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他模着头,感觉到像要爆炸一样地疼痛。
“不久,七个小时而已。”她淡淡地说,认为他那样的懒人就算睡二十四个小时都很正常。
“那么长?”狄赤鸢惊讶地看着她,有点无法相信自己一个午觉就过去那么长时间。
“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七个小时还嫌短,你是不是人哪?再说了!呃?等一下,你说你睡得时间长?”狐疑的眸子看着他的脸色,却无法从上面找到任何的端倪。
“我平常一个小时醒过来一次,虽然老是睡觉,但是从来没有一口气睡那么长过。当然,生病住院除外。”这是他“那个时候”养成的毛病,事隔多年想改也改不了。
“难怪!你一开始睡得很甜,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但是后来就显得很痛苦,所以我就把你叫起来了。”季蝶双理解地点点头,说的话却引起了狄赤鸢的注意。
“咦?不是吃饭时间到了吗?”他诧异地看着她,不明白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那个……呃,反正你也没有吃饭,我们到外面吃就好了。”她立刻红了一张脸,为自己拙劣的谎言而汗颜。
“我能去?”狄赤鸢狐疑地看着她脸上可疑的红晕,再看看自己绑了绷带、高高吊起的脚,十分怀疑她话的真实性。
“啊,我忘记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外面买回来。”猛然起身,季蝶双仓皇地冲到了门口,想要逃避他灼人的视线和自己的困窘。
“现在应该是晚上了吧?”他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再看看明显暗下来的天色,提醒她没有东西好买的,但是门“咚”的一声关上,而那娇小的身影也无影无踪。
唉……
他模着自己的额头,有些不明白自己担心的心情。
看看外面,确实已经黑压压一片了,相必金郁、绿夜他们已经回去了吧,而外面那恐怖的人潮想必也已经散去。他伸伸懒腰,感觉到身体活力充沛。难怪,他睡了好长的时间呢,没有体力才奇怪。
不过医院和老妈他们真奇怪,为什么会容许那么一个半大不小、又没有任何经验的丫头片子来当他的看护?一天到晚都跟在他的身边,简直是莫名其妙嘛。不过这下子,她也出去买饭去了,他的耳朵终于可以暂时休息片刻。
这下好,所有烦人的家伙都不在了,他终于轻松了。
咦?等一下。狄赤鸢的眼睛猛地变得敏锐起来,细细思索着他刚才在脑中一跃而过的语句!“所有烦人的家伙都不在了”。
他的嘴巴开始向上咧,眼睛弯了起来,而内心感觉到无比的愉悦。
呵呵呵,自由,自由,自由在召唤!
几近粗鲁地扯掉固定住腿部的绷带,不顾自己手上的石膏,狄赤鸢敏捷地起身,以一个伤残人士而言太过迅速地“走”到门前,当然手中还没有忘记抓了一把本来很碍眼的钞票。
呵呵,有钱万事灵,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万能!
他可以随便搭打辆出租,狂奔到死党莫金郁的小窝去,好好地享受一下。金郁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卖他的。不管是多么困难的时候,莫金郁永远都站在狄赤鸢的身边。
可是……如果那个女人发现了他不在,该怎么办?
握着门把的手稍微顿了顿,心中悄悄升起一丝愧疚感。接着,他马上、迅速地摇头打消了那个愚蠢的念头,而脚步也义无返顾地向前迈进。
他是怎么了?“自由”一向都是他的最爱,不是吗?
·书香··书香··书香·
好黑喔!
季蝶双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好不容易买来的消夜,跨过重重障碍,经历种种磨难,好不容易才来到狄赤鸢病房附近。
确实是“附近”没有错。
要想到达王子的闺房,最起码要走过三道黑暗的长廊才可以。她吞吞口水,借着昏黄的灯光,很清楚地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那里的牌子上的字。
“电灯修理中,请勿使用。”
她刚刚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对了,当时她因为狄赤鸢而心慌意乱,所以根本没有看周围的情况,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的。
咦?等等?为了他而“心慌意乱”?
季蝶双细细地咀嚼着这个词汇,越想越觉得心虚。她一开始接近他确实有点私心,她希望从他身上吸取一点活力和生气,来中和自己过于黯淡的生命。但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那个要命的痞子开始感兴趣了?
这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下意识地抚模着嘴唇,想起下午那个实验的吻,虽然没有得逞,但是也够她脸红心跳好一阵子了。
对,一定是那个要命的吻在作祟!
握握拳头,季蝶双打消自己的绮想,努力使自己月兑离思想的泥沼。一个实验品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她嘛!
可是……
她畏缩地看看那一片黑暗,为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感觉到心慌意乱。她的心“扑通扑通”一直在跳,仿佛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加快脚步,季蝶双闭上眼睛,想像一开始那样直冲过去,却在跑到正中央,被人一把拉住了纤细的胳膊,而她,也十分配合地尖叫出声。
“呀!”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全医院,她的嘴巴随即也惨遭封堵。
“呜呜呜!”她拼命地挣扎,脑海中掠过的全是什么杀人狂魔、##¥#之魔的报道,碎尸什么的更加跑不了。天哪!这里是医院,天下间处理尸体最方便的地方。她还年轻,她还不想死。
“你够了没有?”暴怒的声音在她张口咬那捂住她嘴的手的时候准时响起,大大的眸子犹豫了一下,季蝶双混沌的大脑感觉到一片空白。
这个声音……好熟悉……
“你看清楚,是我啦!”一只大手将她的脸恶狠狠地压在一堵坚硬的墙上,咦?热热的,很光滑,有弹性!季蝶双好奇地用手指搓来搓去,鉴别的结果是人类的肌肤。
“我可以告你性骚扰的。”粗重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她抬起头,在无边的暗色中只看见两只炯炯发光的眸子。
很亮很亮,也很美丽的眸子。
“狄赤鸢!”她大叫,无法相信那个应该躺在床上的重病号会跑出来接她。
“不是我还是谁?”他没有好气地反驳,为自己的一失足成千古恨而后悔。
真的真的是世界上最蠢的大笨蛋!猪头,白痴,秀逗!居然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而放弃唾手可得的自由。
不过,他瞄瞄自己负担沉重的手和脚,有点怀疑是否可以成功逃月兑。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会来找我?你的绷带呢?天哪!怎么这么乱七八糟的。你知不知道你是重病号。居然还敢到处乱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妈咪呀!
随着她的嘘长问短,狄赤鸢的脑袋里也很有节奏地开始疼痛。简直就是八百只大象在里面跳踢踏舞,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求求你,闭上嘴……”他申吟着,想要保护自己可怜的大脑。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灿烂的眸子亮如晨星。
狄赤鸢感觉到心脏以不寻常的速度跳动着,狂乱得连他都无法控制。而她的手光是抵在胸口上也就算了,居然还很不安分地模来模去。简直当他不是男生嘛 狘br />
这个魔星!
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狂翻的思绪,在心中默念“她是你最讨厌的类型”、“她是女唐僧”之流的话三千六百八十五次,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