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为什么不对我发脾气?”
她抬头看着突然这么问的他,直率地反问:“为什么我要对你发脾气?”
“下着大雨我还叫妳送伞饼来,而且连妳的伞都要妳留给云飞,妳不觉得我很不讲理又任性吗?”他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又不能怪你。”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自己笨,你在电话里说过和朋友在一起,我却没想到该多带一把伞,差点害你在朋友面前没面子,还连累你担心我而提早结束和朋友的聚会,你不怪我,我就很高兴了。”
“妳真的那么想?”
“当然。”
夷南盯着她澄澈的双睁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将手搭上她的双肩,对着她不住摇头。
“妳简直教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真不知道该说妳这个人太善良还是太蠢?能长那么大还没被人拐去卖掉真是奇迹!”
他说完便放开她,一路嘀咕地进浴室洗澡。
“佩服我?但又说不知道我是太善良还是太蠢?这……是什么意思?”
怡女坐在床边想了又想,理不出头绪,倒是越想越爱困,疲惫的身子往床上一躺,酸涩的眼皮便渐渐合上了……
“呵,这是什么睡姿啊?”
二十分钟后,夷南洗完澡出来,只见怡女没盖被横躺在床上,两只脚还搁在床外,就像坐在那里突然被人一拳打昏、直接往后倒下似的。
“真是的,思想很天真,连睡姿都像个孩子。”
他喃喃自语地走向前,温柔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夷南哥……”
正在替她盖被的他,突然听见她的轻柔哗语,仔细一看,她的唇边还略着一抹纯真的笑意。
“我还没死,可不会到妳的梦里托梦喔!”他轻拍了拍她粉女敕的脸颊,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唉,欺负妳这种好人真没劲!”他嘀咕着。
这段时日,当只沙猪根本没影响怡女对他的看法,倒是自己累积了不少罪恶感,好像把人家欺负成这样还不娶她,真的是很对不起她似的。
打量着她宛如孩童般稚女敕、无辜的睡颜,夷南不由得轻叹一声。她实在是受她女乃女乃的影响太深,简直是三从四德的旧中国妇女典范,如果碰上一个懂得珍惜的终身伴侣还好;万一遇上一个不懂珍惜的大男人,就算吃苦受罪,她也会认命地守着对方一辈子吧?
一思及此,他就替她担心。一想到那个搞不好真的会出现的臭男人,他已经握拳想揍人了。
“……奇怪,我到底是在做什么?”
一回神,夷南赫然发现自己的脸竟然快贴上她的,两片唇差点就黏在一起,吓得连忙退离床铺三尺远。
“艾夷南,你看清楚,她可不是可以跟你随便搞一夜的对象!耙用下半身思考你就完蛋了!”
他拍拍双颊好让自己清醒一点,不敢相信当初信誓旦旦绝对不会对怡女有一丝一毫“性”趣的自己,竟然差点就情不自禁地亲了她。他悻悻地认分到沙发睡,开始念经般地催眠自己──
“只是同情吧?嗯,一定只是同情而已……”
第七章
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一晚没睡好的夷南,一等怡女醒来,立刻请柜台代叫计程车,打算回家好好补眠,下午才有精神去电台上班。
“折腾了一夜没睡好,害我腰酸背痛的。”
正在掏钥匙开门的怡女,回头瞧见边槌肩边嚷着的夷南一双明显可见的黑眼圈,十分不好意思。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我──”
“呼!”
才刚打开门,君戎突然从门边冒出来拉拉炮,把怡女和夷南都吓了一大跳。
“怡女,恭喜妳终于『修成正果啦!』”
“啊?”
吓得捂住耳朵的她一脸茫然,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
“一大早你发什么疯啊?”
夷南把堵在门前的君戎推开,打着呵欠进门。
“嘿、嘿,二哥,别装了啦!”君戎促狭地笑说:“这回你们两个人既然共度良宵,肯定已经洞房,这下可以办婚礼了吧?”
“洞──”怡女羞红脸、干噎了一口气,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什么事也没发生喔!”
君戎一脸不信。“没事?骗谁啊!我刚刚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二哥明明在那里鬼叫什么折腾一夜、腰酸背痛的,听就知道你们两个肯定是翻云覆雨一整晚都──
“翻?翻你这小色鬼啦!”夷南没好气地瞪他。“你就是心术不正才会想歪,昨晚我让怡女睡床、我睡沙发,我腰酸背痛是因为沙发太小不好睡,OK?”
君戎怀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怡女,看她不住地点头附和夷南的说法,才不得不相信他的说法。
“搞什么,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君戎又诧异又失望。“二哥,你这个婬魔何时转性成了柳下惠啦?”
“你一大早就皮在痒是不是?”夷南忍不住先K他右臂一拳再说。“我又不是白痴!没碰都被逼婚成这样了,碰了岂不是在劫难逃?我才不会笨到自投罗网哩!”
“别说得太过分了。”
没出声,夷南都没发现坐在沙发上看报的成允,再看三弟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才恍然大悟,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怡女。
“没关系的。”怡女脸上依然是那么温顺的柔柔浅笑。“我自己也知道夷南哥不喜欢我,不过我会继续……加油……”
“怡女?”
注意到她似乎身子一晃,夷南正觉得奇怪,就见她突然像断线的风筝般无力倒下。还好他眼明手快,立刻上前抱住她,才发现她体温高得吓人。
“她怎么了?”成允立刻丢了报纸跑上前来。
“哇,好烫喔!”君戎模了模她额头,不悦地看向夷南。“二哥,她发高烧你都不知道吗?”
“我──”
“我去开车,先送她去医院再说吧!”
成允拿了车钥匙立刻去发动车子,夷南也抱着她上车。
“对不起……”
满心愧疚的夷南低声对着昏睡中的怡女说,看见她痛苦紧盐的双眉,他的心也愁得发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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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沉重的眼皮,怡女看见了一扇紧闭的大窗。明明记得时间应该是早上的,却瞧见窗外淡淡洒落一室的明月光辉。
“妳醒啦?”
一声温柔的呼唤将她的视线拉回来,她才发现坐在床边守着她的夷南。
“夷南哥?”
本来还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她完全清醒了,也看清了自己竟躺在夷南房里的加大双人床上。
“我怎么了?”
“妳忘了吗?妳发高烧,一直昏睡到现在才醒。”
“噢。”但她还是有些不解。“可是,我为什么会睡在你床上?”
说到这,他可恨得牙痒痒的!
“还不是君戎没事发神经,又不是过年得大扫除,竟然趁我跟成允送妳去医院的时候,把家里所有床单被单全部送洗,只留我房间的。更诡异的是,今天大家都说晚上有事都不回家,偏偏送洗的单子又在君戎那里,得等那家伙明天回来才能去领,所以没得选择的我也只能让妳睡我的床,还得一个人照顾妳喽!”
“真是对不起。”怡女想起他有个怪癖,讨厌别人碰他的床。“没有床单和棉被也没关系,我还是回我房里去好了。”
“妳给我安分躺好!”他把想起身的她又给压回床上。“什么没关系,我可不想妳病死成了冤魂,天天来托梦吓我,到时候我不娶神主牌位都不行。妳什么都别管,躺下来休息就对了。”
听他这么说,怡女才安心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