱娇的瞥了面带得意的丈夫一眼后,湘青即由衷的跟载皓说:“见到你,我好开心。”
埃晋被儿子抢白了一顿,干脆把箭头转向湘青问关浩道:“额驸--”
“不敢,”关浩立即收回一直跟牢妻子的眼光说:“娘谓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好,”福晋故意一脸期许的说:“关浩,你着到载皓是怎么不听话,又怎么令我这个额娘失望的了,我想你应该不至于跟他有样学样吧?”然后也没给他回话机会的便再接下去问:“那为什么你跟湘青至今也都还没传出“好消息”
呢?”
载皓怔愣,湘青羞涩,关浩则突然笑开来。
“额娘--”载皓本想为湘青夫妻化解掉眼前尴尬的气氛,却被母亲佯装生气的声音给打断。
“我又不是在问你话,你插什么嘴?”
这下换成载皓满脸苦笑了,但关浩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完全是福晋母子始料未及的。
“怎么?娘,湘青还没有跟您说吗?”
埃晋闻言初始愕然,但在见湘青立刻躲进丈夫臂弯中又羞又喜的模样,便已猜到七、八分了,可是这消息当然仍要亲耳听到关浩的证实。
“你是说……真的吗?是真的吗?”
环抱着妻子,关浩的脸庞已写满了骄傲与喜悦。“是的,是真的,湘青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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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先阖府享用过一顿丰盛的晚宴,再到陈福他们一家所住的小宅院去与福婶、小兰夫妇叙旧畅聊了一番,所以等湘青和关浩回房时,都已将近午夜了。
虽然福晋一再要他们夫妻住进宽敞的客房,但他们两人却都坚持要住回绣楼,也就是湘青以前的居处。
重新回到这曾盛载他们俩相遇相识,相知相惜的种种回忆的北方,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小心,”关浩差点被桌脚给绊倒,使得及时扶住他的湘青不禁低呼道:“你醉了,南星。”
必浩顺势将她抗进了怀里,贴到她鬓边去。“是的,打从认识你的那一刻起,我便醉了,醉在你无边无际的深情里,难道你至今都还不知道?”
湘育听得脸上的笑意加深,心底也更甜了。“如果浓情似酒,那恐怕我才是你怀中长醉不醒的人。”
必浩的双臂锁得更紧了。“再喊我一次。”
“喊什么?”湘青的脸蛋就拢在他的十指内。“喊你的名?或你的字?”
“都成,只要是你喊的,我就爱听。”
“南星、浩、关浩、关公子、关大夫、南星、南星、南星……”
必浩听得一脸陶醉,频频相应的双唇最后终于覆盖下来,吻住了她所有的呼唤。
湘青的手则迅速缠绕上他的颈项,热烈回应着,同时利用那刹那的空隙,继续呢喃着,“浩……浩……”
然后她缓缓抽开了身子,突然俏皮的闪到墙边去,像怀抱着一个什么大秘密似的,漾满一脸神秘诱人的笑容。
“过来,湘青。”关浩难捺心头渴望的央催道。
她却只是摇头。“不,你真的喝多了,叫你别喝大多,你偏不听,还有二哥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酒量没他一半好,却仍拚命的敬你。”
“湘青--”关浩见她好像真的无意过来的样子,便想移到她身旁去,不料脚步一个踉跄,慌得湘青赶紧抢身过来,正好被纳进他的怀中。“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摔跤,这一招始终管用。”
“好啊,原来你是装的,”湘青立刻嘟起了嘴推他道:“讨厌,不理你了啦。”
必浩一边笑着一边哄着。“别动,别动啼,我知道自己一身酒臭,但我实在舍不得松开你,你就勉为其难一下,好不好?”
“瞧你说得这么可怜,”湘青终于停止了扭动,轻倚着他说:“好吧,就让你再抱会儿,怕只怕等哪天你厌了、腻了,到时我再怎么苦苦哀求,你也会不屑一顾。”
“大幻想家,”关浩慢条斯里的抽掉她发上的翡翠玉簪,再轻轻垂放下她光滑乌亮的青丝说:“你明知道那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你知道吗?有时我夜里醒来,望着你恬静的睡容,都还会忍不住一阵心惊,怕眼前的一切幸福都只是幻象,担心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我不够好而离开我,甚至无法相信自己的运气,竟有幸娶你为妻,而且与你在一起生活愈久,愈觉得时间不够多,日子不够长,好像我们俩昨日,不,我们俩前一刻才相识似的。”
“傻气,”湘青满心感动的嗔怨道:“其实我也有相同的感受,尤其是在这动荡的时局中,想到每天都有那么多不幸的人、悲惨的事,就觉得自己应该更珍惜一切才是。”
“所以啰,”开浩马上顺着她的话尾耍赖说:“也不晓得刚才怎么还会有人舍得离开我的怀抱。”
湘青娇俏着笑开答:“我才舍不得呢,但是为了宝宝着想,再怎么舍不得,也要硬下心肠来啊。”
“这和我们的孩子有什么关系?”关浩一脸不解的问。
“关大夫,你忘了自己曾说过酒精对胎儿不好的话啦?”
“我没忘,酒精是对胎儿不好没错,但你今晚不也做到“滴酒不沾”了吗?”
“我的确是一滴酒也没碰,但你的双唇上却尽是酒香,”湘青的面庞渐渐冉为酡红,诱人至极。“再加上你的热情疼惜,人家怕再跟你痴缠下去啊,真的会醉得人事不知,甚至生出个嗜酒宝宝来。”
必浩听完不禁仰头大笑道:“我的好老婆,你也太会联想了吧,”然后贴向她的耳边厮磨着。“我看这根本就是你对我今晚“不听老婆言”的惩罚,是不是?
那我亲吻别处成吧?”
湘青因被吻在耳后而全身酥麻,只得瘫软在丈夫的胸前。“南星……我的好南星,别闹了嘛;”好不容易才终于再让他抬起头来。“你坐下,我去帮你绞条热布中来擦擦脸。”
还是福婶周到,掐准了时间,就在他们回房之前,差人提来了热水;而享受过妻子细心服侍后的关浩,似乎也暂时停止了借酒撒赖的嬉戏心情,指着小厅墙上的那大型绣作说:“夕照西湖,湘青,你的手真的很巧,把西湖的垂柳、荷姿、水波、余晖全都给绣出来了,看见这幅幅景,我突然强烈思念起咱们在西湖畔的小窗。”
湘青顺手再端了杯热茶递到丈夫手里笑语:“我们又不是永远不回去了,有什么好伤感的,更何况你此行奉有责任在身,那不比什么都还要来得更重要?”
必浩啜了口热茶后放下,伸手便将妻子的手纳入掌中由衷的说:“虽然你从不过问,但我知道自己的一切始终是你最深的关切,所以我未来一年的主要任务,想必你也早就了然于心了。”
“你要如入麻状元胡同墨薰庄的联络工作,必要之时,甚至想化被动为主动,为革命阵营吸收培养更多的生力军,对不对?”
“对,在这风云汹涌、世变急遽的大时代中,我们尤其需要青年们积极、勇敢、坚定的决心与意志,和嫉恶、抗暴、侠义的精神与力量,北京这里虽为“天子”的脚下,但也是各类学堂汇集之所在,如能鼓动更多热血学子技入我方阵营,现今暂时陷于低潮的革命大业,就反能再展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