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芯听见自己像烟火一样“怦”个不停的心跳声,还好有墨镜遮着,不然伯恺八成会被她瞪大的双眼给吓到。
这不像是她所认识的艾伯恺,就连康妤青那样的大美女自动送上门来,他都不屑一顾的呀!
还有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佩姬,她今天的打扮不晓得让会场里多少男人口水流满地,迷恋上那样的性感尤物,都比看上在夜里还戴着一副滑稽墨镜遮掩的她来得理所当然。
他真的很怪……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意芯试着寻找他行径古怪的原因。要不是被风流鬼附身了,那就是──酒!
“我想,你是喝醉了。”
他在家里向来滴酒不沾,所以意芯也不晓得他酒量如何。虽然他身上只有淡淡的葡萄酒香,也没有那些醉酒后摇摇晃晃、口齿不清的情形,可是她想来想去,能让他“失常”的可能原因也只有这一个了。
“或许吧。”他望着她绽露迷人笑靥。“不过,让我醉倒的不是酒,而是妳。”
他一句话就让她全身血液瞬时全往脑门冲,体温立即飙高了不少。
“为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今晚的表现。“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喜欢我哪里吗?”
意芯相信会说出这些情话的他绝对不是清醒的,不过就算是醉话,对她而言还是一样受用,更让她想知道,他到底是喜欢假面的她哪里,她才好让卸下这身装扮后的自己,成为他喜欢的那种女子。
“喜欢妳哪里?”他随着屋内传出的乐曲,拉着她旋舞一圈。“我喜欢──全部的妳。”
这……不等于没说吗?
可是,就算不知道他看上她的理由,这一句又一句的情话还是让意芯心花朵朵开。
就算他迷恋的对象是“琳达”,不是常意芯,但是他深邃双眸里映照的人影是她,他怀中轻搂的也是她,就算只能当一晚的灰姑娘,她还是感动得想哭。
“我真的……好喜欢妳!”
在一曲舞罢的同时,意芯蓦然听见他在耳旁深情地说了这一句,内心五味杂陈的她,情不自禁也回应了他。
“我也是。我──唔──”
她呆了、傻了、愣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让她脑袋一片空白。她只记得轻搂在她腰际的温暖双手突然用力将她紧紧环抱,让她来不及反应地整个人贴上了伯恺厚实的胸膛。
下一秒,他的唇便覆上了她的。
剎那间,她的世界里彷佛有一道彩虹乍现,美丽得令人屏息,璀璨得令她完全张不开眼,整个人为之神魂颠倒。
她听见自己急如擂鼓的心跳,她感觉到自己不断发烫的体温,她知道这是真真切切的,她就在自己最喜欢的人怀中,她最喜欢的伯恺真的主动吻了她,他的吻就和想象中的一样深情、缠绵、魅惑人心──
“对不起!”
意芯真的不想,但她的双手却用力地推开了伯恺,她的双脚让她像丧家犬似的匆忙逃离,骑上脚踏车便死命地一路急奔回家中。
藏好墨镜和鞋,换下衣服洗好澡,她像乌龟似的钻进被窝,乱七八糟的心跳过了好久、好久才逐渐恢复正常。
“天哪……”
她轻叹着,想起伯恺“酒后乱性”的大胆行径,还是不由得惊讶,他的酒品也未免太恐怖了吧!
但是,意芯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不见他对会场里其他女子大献殷勤,独独对变装后的她热情如火?
怎样都想不透的她心乱如麻,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和伯恺热吻的画面。
“算了,喝杯牛女乃帮助睡眠吧。”
才九点多,习惯十一、二点才就寝的她根本睡不着,加上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刺激了,让她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猜伯恺应该也不可能那么早回来,舞会办那么盛大,搞不好他会玩到凌晨才回家。她干脆掀被下床,走向厨房替自己找些助眠物,不然她今晚大概别想睡了。
“站住。”
出声的是伯恺。
意芯怎么也想不到他不但已经到家,还正巧在厨房里喝水。她反射性地转身就想溜走,却被他叫住。
“干么一见我扭头就走?”他又追问。
因为刚刚你才夺走了我的初吻啊!
意芯心里吶喊着,嘴上当然死也不会说出这件事。
“没有啊。”她心虚地回头,眼光飘移着。“我本来想到厨房找一样东西,不过一踏进厨房就想起那样东西好像是放在楼上,所以想上楼确认一下而已。”
“是吗?”他把矿泉水瓶放入冰箱。“我替妳带了点蛋糕回来,坐下来吃吧。”
看在他总算还有想到她的分上,意芯没多说什么便坐了下来,不过只想快点吃完、快点离开。
伯恺看她埋头苦吃,好奇她到底还想忍耐多久才要向他坦承一切?
一直以来,他碍于“哥哥”的身分,再加上意芯老是一副才不可能对他有半点意思的行为举止,一直不敢有所行动。
可是今晚他一眼就认出她,明白她是为了他才追来,知道她对他并非无意,所以他故意向她告白,想看她的反应。
结果,他从她口中听见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得到了一颗定心石,一时情不自禁便吻了她。可是,她却推开他逃走了。
怕吓到她,他没有立刻追上去,想留给她整理思绪的时间。但是他都隔了那么久才回来了,她怎么还一见他就想逃呢?
他替她倒了杯牛女乃。“妳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比如说:刚刚你吻的人是我。
“谢谢。”
她低头吃蛋糕,看都不看他,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只有耐心继续拐着弯问。
“妳刚刚去哪里了?”
意芯怔了怔,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去哪啊。”她心跳又加快了。
“有吧?妳的脚踏车本来停在我的车旁,现在却搁在大门边。不是妳骑的,难道有鬼吗?”
糟糕!
意芯真想K自己一记,都怪自己太慌张,才会出了个大纰漏。
“呃,我是有出去啦……”她绞尽脑汁想去处。“对了,我的原子笔临时没水,所以去了书店一趟。”
还在装!
伯恺故作轻松地说:“是吗?我还以为妳临时反悔,偷溜去舞会了。”
“怎么可能!”她当然矢口否认。
“可惜了,那里有不少俊男美女可以认识的。”
意芯猜他大概是想到了“琳达”。一思及他竟然可以在舞会上随便捉个女人示爱、献吻,就算那个人是她自己,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哼,知道你这个色魔在那里如鱼得水啦!”
她醋味十足地揶揄他一句,却不知道这句话又泄了自己的底。
伯恺马上反问:“妳凭什么指责我是色魔?难道妳人在现场亲眼目睹我做了什么事吗?”
“我──”
明明理直气壮的她,才说了一个字就哑口无言。
就算不提她就是琳达,只要说她的确去了舞会,又要怎么解释她临时反悔的原因呢?
“我说过我没去。”她只好一口咬死不认。“不过我猜也猜得出来,那个佩姬看你的眼神就像想一口把你给吞了!她那么漂亮又性感,这种飞来艳福你一定也很乐意吧?而且主动投怀送抱的搞不好还不只一个。”
他吻的明明就是她,她还跟自己吃起醋来,打翻醋坛子的可爱模样在他眼里更惹人爱怜了。
“意芯。”他托腮凝视着她,故意逗她问:“妳有没有接吻的经验?”
“噗──”
正在喝牛女乃的意芯被他这一问,心虚地呛得一口牛女乃喷出,还好他眼明手快拿了搁在餐桌上的报纸一挡,才免了这场“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