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倒万里长城?不好吧?”被她难得的任性与天真给逗笑了,子风揉了揉她的头,“好,我答应你。”
“你保证?”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珠,心儿向他寻求保证。
“我保证。”子风点了点头。其实这所高中里并没有什么可让他留恋的,除了她。
“今晚到我家集合,芳嫂今天要做几个好菜庆祝我们开学。”拍拍武子风的肩膀,骆扬帆笑得狡狯如狐。
“我也要做菜!”心儿兴奋地想一试身手。
“不必,我可否想一开学就进医院。”扬帆一脸的敬谢不敏。
“子风,他看不起我。”心儿很熟练地向子风告状。
“我会吃了胃药再出门。”子风更不客气地说道。
“哼,我今天一定要做出一桌满汉全席,让你们收回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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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扬帆的父亲在大学任教,母亲则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极重事业的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忙,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家中只有一个叫阿芳的保姆照顾他。
而心儿的父母更是远在国外,家中只有女乃女乃。
子风的母亲三年前因病去世,而他的父亲则忙于事业与第二春。而最令子风不齿的是,母亲去世不过三年,而他的异母弟弟却已经有七岁了。他的生母去世后,那个女人便登堂入室、做了他的继母。也因为这样,武子风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到后来,他父亲索性给他买了一处离学校很近的公寓,让他搬出来住。
所以,少了父母监管的三人便可以时常在一起聚会。而只会煮方便面的高心洁总是自翊为厨神再世,三家的厨房都曾遭她“摧残”过。
今天她又要一展身手,那笨拙的动作再次把身旁借帮忙之名、行监督之实的阿芳吓得花容失色。
青翠的水葱在洁儿的荼毒下,变成长短不一、大小不均的“葱花”,雪亮的利刃更不时惊险地从她的纤纤玉指前滑过。
“这是什么破刀,连葱花都切不了。”心儿抱怨道。
阿芳其实很想告诉高心洁大小姐:这种情况其实与刀无关,就算是神兵利器在手,她也不会切出比现在更好看的葱花。
“心儿,别忙了。我来切,你去学习吧。”尽量以不伤人自尊心的口气劝着,阿芳动作利落地要抢回随时可能变成凶器的菜刀。这个可爱的邻家小妹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嘴很甜,但偏偏有些爱哭。所以,明知洁儿是个烹饪白痴,阿芳还是不忍责怪她,怕勾出她的眼泪。
“不行,那两个混蛋竟敢看不起我,我今天非烧出像样的菜不可。”心儿高举菜刀,一副煮不出好菜誓不罢休的样子。
“心儿……”阿芳快哭出来了。因为心儿的动作越来越危险了,随时可能血染砧板。
“心儿,子风到了。”骆扬帆边替子风开门,边提醒厨房奋战的心儿,顺便解自家厨房于“水火”之中。
“先别让他进来。”心儿大喊一声,快速放下菜刀从厨房钻出来,躲入一旁的客房。
骆家和高家住对门,同样的三房两厅,格局也差不多,从小她就将骆家当成自己的家,客房也差不多快变成她的香闺了。
她在梳妆镜前照了照,发现镜中的自己头发微乱,而且还束着卡通围裙,简直像个黄脸婆。
心儿连忙抓过梳子用力将头发梳整齐,然后解开围裙拉整自己的衣服。乳白色荷叶边的小可爱,七分牛仔裤裹着修长的双腿,镜中的女孩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满意地对镜中的人儿眨眨眼,她这才出来“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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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长沙发上,坐着两位少年。一身米色休闲服的子风正侧头与身旁身穿浅绿T恤的骆扬帆谈笑。看见她出来,两人都止住了谈话,望向她。
“这里是姓骆还是姓高?我不会是走错门了吧?”见心儿从客房中出来,子风逗着她。
“你说呢?”压下心里想反驳的,心儿不想在子风面前失去淑女形象。
“恶客欺主啊!”夸张地将脸埋入手中,扬帆一脸委屈,“这家虽姓骆,却是由姓高的说了算。”也只有在他们两人面前,扬帆才会展现出十七岁少年该有的活泼。
“哦?这么说来,姓高的要当这家的女主人了?不过怎么也得等大学毕业以后吧?”子风装模作样地数了数手指,心中却一阵紧缩,“哇,还要五年。”用笑容和夸张的动作掩饰自己眼中就要溢出的苦涩,他的目光从心儿一出现就没离开过她。
“我和她,再等一百年也不可能。”被吓出一身冷汗,扬帆立刻反驳。
“我是骆爸骆妈的干女儿,这和我家没什么不同,而且我怎么会看上这个爱装模作样的家伙?”不理扬帆歧视性的语气,她急忙撇清自己和扬帆的关系。
其实,五年后,她比较想当武家的女主人……为自己大胆的想法羞红了脸,她急忙拿过桌上的可乐,小口小口地喝着,掩饰自己的羞态。
子风却以为她是在害羞,他起身踱了开去,站在一副油画前,假装欣赏。早该知道他们是一对的。骆扬帆与高心洁是沁阳高中最著名的组合,连古板的老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观其成。
扬帆视自己为挚友,可自己却随着与心儿的熟悉而加深了心中的倾慕。为什么?为什么是扬帆?如果心儿身边不是完美的扬帆多好,他就可以……
武子风,你好卑鄙,你竟然利用他们对你的信任,而无耻地争取与心儿相处的时光!
“老师找你谈话了吗?”一旁的扬帆突然开口。
此言一出,心儿立刻吞下了所有想说的话,屏息地静听两人的谈话。
“嗯,是校长大人亲自出马找我谈话。我从不知道自己竟是那么重要,好像沁阳的未来之光全掌握在我的手中似的。好像我若污染了你,将上对不起创校的先贤、下对不起未来的学弟、学妹呢。”极尽讽刺地说完,武子风走回沙发前,打开电视机,随意地转换频道。
“关于我们上酒吧的事,学校怎么说?”学校能掌握的把柄只有那种事。虽然那次是自己带子风他们去钢琴酒吧的,但学校肯定会将责任推给子风。
“他们记了我一次警告。”对于有两次大过在身的子风而言,一次警告实在算不了什么。
“再加一次大过你就完了,该死。”心儿比子风更着急,早知道她就将酒吧的照片藏起来,她太心急了。她暗恋子风多年却苦无机会接近,好不容易才借助扬帆的力量,随着他们上山下海,与子风成为朋友。若是子风退了学,她还有什么机会接近他啊?
“心儿,别难过,看在钱的份上,他们还舍不得开除我。”武子风自嘲地一笑。
“他们太过分了,身为老师竟然……”从子风的笑容中看到苦涩,洁儿太了解子风的脾气了,他受到的羞辱恐怕比他说出来的要多很多,心儿后悔自己的莽撞。
“放心,还剩下一年了,说什么我都会挺过来的。”子风笑得淡然。还剩一年了,不是吗?心儿一定会上大学,而自己一定会被“发配”到国外。到那时,就连两人间仅有的交集也会消失了吧?
陷入恋爱中的男女,都这么迟钝吗?将两人之间的微妙看在眼里,骆扬帆坏心眼地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