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拉将苏珊娜扶回床上躺好,焦躁地想着:“莫非真要照咏竹的办法,将他们的灵魂掉换?”
这个法术她是使得出来啦!可是副作用和后果她可就无法预料了。
“要?还是不要呢?”安琪拉拿不定主意。
然后她拿出一枚铜板,丢向天际,嘴里喃喃有辞:“正面就施法、反面就算了。”
上帝明鉴,幸亏凯宾和苏珊娜都昏了,否则他们若知道,自己悲惨的命运是由一枚铜板决定的,非拆了安琪拉全身骨头不可。
“铿”铜板露出“人头”那边,是正面。
“这是天意!”安琪拉双手合十祝祷,顶上光圈更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围绕着凯宾和苏珊娜。
安琪拉念出了咒语,两道光芒飞起,凯宾和苏珊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清醒过来的苏珊娜第一个动作就是甩掉凯宾紧握不放的手,并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
语音戛然而止,奇怪!眼前这张脸恁般熟悉,她忍不住伸手模模那似曾相识的面容。
“咦?姐姐,你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凯宾拉起苏珊娜,将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只差没扒光她的衣服验明正身。
“你神经病,啊?”苏珊娜突地按住自己的喉咙,如此低沉浑厚的声音真的是出自她嘴里?
“毁了!”两人同时惊喊,一起冲进浴室,面对偌大的穿衣镜,惨不忍睹的事实摆在眼前。
他——凯宾变成苏珊娜、而她——苏珊娜变成凯宾!他们的灵魂与身体相互对调了!
天啊!两人互相对看,直视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脑子里嗡嗡直响,这个打击太大了。
凯宾深吸一口气,不信地再次检验自己的身体,他的胸前隆起两个半弧,“男性雄风”不见了,换来一张朝思暮想的俏容颜。
而苏珊娜可是气坏了,她一向对男人避如蛇蝎、厌恶、唾弃,尤其是这个纠缠不休的凯宾,而今……她变成了他!
她气得想哭,灵魂放错身体,恍如神话中的故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虽然修女说不可以骂脏话,可是X&$*O……骂一万遍脏话也发泄不了她心中百分之一的怒气。
“铿”镜子被两只愤怒的铁拳击成粉碎,苏珊娜首先叫出来。“你这个混蛋,瞧你做的好事!竟敢损伤我的身体!”她完全忘记自己正做着同样的事情。
她执起那原本粉白细女敕的拳头,此刻“它”正淌着血,纵横交错的伤痕上还黏着细微碎玻璃,喔!女人最珍爱的肌肤,这下可得再泡多少牛女乃才保养得回来。
她毫不犹豫地赏给凯宾一个大巴掌,“喂!”他忍不住叫痛,鲜红的五爪印啊现在雪白的粉颊上。
“你疯了?这是你的身体吔!”凯宾指着那张很明显是“苏珊娜”的俏脸叫。
唉呀!她忘了!苏珊娜心疼地模模那肿胀的脸容,手心尚感觉得到那股子火热劲儿,该死!从小到大没人敢打她,这会儿居然自己打自己,还使这么大力。
不对!这哪算自己打自己,她现在是凯宾,用的是“他”的手,应该是凯宾打人才是。
此仇不报非君子,苏珊娜立刻抬手又是一巴掌,可惜这次叫痛的却是她自己,她的魂魄在凯宾的身体里面,伤害他的身体,等于伤害自己。不如揍他!
可是杵在眼前的却是自己的身体,万一不小心弄个小疤痕岂不要心疼死。
“疤痕?”蓦然想起刚才一时冲动,拿拳头打碎镜子的蠢事,那指关节还流着血,可别真留下丑陋的疤痕才好,忙按铃叫来护士。
“小姐,快帮他包扎伤口。”苏珊娜执起原是属于自己,此刻却被凯宾男性灵魂所占掉的女体,对着护士道。
“唉呀!怎么伤成这样?”护士小姐迫不及待推来药车,为两人上药,嘴巴还不停叨叨念念:“……女孩子怎么如此粗鲁,要是留下疤痕岂不难看……小姐,瞧在这位先生这么关心你的分上,你真得好好爱惜自己……昨夜你受伤时,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抱来这里……唉!难为一个轻微脑震荡的人……”
一大篇“忠告良言”念得人耳朵生茧,苏珊娜懒得开口,眼前她只关心一件事——要如何做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看吧!天地为证,我是真心喜欢你,并且非常、非常、非常关心你!”好不容易饶舌的护士终于走了.凯宾不忘乘机表白心意,可惜他抵死不改的吊儿郎当口吻,即便是真心诚意,语气里硬是充满调侃味道。
“可惜我是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你!”
“没关系,打是情、骂是爱。虽然你的表达方式有点过火,但凭我的聪明才智,绝对可以完全了解你的心!”
“白痴!”苏珊娜翻翻白眼,这人好生不要脸,一只自大狂的沙猪。
“谢谢赞美!”他状似陶醉的模样将苏珊娜气得半死。
“滚离我远一点。”她大吼。
“不行吔!这具身体的腰部受了伤滚不得,用跳的好不好?”还在嘻皮笑脸。
呼!呼!苏珊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扁人的冲动。“你——给我一步步地走到床边,躺下来,不准动,听到没有!”
“这样吗?”他半支着螓首,露出一大片雪白颈项,媚眼如丝,樱唇微启,眼里闪着顽皮的神色、洒落风情万种。
苏珊娜一时竟看呆了,她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也一向善于利用天赋,可是却不晓得“这具女体”是这样美得令人抨然心动。
凯宾瞧得好笑,苏珊娜被自己的身体给迷惑了。
他嘟起性感的双唇,送一个飞吻给她。
“亲爱的……唉哟!”刚想展示一下女性的魅力,却被一个响头敲得额上长一个包。
“你发骚啊?”苏珊娜又好气又好笑。
这人是怎么了?遇到这种事一点儿也不焦急,还有心情耍宝?
偏偏他这举动硬是逗得她失去冷静,不!包正!打他八岁起,他就有本事闹得她形象尽毁,手足无措,而今过了十年,显然他的本事更高明了,可惜她的防御本领半点儿没长进。
“唉!”他叹口气,双手轻撩前额发丝,一只丹凤眼挤了命地眨呀眨的。“可怜我‘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呜……古今红颜多薄命……”
苏珊娜被他激得差点脑充血。“告诉你多少遍我不是浪女,不要随便卖弄风情——”
“唉!有什么关系呢?这具身体这么漂亮,不卖多可惜……喔……干么又打人……”
“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仅打人,还会杀了你。”
“这是‘你的身体’喔!看清楚,一具名叫‘苏、珊、娜、的、身、体’。”他一字一句提醒着。
“那又如何?”她挑着眉。“与其任你破坏我的名誉、形象,我不如立刻和你同归于尽。”
“有这么严重吗?”凯宾小声嘀咕着,撇过头,若不是瞧她一副受不了刺激,要死不活的样子,才没那么无聊耍宝逗她。“哼!好心没好报。”
“不要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苏珊娜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真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背脊要挺直,双脚别抖个不停,‘男抖穷、女抖贱’,没听过吗?还有……”
“拜托!”凯宾索性将棉被朝头顶一蒙,当起缩头乌龟。
“总之,你占了我的身体就得自爱些。”叨念完,苏珊娜将洗手间的门用力甩上。
“真像妈妈!”凯宾掀起棉被扮了个鬼脸。
能变成苏珊娜,真是太棒了,他可要好好地玩一玩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