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他们付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只要你放过我。”伊集正辉一手防御地挡在胸前,他抱着一丝希望,试着拉拢眼前的男人。“甚至,我还可以将‘它’送给你。”他诌媚地盯着明显是混血儿的杀手。
忍扬眉。“令人心动的建议,不过——”他笑了,森冷而无情。“你这条老命已被标上不二价,所以不要有丝毫的妄想吧!再说——”毫无温度的眼锁住他的。“当年你诈死,从他们手中偷走‘它’,你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三十年前你刻意安排的意外毁去了你原先的面孔,你顺利地逃离日本,隐姓埋名,在台湾落地生根。你以为自己可以抱着这无人知晓、设计周全的秘密从此安享太平之日?不可能的!这世上绝无天衣无缝的事,现在你该明白,自己就是最好的见证。”
忍的话让伊集正辉僵硬了身子。“你——”他陡然面孔煞白,两手按着胸口。
“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最近有人正不惜耗费巨资收购‘伟铭集团’各董事的股份,虽然你手中握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可早就名不副实了。看来,你一手创立的江山势必要拱手让人——”忍又下一道猛剂。
“你……药……把药给……给我……”接继不断的绞痛让伊集正辉扭曲了表情。他抬起颤动的右手,指着书桌。
“这个吗?”忍在青白着一张脸的伊集正辉面前,打开自己的手掌。
药!他的药!伊集正辉瞪着他上方摊开的手。他一手抓紧胸口,一手扶着墙,吃力地站起身。“给……给我!”
忍收紧的五指不费吹灰之力避开那只扑向自己的五爪。他的蓝眸闪了闪。“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它似乎是多余的。”说完,他握拳的手一扬——“咚!”一声,药瓶奇准地落入离他侧方十步远的垃圾桶。
“不——”伊集正辉低呼上一声,瞪着药瓶飞落之处,然后试着移动自己不听使唤的双腿,然忍高壮的身躯却在这时挡住他的去路。
“你——”教他不得喘息的心痛,几乎夺去他的呼吸。伊集正辉的呼吸变得短而急促,显得力不从心。他苟延残喘的急促喘息着,使力的五指已抓皱他胸口的衬衫。
森冷的蓝眸,杀机立现。伊集正辉两眼盈满死亡前十足十的恐惧,脆弱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了。
“就让我在你编织的谎话中画上句号吧!”冰冷的枪口抵上他额头中心,“再见了,早该在三十年前消失了的伊集正辉——”凌厉的眼,杀机一闪而逝,忍同时地扣下扳机。“砰!”伊集正辉应“声”而倒。望着在自己脚旁的老家伙,忍月兑下套有手套的一手,他蹲,掌心对准老家伙的胸口——没有心跳了。
再次确定无误后,忍收回手,黑手套再度戴回他手里,然后从腰际的密袋内取出不知何时被他取下的子弹,子弹被重新装回枪身。
忍拉开老家伙的外套,物归原主,他把枪放回伊集正辉腋下的枪袋内。
这样都能吓死你?!哼。忍丢下不屑的一眼,他起身将书房稍做整理后,绕至桌身后方,拉开抽屉,他拿起白色的药瓶。
忍走回暴毙的老家伙身侧。他旋转瓶盖,将瓶盖松动的药瓶掷向地面。滚动的瓶身在离伊集正辉右手咫尺之处停住,瓶内药丸零星地散落在铺设毛毯的地板上。
明天的头条新闻该是——某大企业家猝死于心脏病突发。
哼,这样的死法,便宜了你。森冷的蓝眸眯了眯,忍小心地抓起脚旁那只装有铁匣子的黑袋,里头的宝物可是价值连城的。
忍抬眼瞄了墙上的钟一眼,他不禁蹙起眉,然后很快的,挺拔的身躯瞬间已消失在另一堵门后。
***
码头
杨立德一干人等成一列地上了靠岸的船身。
奇怪?怎么不见里头的人出来迎接?甲板上的杨立德拧起眉。“老鬼?老鬼……老鬼!”他唤出龙老大指名与他们碰面之人的外号。
杨立德连唤数声,仍得不到该有的回应。空荡荡的船只沉闷得教人窒息,杨立德警觉到有丝不对劲了。
他以眼示意,要两旁的手下们小心。沿着船面甲板,他们来到驾驶舱的门口。杨立德点头,让体型彪悍的手下踢开舱门。
“砰!”不小的冲击使舱门反弹震动数次后,歪斜地垂挂在一角。四枝上膛的枪口一齐指向驾驶舱内,蓄势待发仅在瞬间。
但是,门内并无任何的生命迹象,除了从驾驶座上方那只老旧的挂钟发出引人注目的滴答声响外。
“里面没人,杨先生。”四人之中,带头走去的男人按回枪上的保险,望着杨立德、
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鬼?莫非老鬼那伙人使诈?不过……老鬼他没这个胆的,那么——
“走,下船舱瞧瞧,我看事有蹊跷,你们大伙保持警戒,不可大意。”
在手下的簇拥下,杨立德一伙慢慢地、十分小心地步下第一层楼梯……
突然,杨立德警觉到眼角似乎有道黑影一闪而逝。“什么人?!开枪!”杨立德陡然大喊、
枪弹声、玻璃破碎声、物体撞击声……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三秒钟,然后又归于平静。
昏暗的空间在他们举枪乱放的一番壮举之后,转为幽暗、“沈平,你带忠仔去瞧瞧。”杨立德不安的脸隐没在黑暗里。
片刻后,沈平、忠仔两人去而复返。“只有一只死猫。”说话的是一胸蛮横样、长相凶恶的男人。
猫?杨立德瞪着上头那只破裂的灯锭……该死!抵咒一句,两眼微眯,他倾身探头,视线掠过梯间望去——他瞧见船舱底部有道微弱的光线。
老鬼?杨立德眼睛一闪。“走吧!”他站挺身子说。
借着打火机的残弱光亮,他们来到那扇从缝间透出昏暗光线的门前。
老旧的船身,经过海水长年的浸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杨立德停下脚步,他低头凝视着踩在自己双脚下的地板,奇怪……接着,一股熟悉的气味猛地窜上他鼻前——是汽油味。
“关掉它!”杨立德大惊失色的大叫一声。”是汽油!”他慌乱地示意手下们收起打火机,杨立德的脸色刹那间苍白得极为难看。
“杨先生,是老鬼他们!”沈平背抵靠在门侧的墙壁,他由门缝瞧了里面一眼,倏地变色地对着紧跟上来的杨立德唤道。
老鬼!杨立德焦急地上前。
杨立德发现那位被唤老鬼,短小精悍的男人已死于非命躺在一角,里头还有几具显然是他同伙的尸体,致命点皆同,脑袋都被打了一个洞,还汩汩的流下血水,渗入肮脏的地板,与浇淋一地的汽油交织成一幅底色是红色、怵人惊心的画面,画的上方散落着——
海洛因!!杨立德心里悬念的有那即使贴上他十个人头都赔不起的货,这批贷要是有什么差错,不但雷老家伙会教他好看,龙老大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咦?不该只有这些……顷刻间,老鬼那伙人是怎么死的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
杨立德没料到这扇半开的门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他根本没有机会知晓在门后看不见的地方已被人摆了块木板,木板的上方小心翼翼地置着一盏点燃的煤油灯。
“有任何状况千万别开枪。”杨立德头也不回地不忘对手下吩咐道。
朝门侧的沈平使了个眼色后,杨立德谨慎小心地缓缓推启半开的门扉,他看见更多的海洛因散落在地面上,然后是角落里堆砌如小山的汽油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