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道不担心自己又会对他们主人做出不利的举止?心里这样想着,龙腾的一句话却令她血色尽失地愕然瞠目。
“恐怕不能如夫人所愿。少主明言交代,要是夫人拒绝的话,他会亲自出来恭迎夫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夫人做出夫人心里所想的事。”
龙腾望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少夫人,垂头丧气地朝帐门走去。
片刻,两人进入了帐内。
“少主,夫人带到。”
“嗯,你退下吧!”
“是。”龙腾拱手退出营帐。
偌大的营帐里,此刻仅剩她和他,姒矞低垂的视线不禁由地面缓缓攀升,小心且不安地朝前方瞧去。
她仅能看见他刚毅的侧脸,他那头长发已经编成条辫子,懒懒地挂在他宽阔的胸膛。
姒矞发现戢枭完美的前额,一条白布条绕过脑后,绑在上头。她想知道伤口被处理的如何,但是从她目前的角度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坐在床沿的戢枭,已经着装整齐,幷且一身外出的打扮。龙腾带他的夫人进来时,他正提着长筒皮靴坐在床沿。
戢鸟没有瞧她,在等他那不安的夫人先开口。一段不算短的沉闷过后,他的夫人似乎也在等他开口。
内心一声轻叹,戢枭开口了。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我……”她的视线游走于他俊美刚毅的线条。“对不起──”然后带抹眷顾地轻轻收回;两眼盯着脚下的地毯,心虚的不敢再瞧他。
“过来。”套上左靴,戢枭倾身弯腰,探手提起另一只皮靴。
“呃,是。”“过来”的定义是极广的。姒矞仅跨出两小步,又打住了。
戢枭停住将皮靴套入右脚的动作。“我的『过来』是指:不许超越我一臂之距的范围!夫人。”由眼尾余光,他知道她的举止对他而言,根本是“原地踏步”!
刷地拉上长筒皮靴,弯身的动作令他发疼的伤口抽痛得更加厉害,戢枭赶紧挺直身子,连绵不绝的抽痛,使他懊恼的低咒一声。他抬手轻抚发疼得教他难受的伤处,晕眩感令他忍不住闭起双眸。
“你……要不要紧?”惊见他发白发青、一脸痛苦的面色,她的双脚在内心急涌的担忧与惶恐之下,已不觉地疾步朝床沿的男人迈去。
“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戢枭睁眼朝快步走向自己的女人,喃喃地数落着。这一看,又教他马上脸上血色尽失,低吼的出声警告。“该死!你最好天杀的给我注意脚下那──”喔!天啊!别又来了!
倒楣的事,总是接二连三,偏偏又一古脑的往他身上落。戢枭在无力招架之下,被一股冲力撞回床榻。抬高的双臂,适巧只来得及将冲向他的身子抱个满怀。
姒矞和戢枭双双跌向床榻。
虽然戢枭背下贴着是柔软的床褥,不过在他后脑碰上它们的那一剎那,其力道可谓不小,戢枭不禁痛苦地闭起眼眸,申吟出声。
头顶上传来痛苦的申吟声,让姒矞明了到自己鲁莽的举止,撞疼他的伤口了。她抬起埋在他胸前的脸庞,惶恐不安地问着:
“喔,对不起!要不要紧?很痛吗?我……”
真该死!为什么她老是这般莽莽撞撞的!
不要紧?才有鬼!他现在是头痛欲裂,难受得想杀人!戢枭猛地打开双眼,瞠目直视上方刷白的丽容。
娶了这女人,他的寿命得少算上十年。
“我认为事前的防范,要比事后的弥补,来得更容易让人接受。你难道不能多注意点自己身旁的事物吗?”如果她老是这般糊涂,那就表示他得时时担心她可能会有的突发状况。
想到她可能会因此而让自己身陷于无形的危机之中,戢枭不禁表情阴郁,下颚紧绷。
姒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一旦面对他就会手慌脚乱得频频出错。她是不是该将它视为自己从小内心对他尊崇与敬畏的心态在作怪?
“如果这令你感到困扰的话……我会试着改进的。”不再盯着他发亮的灰眸,她看着他额前伤处。
“该死的!我不要妳『改进』,我要你让它从日常生活里彻彻底底的消失掉。懂吗?”虽然他不期望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语气中的隐忧,但是,瞧她回应得如此漫不经心,他不禁气恼地低吼。
“嗯,我会尽量做到的……”白色绷带渗出的血丝让她脸色发白,忙将视线移回。“很痛吧!我的粗鲁一定又将伤口扯开了,它们正在渗血呢!我看还是请龙腾再进来检视伤口。”
姒矞内心盈满了担忧,无暇注意到自己犹亲密的趴在她夫君宽阔的胸膛上。她的目光还落在那只迷人的灰眸。
戢枭也发现到了。
原来自己那只他人向来不敢直视的灰眸,对他的妻子而言,竟有这般不可抗拒的魔力。
它似乎吸引住她了!
“不,就算他进来也不能令我少半分痛。”
“哦?”
“不过我倒有个不错的建议能减轻我的疼痛。”
“什……什么建议?”他的视线让她不觉地抿了抿唇。
他不能不说她抿嘴的动作十分诱人。戢枭的目光向上移了。
“妳的吻──”戢枭早料到趴在自己胸上的女人在听见他的宣告之后,该会有的举止,他又岂容得她逃避!“不,别想逃!这是你欠我的。”
姒矞垂于胸前的发辫猛地遭人攫获,迫使得她不得不打消想逃的念头。她又被他拉回胸前。
“我……我不认为这对你的伤口有任何的助益……”该死!她该为他的建议感到生气的,但是为什么她的胸口会跳得这么厉害?
没胆再瞧他,姒矞臊红了脸,两眼视线放在他坚毅完美的下颚,慌乱低语。
“暂且将它撇至一旁吧!如果你想真诚的表示你的歉意,一个吻幷不算苛求,我的夫人?”他让发辫缠绕自己食指,轻轻拉下它,放置鼻前,汲取它淡淡的清香。
姒矞细致的五官只能跟着下降几分。戢枭亲密的举止令她嫣红的粉颊又是一片滚烫。
“可是……”无力的抗拒声很快地被人无情踹至一旁。薄薄的唇形十分优雅迷人,轻而易举即能攫获他人的目光,姒矞当然也不例外。不知何时她的视线又落在那对唇瓣上。
“我……我连被吻的经验都没有,又怎懂得去……去……”喔,天啊!这男人要的绝非仅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可是她却连“看”的经验都没有,她……
姒矞敢发誓他一定感受到她脸上散发出的热气,她看见他那优雅的唇形在她低语之后,缓缓绽露一抹弧度。
“我不否认你的告白让我十分愉悦,所以──”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柔软的发辫逐渐攀升。“为了弥补我的失职,何不现在就让我们同时进行?我会负起一切教导的责任的,我的夫人,你要做的仅是让自己放松。”
除了自己之外,他不允许她的视线停留在其他与他无关的事物上。戢枭逗弄发辫的手,在瞬间攫获她撑于身体两侧的玉臂,往自己身体两侧一带──
戢枭让上方的姒矞与自己之间毫无一丝隔阂,紧紧贴着自己。
姒矞根本不知她的夫君会有这一招,惊呼一声,任他将她带向宽阔的胸膛,与他密不可分。
此刻她全身的重量,可谓全部加诸在身下那具坚硬的身躯之上。感觉自己的柔软紧紧压迫着他结实的体魄,姒矞全身不禁开始产生一种奇妙的反应。那是种全新的发现,她狂跳的心脏教她胸口难受的发疼。
“妳的心跳好狂呢!蒲公英。”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胸膛上的每一下跳动,又快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