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水灵灵的乌眸滴溜溜的一转,“我不告诉你。”
“怎么?怕我拆穿妳?”
“才不是呢!”她皱皱可爱的小鼻子,娇俏的说:“我这回是偷溜下山的,要是让爹知道我的去处,我铁定要倒大楣,所以我不说。对了!”她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他淡淡一笑,“楚青云,小泵娘,妳呢?”
他没说明“楚青云”这三个字的主人光是跺跺脚,就足以使半边天下翻天覆地。东海“沧浪岛”乃是天下四方霸土之一,闻者莫不丧胆,只是沧浪岛在东海海面上,不知为何他不在自个儿的地盘上。
红荳有些迟疑的回道:“你……你叫我红荳就行了。”她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天下的名医也不过就那么几个,要是告诉你我的姓,岂不是让你得知我的来历了!”
她的嗓音娇娇女敕女敕、清脆悦耳,好似一串串的音符,听来令人好不舒畅。
“你觉得身子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青云暗中运息,全身经脉畅通,并无不妥之处,除了脚上的伤以外,其它情况正常。一听闻她如此问道,他下禁兴起一丝玩味,想要逗逗她。
“妳不是说妳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吗?那应该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才是,怎么会问起我来?”
“这.....”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她索性强辩:“我又不足你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还有哪儿不舒服?我当然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啦!我问的是你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对!没错!她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是我错怪妳喽!”
红荳骄傲的昂起头来,“那还用说!”正巧看到灰暗的天色,她这才想起原来的目的。
她连忙说道:“喂!楚青云,你家在哪呢?我扶你回去吧!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再晚就模不到路了。”既然他人在这儿,想必家也离不了多远,不趁机叨扰一晚怎厅?好歹也比在山洞里窝一晚来得强。
至于另一个隐隐约约的因素她不想深究,也不想去厘清。
是了,他这么晚没有回去,应真他们想必担心不已。
自从三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他身边的人老是把他当小孩子看待,操心这操心那,嘴里虽然不说,但眼中担忧的神色却骗不了人,他都快以为往昔叱叱江湖的两大护卫,转行当女乃娘去了。
楚青云嘴角泛起苦笑,这三年来他是怎么过的?恐怕他的消沉让兄弟们失望透顶了吧!
但他实在提不起争霸江湖的雄心壮志来,那五年带着兄弟们开山辟地、披荆斩棘的斗志,一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豪情已不见踪影,彷佛随同往事如烟逝去,留下的只是他的躯体。
这些年来,他把一切都看开了。是他的终究是他的,不是他的,怎么强留也留下住。恨只恨他当初不懂珍惜,才会换来今日的苦果。
“我住的地方就在那个方向,”他手指向西方,“距离此地大概有几里路。”他试图起身,红荳用她小巧的肩膀助他一臂之力。
只不过是简单的起身动作,就已使他喘不过气来,只觉全身虚浮,没几分力气可使,右腿的伤处在使力下仍然隐隐作痛。
“你身上的毒性刚袪除,难免有些虚月兑,回去好好睡-觉,隔天醒来就没事了。”红豆安慰道。
“希望如此。”楚青云苦笑。
她的肩膀好小,相形之下他的手掌就显得巨大。一阵若有似无、属于少女的芳香沁入他的鼻里,好不诱人、他的心突地-跳,连忙别过头去,与她接触的部分顿时热了一起来。
“喂!你怎么不说话?”红荳娇喘连连的问。
她一个弱小女子,要承担他大半的重量,也实在是难为了些。何况楚青云的身形高壮,与她相比,足足高出她好大-截,她的双眼只能平视他的胸口,换句话说,她所承受的压力颇大。
不待他开口,红荳又接下去喃喃抱怨:“喂!你晓不晓得你很重吶!没事长这么高干嘛,害我使需吃女乃的力气,眼前也不如还有多少的路要走,四周又乌漆抹黑的,要是因此迷了路我可不饶你,好歹我原本可以在山洞将就过上一夜的。”
楚青云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丫头人小表大,竟然怪起他来。
“错不了的,我在这里住了三年。别说张着眼睛,就算闭起眼睛也不会迷路。”
红荳闻言暗自嘀咕,“真这么厉害怎不闭着眼走?吹牛!”
“倒是妳,一个小泵娘来这荒山野岭作啥?”
啊!要说吗?红荳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决定保留这个秘密。“绛珠草”价值连城,她又不知他的为人,万一这个家伙想要独吞她发现的灵草,那她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做了亏本生意?不成不成,她怎么也不能说实话。
“四处游山玩水嘛!不知不觉就逛到这儿来了。”她不经意的回道,而后皱起眉头,“还有……别小泵娘小泵娘的叫,我今年都十八岁了。”她不满的抗议,“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个扎着辫子的小丫头呢!”
喔!楚青云挑起眉,他的心思何等敏锐、江湖经验又何等丰富,只一过眼就知道她有所保留,不过他不打算和她计较。
“那么我应该叫妳什么?”他虚心求教。
红荳对他不耻下问的态度很满意,大刺刺的挥一挥手。
“叫我红荳就得了,喂!楚青云,你家还要多久才到啊?我走得脚都快起泡了,哎呀……”红荳没注意到地面凹个洞,一脚踩了个空,楚青云眼明手快的一把揽住她,让她免于跌跤,摔个狗吃屎。
红荳还来不及哀悼她的倒霉运,便感觉到楚青云将她拥在胸前,属于他的男人味道将她整个人包围住,他的胸膛宽阔,结实弹性的肌肉像裹层绒布的钢铁,蕴藏无穷的力量。
“妳没事吧!”他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红荳脸蛋泛红,像三月的桃花,她赶忙一把推开他,慌忙地整理稍嫌凌乱的乌丝。
“我没事,只是吓了一跳。”她答道,不敢抬头看他,心口怦怦直跳。
怎么啥事都叫他结占全了?她第一次依偎的男人是他,第一次碰到她唇的人也是他。思及此,不免又回想起那羞人的一刻,顿时脸红得简直像快着火似的,可恨那个人还茫然不知。
“公子……是您吗?”一道提着灯笼的人影迅速向他们移来,没多久就伫立在他们眼前,提灯的大汉放心的吁了口气。
“您总算回来了,中野和我正打算派出人手去找您呢!”
紧跟他身后又有数道人影,飞掠的速度不慢,看来都是好手。
楚青云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怕我会走丢吗?”
大汉欲言又止,终于垂首没有应声。
楚青云也知道这些属下的想法,所以并未多言,转头正想将红荳介绍给大家认识,谁知她竟躲到他身后去了。
楚青云拉拉她,“小泵娘……”随即想起她不爱这个称呼,改口道:“红荳姑娘,妳躲在我背后干什么?还不快出来!”
红荳怯怯的从池背后伸出头来,看到十数道目光紧盯着她,心中-慌连忙又缩回头去,双手捉紧他的腰,片刻也不敢松手。
“他们……他们……是谁?”她小心的咽了口口水。
太可怕,哪有人长那么高大的,简直像人熊似的,她恐怕还没有他们的肚脐眼那么高,要是他们一拳打下来,她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了。
楚青云闻言不禁失笑,“他们是我的兄弟。”这个姑娘也真怪,对他毫不畏惧,反而怕起应真和葛中野这两个贴身护卫来,岂不是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