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周微哀怨地说道。
“我去别人那里‘找’吃的给你。”纪辉向她眨眨眼。
在两分钟后,就有人发现,自己烤熟了的肉不翼而飞,变成了半生不熟,还有点焦的鸡翅。
“嗯,冯彬的手艺一般,酱料没抹匀,下次不偷他的了。”两个小贼你一口我一口地边吃边道。
“还是嫂子的手艺好,这肉烤得就是香。”纪辉把一块鸡腿肉送到老婆嘴里。
“嗯嗯。”尝到美味的周微咬了一口他手上的鸡腿。
“我的肉呢?我的肉到哪儿去了?”冯彬手里拿着半焦不焦的鸡腿,四处找着凶手。
“你的肉不是长在你身上呢吗?”男主人张忠实笑道。
“我是说我烤好的鸡翅……”冯彬眼光一转,发现了缩在角落里,你侬我侬的一对犯罪嫌疑人。
“你的肉丢了看我们两个干什么?”纪辉先声夺人。
“你们手里拿的鸡翅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冯彬往纪辉他们这边走来。
“天底下的鸡翅长得都一样。”纪辉三口两口地啃掉鸡翅膀消灭证据。
“都一样你干吗偷我的,把我的鸡翅还来!”冯彬伸出了手。
“还你,下次酱料抹匀点。”纪辉把只剩骨头竹签跟残肉的鸡翅还给冯彬。
冯彬手拿着只剩残肉的鸡翅,“不行,我的鸡翅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呀?既然不是你的,那我拿回来。”纪辉又从冯彬手里把鸡翅拿了回来,真不愧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业务老手,下手稳狠准,不给竞争对手任何反应的时间,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良心那东西也没出来捣乱。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我这里有烤好的。”见他们这边正为了鸡翅纠缠不清,刘娴端着烤好的鸡翅送了过来。
“还是嫂子好。”冯彬跟纪辉眉开眼笑地挤到刘娴跟前抢夺鸡翅。
“这个是我的。”
“我的。”两个人四只手在盘子里抢来夺去。
“呀,下雨了。”刚刚只是有些阴的天,突然飘落了几滴雨滴,而且有渐渐加大的趋势,八月的天空总是会时不时地来场西北雨。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东西抬回张忠实家,天那边的辟雷闪电便向这座城市袭了过来。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同事甲叹道,模模半饱的肚子,烧烤吃不成了,难道他们要饿着?
“你们大家先坐着喝杯茶,我去做饭,还好材料都是现成的。”不知何时钻进厨房的刘娴,魔术般地端出茶点来招待客人,“没什么好茶,点心也一般,你们先垫垫肚子。”
“动作快一点,大家都饿坏了。”感觉颇有面子的张忠实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命令道。
刘娴的声音只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看得一群男人直了眼,自从男女平等以来,女人越变越凶悍,像刘娴这种温良娴淑的女人,他们过去只在电视里见过,那个张忠实走的是什么狗屎运?
周微看了一眼满是艳羡之色的老公,心里感到有点不是滋味,“你是不是感觉嫂子特温柔,特有女人味……”
“嗯,马上开饭。”刘娴笑不露齿地说道。
“是呀,嫂子虽然不是什么美女,可是只要相处一下,就能发现她的魅力,中国五千年的妇女美德全都在她的身上,等一下你吃到她做的菜,你就知道什么叫出得厅堂,进得厨房了。”品尝着刘娴亲手冲泡的香茗的纪辉,没听出老婆话里的酸味,还大大地将刘娴赞扬了一翻。
“我去帮嫂子的忙。”周微美目含嗔地瞪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是在品着茶,当下便从坐位上站起,跟着刘娴进了厨房。
“微微,你是不是要借机向嫂子偷艺呀?”冯彬笑问。
“她呀,能及得上嫂子十分之一,我就满足了。”
“你小子知足吧,像周微那种绝色美女,秀色就够可餐的了,如果再善厨艺,你不怕被兄弟们嫉妒死?”
“可是人再美,也得吃饭呀,你们不知道,我们整天不是方便面就是叫外卖。”
话音传到厨房里,周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呀,敢在背后编排我,看我回家怎么修理你!摘着芹菜的周微用力扯着菜叶。
“微微你不会做饭?”正在厨房里洗洗切切的刘娴问她。
“……”周微低下了头,心里把纪辉骂得狗血淋头,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最爱面子,他竟然这么不留情面地在背后说她。
“其实呢,洗衣煮饭是女人的本分,也是一种乐趣,你不觉得,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吃自己做的饭是一种享受吗?”刘娴的目光飘向远方。
“可是我太笨,总是学不会。”
“没谁天生就是笨的,过去我学音乐的时候,我的老师曾经说过,世界上天生的音痴,比真正的音乐天才还少,这句话放在厨艺里也是一样的。”
“你学过音乐?”周微看着那双切菜的手,觉得好像跟音乐一点边都沾不上。
“我年轻时,附庸风雅学了一点,后来工作了也就放弃了。”刘娴顿了顿说道,“来,我教你做菜,其实方便面很没营养,外卖又贵,就算是纪经理会赚钱,也不能那么花……”
“嫂子,小宝呢?我听说小宝很可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的周微转移了话题,小宝是张忠实跟刘娴的独生子,今年刚满周岁。
“今天家里人来得太多,我把他送到女乃女乃家去了。”
“丁冬……”门铃响起,“又是谁来了?同事们应该都到齐了呀?”周微眉头紧皱地说道。
“刘娴,小妹把小宝抱回来了,说是在女乃女乃家时一直哭,非要找妈妈不可。”张忠实抱着脸上犹挂着泪痕的小宝来到厨房门口。
“你们家的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像谁,跟女乃女乃一点都不亲。”站在张忠实身后,长得跟他很像的女孩态度不善地说道。
“他是跟我跟惯了。”刘娴赶忙擦干手上的水,接过小宝。
“妈……呃……嘛……”小宝扯着妈妈的衣服,露出一六颗牙齿的笑容。
“真是好漂亮的宝宝。”周微逗弄着小宝,小宝长得很像她妈妈,很清秀,皮肤白白的,好像能隐隐看到血管。
“就是太粘人了,除了我跟他爸爸,谁都不跟。”刘娴为难地笑道,“张忠实,你哄一会儿他吧,不然晚饭……”
“真是麻烦。”张忠实不耐烦地接过小宝,“在女乃女乃家里呆着得了,小妹跟妈都够没用的,连小孩子都摆不平。”
也许是被父亲不耐的情绪感染,更也许是不想离开已经“久违”的妈妈,小宝在张忠实的怀里来回地动着,一双小手不停地往刘娴这边伸过来。
“老实点,真是的。”张忠实拍掉他的小手,“真是的,刘娴你快点,我可不能哄他多久,哄孩子哪是男人干的事。”
“喂,他是不是你儿子?哄他一会儿怎么了?”被他话里话外不尊重女性的态度激怒了,周微气愤地说道,“你不哄我哄,小宝,到阿姨这里来。”
“弟妹这……”张忠实尴尬地说道。
“我正好没事,我哄他。”周微从他的怀里抱过小宝,同样是夫妻,素质却相差天地,张忠实在公司里还算一把业务好手,怎么回到家跟未开化的野人似的?
整个准备晚餐的过程,周微都抱着小宝看着刘娴忙个不停,看着温婉气质高雅的刘娴,周微越看越觉得奇怪,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指的就是这种配对吧。
“嫂子真的是个好女人。”在厨房里亲眼看着刘娴是怎样神乎其技地做好一桌菜的周微,在回家的路上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