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唇边战戢带血的小指,差点张口替他把血吸出来,但是她没有拉下他的手。用拇指和食指从他小指的两旁压下,挤出血后,随手用袖子擦掉,再从药箱中取出金创粉替他擦上。
战戢瞪着擦上药的手指,觉得相当不满意。对着她喊道:“你真没良心,这样草草了事。”
铸月被他指责后,一把抓过他的手,再从药箱中找出一条干净的纱布,缠在他手抬上,系了紧紧的绑了个结,然后便不再理他。
战戢再次看着小指,不过多了条纱布。连得到一点怜惜也没有,他暗自为自己可怜的小指抱屈,可是人家已经处理两次了,再把手伸出去,铸月可能会干脆拿刀剁了它比较快,看情况只好放弃了。
“算了,走吧,去用早膳申屠列。”咦,申屠列何时出去了。他怎么没注意到?大概是申屠列太有心了,把这儿留给他和铸月,真不愧是他的好兄弟,他心里在想什么申屠列都知道。
这时铸月背起药箱要走,战戢一看,连忙喊住她。
“嘻嘻,一块儿去用早膳吧。”然后他也不等她同意。迳自搭住她的肩,像兄弟似的和她并肩走出去。
铸月原想甩掉他的手,但是他把一半的重量靠到她身上,仿佛很虚弱的样子,她只好任由他去。
走过长廊,一路遇上许多仆人。大家全是一副惊慌的模样,持他们走过去之后,又开始窃窃私语。不用听,她也明白他们之间在传什么。不过既然战戢不在意,她也用不着撇清,反正再过一阵子她就要离开这儿了。
进人膳堂,战戢故意拉着铸月坐在他旁边。然后殷勤的替她盛粥、夹菜,还不断嘘寒问暖,弄得满桌子的人全浑身不对劲。
师悖卿看不下去,出声喝止,“戢儿!”
“娘,您也要来点酱爪吗?”战戢刚巧夹一块酱瓜放人铸月的碗里,师悖卿一出声,他便如此问道。
他哪里会不知道娘何以喊他?他是装傻,故意的让所有人都以为铸月是男子,但他很明白她不是,而且窈窕淑女,君子好述,他是在替娘找媳妇。
“你一个堂堂男子,这样对他嘘寒问暖的成何体统?”战戒也看不下去了,大清早看见这种画面实在很伤眼。
“七堂伯,您这么说就太无情了。月那么费心为我疗伤,我当然要好好对待她,嘘寒问暖也没错啊!”战戢说得理直气壮,而且在说话的同时,他放下碗筷的右手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搭上铸月的肩膀。
“你……”战戒一看为之气结。
而其他人也全呆楞在一旁,师悖卿更是如遭青天霹雳般震惊。
天,她儿子怎会有如此特殊的癖好?是不是她太忽略儿子的需求。才会变成这样?
“你们别误会,我和月根本没怎么样嘛?”战戢的表情十分认真,可是他的手却从铸月的肩上向下滑至她的铁腰。
铸月原本是想完全不理睬他们,可是战戢太过分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竟搂住她的腰。
她没让他得逞太久,一口吃完碗中的粥,拉下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打算远离这是非之地。
这时一名满脸惊慌的仆人自外面冲了进来,仿佛看见什么可怕的事似的。
“夫人、城主、七爷。外面。外面有……”仆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怎么了?说清楚。”满桌子只剩战戒的神智还算清醒,一见仆人说得断断续续,立即出声让他镇定下来。
“是,外面有一个小泵娘带着一只黑色狐狸进来,说是要找铸月大夫。”仆人一口气把话说完.身子仍然不停的抖着。他们住在城里,何时见过一这等吓人的画面。
“狐狸?”众人惊叫。有人拿狐狸当宠物吗?
这时只见铸月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她知道,世上只有一个女娃身边会跟着一只白脚的黑狐。
◇◇◇
“药儿。”铸月先行来至大厅,未踏入前便先出声喊人。
“月。”被唤作莫儿的女娃一脸纯真的笑容,看见她后便冲上主抱住她,而那只白脚的黑狐也低嘶两声,在她们两人身旁打转。
一行人随后来到大厅,看着这一幕,只差没吓得眼珠子掉出来。
“这小泵娘是。”战戒疑惑的问。
他这朗声的问,大伙儿都听见了,也一同等着铸月的答案,岂知这一问似乎惹恼了药儿,甚至她身旁那只黑狐也不带善意的朝着他狂啤。
“哼,月,别告诉他,我讨厌他。”药儿看人向来很准,能让她讨厌的人必有可恶之处。
铸月宠溺的模模她的头,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铸月一言下之意是问药儿是否经过师父的同意才出门。”
药儿是阎无命与华怀恩唯一的女儿,说来算是她的师妹,自小身体不好,因此所有人都宠着药儿,而药儿此次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问题。
只见药儿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铸月无可奈何,若是药儿不肯说,她再怎么通问也没用,自小疼药儿到大,她明白药儿软硬不吃的个性。
“既然你们认识。那么就住下来吧。”师悖卿见率儿生得可爱,忍不住出口相留,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可爱的女娃,想留下来多疼疼。
“谢谢您。”铸月难得向人道谢。
“我让人整理间客房,好让她住得舒服些。”师悖卿面露慈光。目不转睛的看着药儿娇巴的小脸。
“不用,我和月住一间就成。”药儿开口拒绝。
“呃?”一男一女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样好吗?师悖卿皱眉息忖。
“好,没问题。”一直站在一旁的战戢突然出声作主,反正两个姑娘住一间房相互有个明应,又能顺了佳人的意,何乐而不为?
此话一出,所有人均看向战戢,刚刚他还一副非铸月不爱的模样,怎么现在突然答应了?难道他真的完全不在意?或者真是大家误会他了?
药儿扭头看了战戢一眼,之后眼带挑衅的问铸月,“他是你的病人?”
她也是一身医术。但并无功夫,因为父母见她自小体弱没让她学武,又怕她出意外,才在她身旁养了只通人性的狐狸保护她。
铸月点头,她知道要儿已看出端倪。瞒也瞒不住,因为药儿的医术比她更好。甚至旁观即可得知病情。
“你玩他?”药儿惊讶的发现这一点。若依月的医术,那家伙早该活蹦乱跳了,哪里还需要别人扶着?所以月定是月在玩弄他。
药儿再一瞄看见了申屠列,玉手一指,又问。“你连他也玩?”她在他身上看见“吸收日月精华”的记号,虽然比另一个要轻些,却逃不过她的法眼。
铸月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被点到名的战戢和申屠列全是一脸茫然,完全不懂他们何时被铸月玩了。
“喳喳,有问题哦。”药儿像抓到什么小辫子似的嘲笑铸月。
“走吧,我带你回房。”她伸手勾住药儿。完全不理其他人,便向外走去。
“狐儿,走了。”药儿朗声叫回仍带着敌意在战戒身旁龇牙咧嘴的黑狐。
一桌人如同看戏似的,注视着这样荒唐的一幕。
这一个清晨还真是刺激,惊人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让战家所有的人讶异不已。
第六章
之后,大伙儿总算明白药儿和铸月是师“兄”妹的关系,除了无法认同两人同房外,对于药儿,人人几乎都是疼爱有加,战戒不太喜欢有些高傲的她。
这一日,铸月正要到战戢的房里替他把脉。在路过花园时听见了药儿快乐的笑声。原想药儿大概是和黑狐玩耍,她并未多加在意,正要离去之际,却听到个不该出现在此的人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