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既然说开了,想问什么就一次跟他问清楚吧!”
夷南朝她眨眼一笑,真的去玄关拿了伯恺的车钥匙就离开了。
“你怎么猜出我是琳达的?”二哥说的没错,要就问个清楚明白。
伯恺摇摇头。“不是猜,从妳踏进会场,我就认出妳了。”
“怎么可能!”她才不信哩。“我变装过了,衣服和鞋子都是全新的,你根本没看过,我还故意戴我自己DIY的墨镜,跟你讲话时也刻意变音,连我爸都不一定认得出我,你怎么可能──”
“衣服和鞋子是我买的。”
“……”
“什么?!”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不可能,衣服明明是阿姨在出国前一晚亲手送我的。”
他点点头。“没错,但是我带妈妈去挑选、我付的帐,妳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哪里有洞可以让我钻呀!
意芯脸一下红、一下白,一想到那晚她还得意洋洋于自己非但变装成功、还迷倒了伯恺,结果被愚弄的反而是她,她就巴不得去撞墙算了!
“不过,就算妳没穿那件礼服,我也会认出妳的。”他温柔捧住她双颊。“难道妳真以为不过隔了副夸张的墨镜,我就会笨到认不出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你──是说真的吗?”她不安地凝视着他。“你真的爱我?不是说来捉弄我的?”
“当然,再认真不过了。”
“可是……你以前说我是比乌鸦还聒噪的八婆,还说要挖个坑把我埋进土里当堆肥哩!”这些话她可还没忘咧。“我还偷偷听见其他哥哥说,你认为我是个幼稚、粗鲁又没礼貌的女孩子。”
“要比记忆力吗?”他苦笑回她:“妳说过我老了一定是那种又干又瘦、眼神锐利又坏脾气的『顾人怨』型糟老头,还八成会是个独居老人,不巴结妳,还得小心到时候妳会餐餐在我饭里下泻药。听见人家说我是妳的『欢喜冤家』,妳还说我是那种自以为帅就跩个二五八万、又超冷的『铜像』,才不会那么倒楣跟我配成对。真要比起来,妳骂我的话可毒多了!”
“我有说过那些话吗?”她开始装失忆。
“不管有没有,我们把那些话全忘了吧!”他轻轻环抱住她。“妳只要记着,我爱妳,这就够了。”
“那,你在舞会上说的都是真的喽?”她马上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盈盈地瞅着他说:“那你要跟所有人说,是你先喜欢我、迷恋我、爱上我、先向我告白的喔!”
“既然我们彼此相爱,谁先爱上谁有差吗?”
“当然。”她肯定地点头,娇嗔地说:“我说过才不会跟你在一起,结果却爱上你,我怕回台湾之后会被其他哥哥们笑嘛!”
“看来妳的记忆又恢复喽?”他笑拥着她,宠溺地说:“放心吧,有我在,谁敢笑妳?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妳,不管谁问我都会承认是我先爱上妳,好不容易才感动妳答应嫁给我,这总行了吧?”
“嫁──”她结巴了。“嫁给你?这……是求婚吗?”
“嗯。”他亲吻了一下她鼻尖,深情问:“妳愿意吗?”
意芯惊讶的表情逐渐转为喜悦,笑逐颜开地点了点头。
“嗯。一万个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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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成功的当天,伯恺早用电脑视讯跟双方父母说了这差点没让人下巴掉下来的大新闻,原本两人都还有些担心父母会不会反对,没想到如韵和州勖开通得很,一口就答应了这亲上加亲的大喜事。
不过,也诚如意芯所担心的,当他们回国后,亲自去向伯恺的爷爷报告这件事,果然是被老人家暴跳如雷地一口否决,还把她说得一无是处,气得伯恺当场带她走人,不让她再留下来受任何委屈。
“唉!”
看着镜中愁眉苦脸的自己,意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坏事一样。
爷爷说绝不准他们结婚,伯恺则说非她不娶;爷爷说休想要他参加婚礼,伯恺说没他婚礼照样能举行。一个气得吹胡子瞪眼、一个呕得脸色如霜……
结果,伯恺请长假,连公司都不去了,还说要慎重考虑换工作的可能。
“爷爷一定很伤心吧?”
意芯还记得其他哥哥告诉过她,伯恺一直被爷爷视为未来继承人,从小细心栽培,也一向以他为傲。
伯恺有着身为长孙的自觉,又因父亲早逝而比同龄的男孩来得早熟,所以没有任何怨尤地接受爷爷加诸在他身上的沉重压力,也达成了所有要求。
但意芯也知道,一直以来,伯恺努力达到爷爷的期待,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有着一颗比任何人还柔软的心,不想让老年丧子的爷爷伤心难过,才连父亲该尽的责任也一肩扛起,只想让老人家开心,连老人家硬给他介绍女友的无理要求,他也一直敷衍着,直到爱上了她,才不得不跟老人家把话说清。
她看得出来,得不到爷爷的认同,伯恺心里其实也很难过。
所以,当她今早接到爷爷的电话,说要私底下跟她单独见面,她虽然十分忐忑不安,还是答应了。
为了伯恺,她一定要试着努力得到爷爷的认同,不管需要多少年,一定要让他们祖孙俩和好如初。
“好,加油!”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比出胜利手势,做好了被人家骂到狗血淋头的心理准备去“卖乖”啦!
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车后,意芯来到了约定的日式餐厅。侍者领着她来到三楼包厢,可门一开,她却愣住了。
“康妤青?”
意芯发现包厢内除了爷爷,还有她的旧情敌。原本以为只是要来和爷爷面对面单独谈谈的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误闯了鸿门宴。
“愣在那里干么?还不进来!”
被爷爷沈声一喝,意芯连忙月兑鞋进入,乖乖坐下。
“爷爷。”她立刻恭敬叫上一声。
“我说过我没那个福气。”
意芯尴尬笑笑,早知道会被回上这么一句。
侍者很快便送上了餐点,但包厢内三人都没有动筷。
“我想,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妳要多少钱才愿意跟伯恺分手?”
爷爷才说完,意芯的肩就垮了下来。
不会吧?这么老套的戏码还在上演啊!
她在心头无奈长叹,勉强撑着笑脸。“不用了,我打工赚的钱还有剩,谢谢。”
“哼,妳就别装清高了吧!”妤青一张俏脸却是颜色铁青。“我真不敢相信,伯恺竟然会看上妳这种小丫头!老爸跟女儿一个样,也不晓得你们家传的是什么高明的狐媚术,你们肯定是嫌伯恺他母亲名下的财产还不够多,才由妳向伯恺下手、硬贴上他的吧?”
“如果我没记错,一直以来硬贴着他不放的人是妳吧?”对爷爷她得客气,但对旧情敌她可不打算示弱。“何况妳似乎是误会了,妳没听说吗?是伯恺先对我一见钟情,也是他先追求我、向我示爱的,我考虑了好久才感动于他的诚意而答应他的,跟某人主动送上门还死缠不放可不同。”
“妳──”
“妤青,不必跟她计较。她是知道自己远远比不上妳,才在口头上逞一时之快。依我看,她八成是趁着在美国和伯恺同住一屋的机会,诱拐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让向来听话的伯恺为了她跟我大吵,非要娶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不可,不过我绝不会同意的!”
意芯脸色一阵白。“爷爷,就算您信不过我,也该相信伯恺的为人吧?他如果是那么容易被诱惑的男人,应该早就如您的愿跟妤青在一起了。毕竟要比起美色,我还不如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