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寒流连在SAM身上的眼光,叶芳铃只有一个想法。“学长疯了!他居然当众和一个男人调笑!”
突闻他一声惊呼。“老天!这牛排竟然是用炸的!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江寒自在地品尝着那块“特殊”的牛排,浑然未觉四周投来讶异的眼光!甚至在心中暗下决定:往后二十六天我都要在这里用餐!
叶芳铃皱着眉,一直按摩太阳穴,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事有趣,反而是头越来越痛了!
兴高采烈地用完午餐,江寒踩着轻松的脚步来到SAM身边,低语道:“炸牛排前,先在肉上抹些木瓜粉或小苏打粉,肉质会更细致爽口。”
“啊!我忘了!”SAM搅着十指,很是懊恼。
江寒伸手揉乱他的头发,笑道:“没关系,下次记得就好。”
他微笑的表情一直维持到进入电梯,立刻又恢复冷漠如冰。
叶芳铃实在不了解老板的行为,困惑地望着他,满肚子的疑问不吐不快。
也许是意识到她的不满,江寒突然自语道:“十八岁生日那年,咏竹送给我一项很特别的礼物——连续一个月,每天不同的巧克力甜点,第一天是酒糖,接下来是饼干、布丁、泡芙、冰淇淋、蛋糕、热可可……”
他每说一项,叶芳铃的心跳就加快一下。“这不是四天下来SAM为董事长送来的甜点顺序吗?”
江寒面无表情地点头,心湖却涌起滔天巨浪!
“难道咏竹告诉他……”
“不可能,咏竹不会的,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
“那SAM怎么会知道?他安排这一切意欲何为?”
“我不知道!可是我一定会查出来的,也许……”江寒没有将这个猜想说出来。“也许咏竹还活着,她只是气我十年没回来看她,故意和我闹着玩。”
虽然他没将话说完,难道叶芳铃还不了解这个学长的痴,他八成以为咏竹还活着,她得提醒他。“董事长,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得小心些,也许SAM另有目的?”
“你先派人调查SAM的来历,等到结果出来后再说吧!”莫名的情绪,江寒打心底希望SAM是无辜的,他不想怀疑他!
第四章
江寒离开后,咏竹一个人躲在储藏室里,模着自己的头浑然忘我。“他碰我了,江大哥模我的头,就像以前一样,他……呜……江大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呜……”
还阳出了错,咏竹莫名其妙地上了SAM的身,使自己变成了男人,她哭了好久,想找安琪拉算账,那个迷糊小天使却像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没钱吃饭,又不敢回家,就算回去,以眼前这副模样,爸爸、妈妈肯定也认不出自己来,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看到餐厅的征人启事——“薪优供食宿”。既然有吃、有住,他没有多想,立刻用SAM的名字跑来应征。
结果,想不到这间餐厅居然是江寒名下的产业之一,而且他就在同一栋大楼里上班。
往后可以每天见到江寒,咏竹真是高兴死了,可是该怎么让他相信SAM就是咏竹呢?
直接告诉他肯定是行不通的,江寒不会相信“借尸还魂”这种事,他向来是个“无神论者”。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接近他,慢慢引起他的注意,让他怀疑自己的身份、目的;江寒一向喜欢当个主导者,由他自动找上门来,比旁人费尽唇舌向他解释半天还来得有效果。
打定主意后,咏竹就开始设计这场午餐约会!
首先矿泉水加盐巴是最好的触媒,这种饮料喝法是国二那年江寒参加校际马拉松比赛,月兑水昏倒在终点时,咏竹发明出来的,从此他就爱上那个滋味,每次两人约会他都喝这种饮料,如今往事重现,应该可以挖掘出他尘封的记忆!
接着连续三十天不同的巧克力开胃菜,将唤起他的好奇心与警戒,他会记住“SAM”这个人,甚至开始派人调查他或者跟踪他,只要江寒多注意“SAM”,他就会发现“SAM”和咏竹在生活习惯和日常举动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他会开始怀疑,这时候咏竹再出面说明这场“借尸还魂”的闹剧,他应该会比较容易接受,或许他一下子就相信了也说不一定。
咏竹兴高采烈地计划着,明天该做冰淇淋给江大哥吃了,往后她每天都要亲自下厨,不是有一句话吗?“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凭他们长达十年的交往与了解,她绝对有自信江大哥一定会喜欢她做的料理!
走出储藏室,先向领班请一个小时假,她得去买些做冰淇淋的材料。
安琪拉慢慢地从墙壁里浮出,她一直跟在咏竹身后,只是没有勇气现身和她见面,模着背上洁白的羽翼,委实害怕咏竹真的狠下心将她翅膀上的羽毛拔光!
可是看到她兴奋地计划着一切时,安琪拉真不知该怎么办。“她好像完全忘记变成男人的事了,要提醒她吗?”
“不!”安琪拉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咏竹会打死她的。
也许事情不是那么糟,她想起最近才在凡间学会的顺口溜——“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性别没有关系”。也许现代人的爱情观真是如此进步,那样当然就没什么好烦的了!
总之,打死安琪拉,她也不敢现身见咏竹就对了!
谁说只有人类喜欢逃避问题,天使找借口推拖的本领也不小,当然安琪拉有她自己的说法。“谁知道天使死后会变成什么东西?所以还是别冒险的好。”
好堂皇的理由啊!
打发掉秘书和烦人的叶芳铃,江寒今天有整整二十四小时的空闲。
一大早开车来到国家墓园,虽然咏竹的身体已经烧掉,但沈家依然为她造了一个美轮美奂的墓园。
为花瓶换上咏竹最喜欢的黄玫瑰,江寒拿出两份卷宗摊在地上。
白色和蓝色的金属夹上,分别用黑色的油性笔提上同样的名字——SAM!
他犹豫着该从哪一份资料开始阅读起,白色的资料出自于叶芳铃委派的征信社,他了解她的为人,认真、聪明、执着,这份资料在呈上他的办公桌之前,她一定看过了,甚至以她认为是对的、正确的想法和言词将它重新修饰,它可能不够客观,甚至会有点儿偏颇。
但蓝色这份资料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完全站在对自己有利的立场上,命令公司里的保安部进行调查,“察颜观色、阿谀奉承”古今中外皆然,那些读查员将老板的喜好、心事模得可透彻了,他无法相信他们会完全秉公处理。
江寒很后悔,他应该另外委托征信社调查这件事的,他需要一个客观、中立的答案和建议,尤其在自己的心已经偏袒,理智渐渐丧失的时候。
考虑良久,他决定先看叶芳铃呈上来的白色卷宗,打开第一页——
“SAM·IDEX,西元一九七一年一月二十八日出生于新加坡,曾经住饼法国、意大利、南非、美国……等多个国家,通晓四国语言。
祖父是华裔,新国的著名银行家,和具有吉普赛血统的酒店女郎结婚,轰动社交界。但此段婚姻仅维持一年,在其子出生后他们就离婚了。
案亲艾力克的感情同样触礁,他和法国女星SUNA结婚三年后,就开始分居,直至目前尚未离婚。
其家族标准的利己主义和浪漫思想,在SAM身上更表露无遗。
他一九入九年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隔年在修硕士学位时与同寝室三名室友发生口角,开枪将其中一人击伤,因此被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