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床褥上,只见一名身无寸缕的女子双颊透着一抹奇异的红润,无惧于王驾那张布满狰狞伤疤的面孔,唇角始终保持着令王驾克制不住的诱人笑意。
炳!这美人两天前还抵死也不愿离开她那长年病弱,需人服侍的年轻丈夫呢!王驾犹如色中饿鬼的急切分开美人的双腿,邪笑地将自己魁梧的体躯覆盖上去,感觉身下美人紧攀附他地弓起身子……
"进来。"
"晚膳已备妥,请殿主移驾用膳。"冷玉尘抬起头,这才发现夜幕已低垂。他卷起摊放于桌面的皮纸,起身来到窗前。
"殿主?"柳满皇迟疑地望着主子。
冷玉尘凝视夜色半晌,突然轻蹙起一对剑眉。"今天是什么日子?"
"二十五了,殿主。"
懊死!
"殿主?"见主子神色凝重的匆匆越过自己,柳满皇微感吃惊的跟了上去。
"备马!"冷玉尘冷声下令,一抹隐忧之色闪过。
意思是主子现在要下山?柳满皇虽不解,仍火速的退出书房。
怡春坊里。
"火云呢?"金姥前来,后头跟着两名保镖。
"她将自己锁在房里。"见是金姥,几位姑娘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快去前头好好给我招呼客人!去去去!"
跋走那些看戏的丫头们,金姥这才发现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直瞪着自已瞧!咦!怡春坊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吗?这小丫头仿如刚从煤炭堆里滚出来的。"丫头!谁带你进来的?"
"是……里面的大姐姐——"小女孩两脚不断地搓来搓去。
火云?"你和火云是什么关系?啊——我的小祖宗!你别动来动去的!"
小女孩吓了一跳地僵硬身子。"大姐姐……是小小的救命恩人……今天小小上山捡柴时不小心跌落山崖,是大姐姐救了小小的……,姐姐说她得先回这里拿件东西,再送小小回村庄。然后……"
"然后怎样?野丫头,你难道不能一口气讲完吗?"
"然后……大姐姐昏倒了!当大姐姐醒来后就好像……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好凶的将小小推了出来,把她自己锁在里面……"小女孩动都不敢动地回话。
房内传来清脆的东西摔碎声——她的花瓶!金姥倒抽口气,脸色由白转青。火云的行迹向来十分诡异!偶尔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一、两天,问她上哪?她总是随便敷衍几句。当初见她姿色不错,又弹得一手好琴,金姥才收留她,而她果然成了怡春坊的招牌,怎知自己眼中的财神爷眨眼竟成了瘟神!几天前才闹出人命,怎么今儿个又——
"野丫头,你给我乖乖站着,动都不许动一下,否则我砍了你两腿!"
只见小小直视着金姥背后没回应。她瞧见一个大块头叔叔轻而易举地教另两名叔叔乖乖的睡着了,她不禁吃惊的睁大眼睛,目光飘向另一名好看的叔叔。
金姥丝毫未曾察觉异样,喝道:"你们两个过来替我将门给撞开!"
轰然一声,门立刻被撞开了,金姥抚着胸口,惊望着高壮如熊的陌生人。"你们……"两眼一翻,她当场吓晕了过去。
"你不该再留在这里的,小女孩。"撂下一句,冷玉尘面不改色的进入房间。"守在外头。"
冷玉尘闪过迎面笔直飞来的椅子,他背后的柳满皇则是一拳击碎了它。柳满皇拉上显得脆弱不堪的房门,厉眼一瞟,令僵硬的小腿瞬间活了过来,小小脸色苍白,一溜烟似的跑开了。
冷玉尘匆匆扫视房内一眼,四周一片狼藉,而一头的她仍不断在找东西摔。他轻蹙起眉头,单脚勾起一张缺了一脚的椅子,然后漠然的落坐下来,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又是几件物品丢过他眼前,都被他轻轻甩袖挥掉。截至目前为止,损坏的只是一些死的东西,他明白自己并未来得太迟。但当他瞧见她让锐利的木屑刺伤手指时,他眯起双眸。
嘈杂的空间顿时变得安静,她狂乱的眼神有了片刻的迷茫后,突然间亮了起来。看来她已经发现到另一种"乐趣"。她的目光看见一把在他脚跟的匕首,他弯腰拾起它,但视线不曾离开她。
"把它给我。"兰冰紧盯地而孔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
冷玉尘嘴角牵动一下,将刀子拿在手上耍玩着。"你得自己过来拿。"呵,他可不认为她会用它来割绳子!天晓得,找不到可以发泄的东西后,这女人就会开始伤害自己!
一幕为她疗伤的情景闪过了脑海……他摇了摇头,没意义的事,他不想再做第二次!
她犹豫了一下,如猫般小心翼翼朝他接近。冷玉尘停止了耍刀的动作,原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制伏她,没想不到当他察觉她眸里的异样光芒而做出反应之际已教兰冰手中的软剑划伤了手臂。伤口不深,但急速涌出的鲜血,令准备使出第二击的兰冰蓦然一楞,冷王尘乘机出手点了兰冰的昏穴。
接住下滑的娇躯,冷玉尘望着怀里过分苍白的容颜,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股柔情,举止轻柔地以手上那把匕首剖开她的翠绿罗衫。雪背上怵目惊心的一道淡疤映入眼帘,然今他蹙眉的是指月复下肌肤所传递的灼热高温。其实这背伤早在多年前便已治愈,为何每年的今日就会出现这种怪异的现象,也令他百思不解。是心魔作祟?还是仇恨使然?或许在她放下仇恨的那一天,也就是她摆月兑承受此地狱般折磨的一刻。
冷玉尘取下自已的披风,裹住她发热的身子,抱起她,感觉到她轻如毛羽的重量。"我明白长久积淀于心头的怨恨是需要发泄的,如果你是以伤害自己来得到满足——我绝不允许。"
灼人难耐的莫名高温,片刻后便会由背部席卷至她全身,会令她痛苦百倍!他得找个地方降低这身高温。他想起离此不远的"若兰山庄"。
"公子,兰姑娘她……"
"我点了她的昏穴。"
柳满皇作势欲接进主子手中的负担。
"不,我来。"
柳满皇惊愕的微瞪两眼。"公子,你的手臂受伤了!"
"无碍。走吧!对了,留笔钱和张纸条给地上那女人。"
一个时辰过后,他们在雕着红漆的大门前勒缰停马。大门打开,一位身着蓝袍,手提灯笼的中年男子出来迎接,背后则跟着几位家丁。
"主人,小的己准备妥当。此行只有柳护法以及……兰使随行吗?"
"嗯!柳总管,带柳护法下去安置马匹吧!"冷玉尘冷冷吩咐一声。
"是,庄主。"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只在兰陵圣殿时称呼冷玉尘为殿主。
主子一离开,始终将眼光别向一旁的柳满皇不得不迎视大哥指责的目光。"你明白的,庄主决定的事,没人劝得动他。"
这对年纪相差五载的兄弟同样有张不苟言笑的面孔。柳满堂冷眼瞧了胞弟半晌。"别忘了你的职责。"自己则快步追上主子。
忠贞不二!誓死护主!柳满皇轻蹙眉,没人能怀疑他们柳氏兄弟这一点。
素雅别致的"兰阁"保持着惯有的一尘不染。这宽敞的房间最大的优点就是它和浴池是连成一体的。内室后方的浴池经由衔接的竹管,汲取自山中如冰的冷泉。
"庄主,你吩咐的东西,小的已备妥。"打从进房间的一刻起,柳满堂一对眼就不敢随意乱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