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繁如星,从挑高宽敞的大厅一路延伸到外边的花园。
私人别墅位居近郊,别墅主人叫李韦仁,舞会是他特地为庆祝女友生日而办。
别墅里宾客如云,或坐或站或舞,最特别的是,女宾脸上都戴着副各具巧思的面具。
据闻,女主角是位热中收集面具的面具迷,李韦仁为讨好女友,所以在邀请单上特别注明,受邀的女伴须戴面具入场。
“喂,季良夫!”郑娴德压低嗓子,轻轻拉扯季良夫的袖口。
“嗯。”季良夫随口轻应,穿着一套名家设计黑色西服的他,高瘦结实的完美身型瞧来英姿飒爽,俊魅迷人,一进入会场几乎立刻就吸引住全场女性目光。
“不好吧?!”
郑娴德也展现出难得一见的动人风华,身上一件宛若内衣般性感设计的红色雪纺及膝洋装,加上一串多层水晶串式项链,纤美娇躯轻薄飘逸,隐隐若现,柔美性感中又带点俏丽。
不过她感觉不自在极了。
不是对季良夫为自己找来的设计师为自己所做的这身装扮感到不自在,而是对于今晚这样的场合。
“什么不好?”他倒觉得她今晚的打扮好极了。整个往后梳的发型愈加突显出她细致明亮的五官,俏挺鼻梁上精心设计的艳红面具搭配上一身同色性感洋装,让她仿如火之女神般。
“我们这样不好!”郑娴德小声地说,不安的双眼在会场里转了一圈。
“我们这样有什么不好?”季良夫从侍者手中取下两杯饮料,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你看起来很漂亮。”他眨眨眼,诚心赞美。
“呃,谢谢……”她一愣,双颊泛热,差点迷失在他无懈可击的男性魅力之下!下一秒,她柳眉一蹙。“我不是在说这个!”
等他和熟人打过招呼后,她磨着牙又逼近。
“我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和你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是你自己说要还我个人情的。”而今晚这场舞会他刚好找不到舞伴,理所当然就找她这位“知恩图报”的人帮忙啰!
“话是没错啦!可是……可是……”郑娴德支支吾吾地瞪着杯子。
欸!怎么跟他说?老实说她怕在这里遇见她认识的人?
比如说他的死党之一,侯建廷!
郑娴德沉吟了下。“你想,这里会有记者吗?”听他说出席的政商名流不少,记者不就最喜欢在这种场合挖掘八卦吗?
记者更没理由会放过她身边这位商界的钻石级单身贵族吧!
“我不想和你一起上报,闹绯闻。”她转个弯解释。
“原来你是担心这,放心,这种私人舞会只有受邀者能出席,保全方面亦是严加控管。再说,若真被拍了照,你脸上还有副面具,应该不至于会被认出来。”
原来她一路轻蹙眉头是在恼这件事啊!又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掠过心头。
季良夫扬了扬眉。
“和我上报有啥不好?”他懒洋洋问着,语气虽轻松却隐隐透露些什么。
“呃,这……其实……”其实自从季良夫回国后,她的心就一直悬在他身上,所以在他提出要求,要她陪他出席这舞会时,她高兴得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完全忘了他的朋友也会出席这场聚会。
郑娴德捧着饮料,又是皱眉,又是叹息,最后她扬眸瞪了俊魅的男人一眼,低咕了几句。
“什么?”季良夫不觉凑上俊容。
她轻轻一窒,为他一身俊帅优雅的打扮而心跳剧烈,一颗心差点没跳出喉咙。
“祸害!”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令人难以招架的男性气息,垂眸啜着饮料,咕哝道。
祸害?他吗?
季良夫俊眸微怔,却因她的“赞美”而勾起了笑意。
“良夫,原来你在这里?”找人找了好一会儿的侯建廷,快步朝这头走来。
“你躲在这里干嘛?难怪我一直没见到你出现!”侯建廷嘴上埋怨着,好看的脸庞盈满笑意,西装笔挺的他瞧来一样帅气迷人。
“还不是因为我的女伴害羞得不敢见人。”季良夫勾着笑。
艳丽面具下的娇颜微僵,骨碌剔透的美眸迎上男人探究的眼睛,郑娴德认得这对眼睛的主人。
虽然十年未见,但她知道眼前这位好奇盯着她瞧的男人叫侯建廷,是季良夫的高中死党之一,也就是她今天晚上不想见到的人。
“呃,你好。”她还记得十年前在烤肉会上他那嘲弄的眼神……不由地,她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但话说回来,她为什么感到心虚呢?今晚是季良夫有求于她,而不是如十年前般是她黏着他啊!
欸!他应该认不出她吧?
“你好……不知小姐芳名是?”侯建廷惊艳的瞳眸里有更多好奇。
“我……”下意识地,她垂于身侧的纤纤五指轻碰了一下季良夫修长的手指。
“我的女伴害羞,你就叫她神秘女郎好了。”虽然不太能明白她的反应,不过季良夫也没忽略她求救的暗示。
“神秘女郎?”侯建廷扬了扬眉。“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位小姐有种熟悉感?”俊容好奇地又逼近几分。
郑娴德背脊一挺,呼吸一窒,骨碌碌的水眸被他盯着眨都不敢眨一下。
她有些不知所措,像被盯上的小兔子般,而猎人的嘴脸就近在咫尺!
季良夫一对深黑如潭的黑眸掠过一抹光,那抹光叫不悦,他剑眉微拧了下,嘴角又勾起笑。
“别逗她了。走吧!带我去跟韦仁打个招呼。”长手长脚的他猿臂往好友身上一揽,轻易就分开那两张过度逼近的脸庞。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临走前,他朝明显松了口气的她投以一眼。
没问题!神色微白的她回以一记虚弱的笑。
待两人走远,郑娴德眉一拧。
懊死,都怪自己太大意!既然舞会的主办人是李韦仁,她早该想到同为死党之一的侯建廷也会出现的不是吗?
吼,她就知道她是昏了头才会答应季良夫!
她烦躁的低首咬起指甲来,明眸浮现算计的神色。
不知她现在开溜还来不来得及?
季良夫应该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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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气。
像郑娴德这种喜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最最不缺的就是这两个字,所以,她怎么可能做得出临阵月兑逃这种事?
因此,整场舞会下来,她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和侯建廷玩躲猫猫。
不过那家伙真是不死心!一逮到机会就猛盯着她的脸瞧,瞧得她几乎快没耐性了,心想直接揍昏他会不会比较干脆一点?
就连方才音乐旋律一起,那家伙就迫不及待来邀舞,要不是她不会跳舞,连踩了他好几脚,他可能到现在还没放弃吧!
“欸!好像有点肿耶?”刚刚虽然踩人踩得痛快,但她的左脚踝也不小心轻微扭到。“真讨厌,这两条腿今年是和我犯冲是不?一下痛这,一下痛那……”
一分钟前才从会场溜出来的郑娴德,在花园里找了张石椅坐下。
她压了压脚踝,眉一蹙,先是拿下面具,跟着月兑下高跟鞋。
“啧啧,瞧这高度。”郑娴德两眼充满敬畏地瞪着鞋跟。
她怀疑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拿这么高的鞋子给她穿,季良夫根本是存心想摔断她颈子嘛!
“感谢主。”在胸前划个十字,郑娴德动动重获自由的十只脚趾头,仰望夜空,舒坦地吁了口长气。“呵!真舒服——”
“别动!”刻意压低的男声恶狠低喝着。
郑娴德美颜一僵,脸色发白地感觉到腰背后被某个尖锐的东西给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