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老人家竟瞒报年龄,欺负比你小的考生,窃居状元宝座。”大失所望的心儿开始给他扣帽子。
“心儿,保持风度。”子风虽也有被耍的感觉,但他仍劝着心儿。
“他摆明是在玩我们嘛,刚才还故意装出一副心虚样,引我们上当。”
“心儿,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说谎时从来不心虚。”
“你这个家伙……”
“多谢夸奖。”骆扬帆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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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夜晚通常都不会太安静,各种关于医院的鬼故事也让人不由得对医院的夜产生一些不太好的联想。护理站的值班护士小声谈着话,整个走廊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只有几盏并不太亮的灯照射着昏暗的走廊。
VIP病房里早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嚣闹,明亮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散在地上,背光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和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病床左边的沙发床上多出了一个人。
今天也许是因为情绪太好了,平日里很有自制力的骆扬帆喝了不少的酒,子风便要他留下来过夜,等醒了酒再回家。
“你睡着了吗?”武子风像是对空气自言自语。
“没有。”躺在沙发上的骆扬帆低声应道。
“我一直在等你对我说你的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骆扬帆有些好笑地道。
“你这个人,平时总是戴着面具。面对老师和同学时,你表现得像一个乖巧而完美的模范生;面对家长时,你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只要在面对我和心儿时还算坦白,但还是隐藏起了一部分,今天的你对我们也戴起了面具。”
“哦,是吗?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有变脸的绝技,你说,我把面具藏哪儿了?”黑暗掩住了骆扬帆的脸色,他的声音依然平静。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叹了一口气,武子风拉好身上的被子,闭上了眼睛。
但就在子风迷迷糊糊将要入睡时,骆扬帆忽然再次开口:“今天我爸妈离婚了。”他的语气平静得好像在说今天下雨了一样。
子风蓦地睁开了眼睛。虽然与骆扬帆的父母不太熟悉,但骆家却是远近闻名的模范家庭,他的父母更是恩爱的夫妻。怎么会……
“其实他们早该离婚了。守着空壳一样的婚姻,整天演着戏,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替他们累,所以高考一结束,我就劝他们离婚了。今天他们刚办完手续,我是见证人之一。”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并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露真心。从小就看父母戴着面具生活,他早已经习惯了虚伪。也许是因为黑暗的掩护吧,才会让他在挚友面前暂时月兑下面具。不过,说出真心话的感觉原来还不错,骆扬帆感觉心里的包袱去了大半,他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听着骆扬帆渐渐变平缓的呼吸声,这次换武子风睡不着了。他是一个家庭观念极重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无法原谅破坏了他的美好家庭的父亲和那个女人,他真的无法想象有人竟然会劝自己的父母离婚……
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走廊里传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时的清脆响声,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在他的门口停了下来。是护士巡房?武子风看了一眼时钟,平时好像不是这个时间的啊。门被缓缓地推开,一种突然而来的战栗感让子风浑身打了个冷战——
来人缓缓地走近病床,武子风微微张开眼睛。借着走廊传来的光亮,他瞥见那个身穿护士服的女人手里拿的并不是病历本也不是针头,而是一把闪着乌黑光泽的手枪!
来人顿了顿,看了一眼沙发,似乎很意外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而武子风屏住了呼吸,床单下的手探向枕头。
像是发现了他的异样,护士手中的枪迅速指向他的头。就在这一刹那,武子风反应迅速地将厚厚的枕头向她扔去,自己顺势滚下床、钻入床底。
护士直觉地挥开枕头,接着发现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焦急地寻找着据说伤势很重的目标。
“呀!”武子风双臂用力,将床掀翻。没有防备的护士被撞了个跟头,病房里发出好大的一阵声响。但令人意外的是,外面的护士却没有一点儿动静,近在咫尺的骆扬帆也完全没有反应。
行动不便的武子风双手支地,勉强地坐起身来。他刚刚坐好,黑洞洞的枪口便指在了他的头上,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际滑落。他第一次感觉到死神竟离自己这么近。
女人露出一丝冷笑,缓缓地勾动扳机。就在此刻,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指向女人的后脑,让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晚安,护士小姐。”维持着他一贯的优雅,骆扬帆轻松地说。趁此空档,反应灵敏的武子风抬起惟一能动的右腿踢向女人的手腕。手枪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后,落在地上,骆扬帆微笑着用擒拿手将这位护士小姐制住。
整个过程不过三分钟的时间,那位杀手这才发现,刚刚指着自己的竟是一支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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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有钱人,一个小小的车祸就引来这么多的送礼者。手中拎着保温盒,心儿边往武子风所住的高级病房走边“赞叹”。难怪子风那么讨厌参加他父亲所举办的各种活动。
只见长长的走道中摆满了各式花篮,一些耳熟能详的大公司也名列其中,因为同病区的病人有些会对花粉过敏,昨天护士们已经处理掉了大部分的花篮,但今天又很快恢复了昨日的“壮观”景象。
心儿刚刚走到子风的病房外,一阵剧烈的争吵使她停下了脚步。
“这次的事是怎么回事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子风冷冷地说道。午夜惊魂之后,那个杀手很快便在公安局招供了,主使人也因此浮出水面。
令人意外的是,武万财竟然派出律师为连心湄辩护,并且把连心湄保释了出来。根据律师的说法,连心湄最多也只不过会坐两三年的牢。
“是,我是清楚。但是你要我怎么做?放着她不管?让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也成为没娘的孩子?”武万财无奈地说。
“我从来就没指望过你会怎么做,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更不要让你的商场朋友来‘看望’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老子!儿子受了伤,难道我来看看都不行吗?”武万财怒吼道。
“儿子?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儿子?!”武子风不想再看见父亲,他用床单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已经把她的股票全部收回,她安排在公司里的亲信也被我赶了出去。她也向我保证过不再干这种糊涂事……伟伟还小,我有一个因为没有了母亲而失去管教的儿子就够了。还有,我已经立了遗嘱,以后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票是你的,伟伟名下只有百分之十。如果我或你意外死亡,我全部的财产将会交给慈善机构,连心湄一毛钱也得不到。”武万财声音低沉地说。他并不像外人以为的那样蠢笨,如果他是个傻瓜,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了。连心湄正是误判了这一点,所以才失手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连心湄会这么早下手,所幸子风只是左腿骨折,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