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如果阿玛真是那个个性,那么说不定……
瑞琼神色一凛,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性,立刻奔出屋外,向高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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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踏步从西苑走出来,重华铁青的脸让所人的奴婢纷纷躲闪,猜测着为什么今天王爷的心情特别差,小心翼翼地让出通往瑞琼所住的东阁的路来。
推开东阁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那抹活泼的身影,大大上挑的丹凤眼泛出笑意,他那个活泼刁蛮的女儿用着绝对不属于她平时举动的姿态,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阿玛,您怎么来了?”
抿着嘴唇不发一语,重华直接走到她身后不停哆凉的侍女夜香面前,看着那可怜的小丫头抬起怯生生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惊叹慌张地低下头去。
“今天格格去哪里了?”
自接切入主题。重华目光炯炯,盯着那个瑟瑟发抖的丫鬟,如果她说的是谎话,那么立刻拖出去。夜香全身颤抖着,显然这个一向冷厉的王爷是吓坏她了,哆哆嗦嗦地把话说出来,还差点咬到了舌头:“格格她……格格她今大一天都在这里做福晋交待下来的女红……”
没有说话,直接让围绕在身边的杀气加重了一点,但是那个丫鬟就是颤抖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瑞琼吐吐舌头、蹦蹦跳跳地来到泰重身边,用再天真不过的笑脸冲着阿玛,“那,夜香也这么说了,我今天一天都乖乖地呆在房问做做女红……你要不要看看?”
冷冷地看她一眼,知道那丫鬟八成是被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儿教训过了,连实话也不敢说,怎么逼问也是逼问不出来的了。虽然讨厌被人看到缁衣,但是就算看到了,瑞琼也无力改变这个状况。况且,也容不得她改变。
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
冷冷地“哼”了一声,觉得和小孩子一般计较的自己还真是说不出的厌恶,重华转过身子,缓缓地向自己所住的北庭走去。身后瑞琼做了个鬼脸,知道阿玛没抓到什何证据也不得不作罢。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纵漏,阿玛知道了自己去西苑的事情,但是对自己再去找缁衣的事情一点影响都没有。只不过,这件事情过后,恐怕围绕在西苑旁的暗探又要活跃一段日子了,但是这点可难不倒她瑞琼。
“嘿嘿”笑着,瑞琼注视着吞没了重华背影的前方,心中盘算着的却是过一阵日子再去找那个深锁内院的缁衣的事情。
命运的丝线,不知不觉地缠绕上了两个人,纠缠不清……
幕三:庄生晓梦迷蝴蝶
树阴庇护下的大堂隐隐约约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粟的感觉来,外表俊朗的男子拉拉身上单薄的衣服,感觉到一阵阵寒意席卷而来。虽然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但是每次见面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轻轻敲了敲虚掩的大门,特意压低的声音传达着他的恐惧:“阿玛,您歇息了么?”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回荡在空荡荡的室内,一瞬间连蝉鸣都听不见了。
“宗礼么……进来吧。”
小声“喳”了一声,轻轻推开大门走了进去。明明是夏天却还显感觉到室内阴冷,连阳光都吝于施舍给这屋子一点光明。一推开门,一股鼻烟的味道就冲了过来,让人头晕口眩,宗礼弯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随后才说明自己的来意,“阿玛,儿臣听说……”
“嗯……”
横躺在柔软被褥之上的男人半敛着眼皮,静静地听儿子说话,苍老的容颜上波澜不惊。
“皇上他老人家在六十大寿的时候……打算禅位啊……”
手指弹动,鼻烟壶发出清脆的响声,过了半晌,等到宗礼的后背上都渗出汗珠来,才听到低沉的声音慢慢说着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话,“……这些道听途说也信得?那些还贼心不死妄想的混人们随口说说,你也上了心,真是丢了咱们端王府的颜面……”
“可是阿玛!如果这是真的呢,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个大好的机会么?阿玛你不是想就此征服天下么,这正是个绝妙的机会啊!”
话音未落,回应他的就是鼻烟壶落在地上的脆响,碎片迸射,有几片还落在了他的衣襟上,宗礼一下子噤了口,惴惴地望向神色不动的王爷,不知道究竟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真是白长了这么大,难道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么?”
虽然是斥责,但却是轻悠悠的,听不出半点生气的意味。端王爷手指弹动,过了半晌,看儿子也反省被了,才慢吞吞地问出接下来的问题:“你光想着这种事,难成大器……也不想想哪有那么容易的,就算皇上禅位,哪里轮得到不是爱新觉罗姓氏的咱们,这大好的江山,自古以来,就是人人垂涎的……不光是你啊……”
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瞬间宗礼的眸子里爆出耀眼的神采来,“阿玛的意思是……”
“……德郡王府的事情如何了?””漫不经心地问着,端王爷修理前自己长长的指甲,宗礼慌忙“喳”了一声,这才汇报起来。
“一切顺利,但是德郡王那厮野心勃勃,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朝中大臣们不知不觉间已有一半站到他那边去了,所以说对我们很不利啊……”
目光闪动,却依然是不动声色。
“……不过阿玛尽请放心,到最后得胜还是我们,毕竟……那个人,那个最大最厉害的棋子还埋伏在他身边,他还没有发现。”
轩轻地“嗯”了一声,挥挥手让儿子退下,听到门轻轻合上的声音,低垂着的眼睑向上抬起,精光闪烁的眸子中蕴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抑或是无法压抑的野心。
六十大寿么?
居然传出“禅位”这种谣言,姑且不论是真是假,总有利用价值不是么?不过那个人恐怕也打着同样的如意算盘,拉拢势力,做种种准备,谁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皇上想必也知道自己和他的明争暗夺,但却不加以理会,什么意思?等着看两败俱伤的结果么?
冷冷一笑,脑海中浮现出那抹雪白的身影,流有自己血液的孩子,正是最后的王牌,而最大的胜者,无疑是自己,不管是无上的地位,还是大好的江山,都如探囊取物。缺得只是一个时机……需要联系什么人,还是将谣言越滚越大?
等了这么久,蛰伏了那么久,机会终于来了。
皇上的六十大寿。看来将会波涛万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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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初春与缁衣在西苑见面之后,瑞琼就三天两头地往那里跑。这样一来,那些烦人的丫鬟就找不到自己,也就乐得逍遥自在了.
而缁衣依然还是那个冷嘲热讽的性子,瑞琼会如何,重华发现又如何,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也懒得过问。久而久之,也就懒得计较那个任性蛮又活泼的女孩子老是跑来骚扰自己的事情,看她也模清了王爷的来访时间,这样一来二往,也没见出什么事,于是也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对较了。
况且瑞琼的到来也为沉寂的西苑带来一抹鲜丽的色彩,缁衣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却欢喜得很。
和他处处是针的坏脾气完全相同的个性,瑞琼全身上下都激发着惊人的怒火及活力,两人常常吵架,一吵二吵倒也越吵越好,从原本的人身攻击变成了对一些芝麻蒜皮小事的无聊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