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磨蹭了一会儿,她还是安慰自己别跟一个病人计较,很没志气地乖乖走了过去。
“怎么这么晚才来?”他一把将她拉坐在身边,语气有些埋怨。“你今天不是休假吗?跑哪里去了,连手机也不接?”
“没去哪里啊,我一睡醒看到你传的简讯就过来了。”
“你睡到现在?”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从昨晚睡到现在?你也未免太会睡了一点吧?小猪。”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才猪哩!我是昨天失眠到早上才好不容易睡著的,又没睡多久。”
“失眠?为了我吗?”
瞧著他眸中闪烁的迷人光芒,和唇角那抹促狭笑意,被一语道破真相的玟心,脸颊立刻老实地红成一片。
“我、我才──”
不等她反驳,炎煜倾身向前封住了她不老实的嘴,吓得玟心立刻推开他弹跳而起。
“你──”她手捂著唇,脸胀得通红。“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三番两次……你这算‘职场性骚扰’喔!”
没错,她昨天就该这样警告他了,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哈──”
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玟心一阵耳热。她又没有讲什么笑话?
被她瞪了又瞪后,炎煜才缓缓收敛起夸张的笑意,斜倚在床上凝睇著她。
“有人告自己的男朋友性骚扰的吗?”
玟心突然屏气了好几秒。他……他的意思是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
“白玟心小姐,因为我现在很想吻你,所以麻烦你走过来坐在我身边,闭上眼、噘起唇,让我亲一下好吗?”炎煜眼底眉梢尽是笑意。“如果你希望我以后想吻你之前,都得这么礼貌地通知一声也无所谓,就算是被别人听见我也不会不好意思。那现在可以麻烦你过来让我亲一个吗?”
“亲你的头啦!”
玟心实在很想板起脸骂骂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可是却忍不住被他的“索吻通知”给逗得噗哧一笑。
“终于笑了吧?”他拍拍身旁的空位。“我答应会忍住不‘偷袭’你,坐下吧!”
玟心瞄了他一眼,有些羞怯地坐回他身边。
“虽然我是没得癌症,不过脚断了倒是事实。”他堂而皇之地握住她的手。“我回家休养后,你会不会来照顾我?”
“当然会。”她点点头,毫不考虑。
他满意地浅笑。“是要像特别护士一样照顾我,还是要像老婆一样照顾我?”
玟心耳根瞬间发红,没想到他会问得那么直接。
“你又胡说八道了!”
“唉……”他颦眉浅叹,又要作怪了。“其实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也知道你是因为太相信自己有诅咒能力,受罪恶感驱使来照顾我,其实你很讨厌我,巴不得最好都别见到我,所以你大可不必因为可怜我而委屈自己──”
“才不是这样!”
她不想看见那么没自信的他,就当她脑筋有问题吧,她还是喜欢那个嚣张跋扈的男人。
“我真的一点也不讨厌你了。”她凝视著他的眼神有著崇拜。“我相信你那天在海水浴场是在救人,不是我以为的那种,看见你奋不顾身想抢救那个要跳楼自杀的病患时,我就明白了。我还听说你跟他谈判时许下的承诺,你要代他先付医药费,还答应让失业中的他在医院工作;你为了救他摔断了右腿,他来道歉时,你还要他别放在心上,你那么好心肠我怎么可能讨厌你?而且你有什么需要我可怜的?我是心甘情愿要照顾你,一点也不委屈,所以……”
他噙笑,伸指勾起她下巴,不让她将头越垂越低。“所以?”
玟心拉下他的手,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所以,在你恢复健步如飞之前,我愿意充当你的右腿,尽我所能地照顾你,可以了吗?”
“你要做我的右腿?听起来很罗曼蒂克喔!”他羽睫轻扇,眸底燃烧起两簇情火,唇边泛著浓浓笑意。“你真够怪的了,我人好好的时候,你老爱凶巴巴地跟我斗;现在我躺在这里动弹不得,你又成了解语花,对我体贴又温柔,你的脑袋八成有问题。”
玟心嘟起嘴。这男人就是嘴太坏,她对他好他还说她脑袋有问题?真是头不解风情的猪!
“对啦,我就是脑筋有问题才──”
玟心才一眨眼,一双火热的唇便覆上她檀口。
炎煜伸出双手将她紧束怀中。那句“愿当他的右脚”的真心话,已像张网牢牢地将他的心完全掳获了。
“我喜欢你。”
在晕眩中,玟心终于听见他亲口承认了情意,一直感到不安的一颗心这才稳定下来,也首次尝到了爱情的甜蜜滋味。
“骗子!”
当炎煜终于松放她的唇,却听见倚偎在自己胸前轻喘的心上人娇嗔地指责他。
“你不信我喜欢你?”他用下巴磨蹭著她头顶,唇上挂著笑,眼里闪著顽皮光芒。“那怎么办?要我‘献身’证明吗?”
玟心轻捶了他胸口一记,抬起头羞臊地瞪了他一眼。
“我是说,你刚刚明明保证不会‘偷袭’我的,放羊的小孩!”
“我是没偷袭呀!”
他伸手扣起她下巴,拇指轻抚著她红艳的唇,眼底眉梢尽是笑意。
“我是光明正大地亲、理所当然地抱,所以我当然不是骗子,要不然我重演一次‘犯罪现场’好了。”
“什么?!你──”
玟心还来不及反应,又被他给拖进怀里吻得昏天暗地了。
第八章
一眨眼,两个月就飞逝了。
玟心几乎天天都到罗家报到,不过她小心翼翼的,除了纱纱外,不让任何人发现这段“地下情”,只是对外放出风声,说她曾经和院长一言不合,争吵之时下了诅咒,后来觉得他坠楼是被她所害才内疚得天天探病,大家也觉得理所当然了。
唉,反正就算有闲言闲语也都是说她在暗恋他,想趁虚而入,根本没人相信他会看上她。
老实说,虽然都交往两个月了,她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踏实,除非他向她求婚,不然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作梦。
不过,就算是梦,也是场好美的梦……
她唇边露出了甜甜笑意,骑著机车直往罗家飞奔而去。
听见门铃响,炎煜拄著拐杖前去开门,却瞧见一脸苦哈哈的维邦。
“怎么了?”炎煜看他有些不对劲。“你看起来好像是从医院一路跑来的?”
“唉,差不多啦,我的车子半路爆胎,手机又刚好没电,叫了计程车竟然跟别人擦撞,我一火大就下车用走的算了!”
他把毛料外套月兑下来往沙发上一搁,自己去冰箱里取了一瓶矿泉水,往沙发上一坐,咕噜咕噜地仰头灌了好几口。
“真是衰,难道我不小心惹到你女朋友,被她用乌鸦嘴‘发功’诅咒了?”
“你自己倒楣别扯到玟心身上,早跟你说世上根本──”
“根本没乌鸦嘴这种事是不是?”维邦嘻皮笑脸地说。“也是啦,至少现在你还好好活著,证明她的嘴好像没传说中的那么毒。”
炎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希望我被咒死?”
“岂敢,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哩!”维邦笑著挥挥手。“对了,连络上你爸妈了吗?”
说到这,炎煜就觉得离谱。
“还说哩,两个人也不晓得二度蜜月度到哪一国去了,好像完全忘了有个儿子在台湾一样,电话一通也没拨来关心我是不是还活著,从上个月寄来一张明信片到现在,都没消没息,又故意不带手机,真是的!”
“我要是有一个像你这么能干的儿子,一定也会像你爸妈一样安心放牛吃草。这代表他们太信任你了。”维邦环顾周遭。“咦,玟心今天没来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