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侧头沉思,眼神不曾须臾离开父亲片刻。她生平头一次深深地觉得父亲像只老狐狸,她可不想未战先败。若让尔勋开口求婚,她是赢了没错,可是妈妈一直很想要尔勋这个女婿,一定会硬逼她嫁。对方可是个公子呢,这可会深深地困扰她。且若她不接受父亲的支援,最起码有一阵子的好日子过,她不想和所有的女人抢一个男人,那多没品呀!况且,以后的事谁知道?
“不用了,我自己会搞定。”
“但是,有爸爸帮你一定会事半功倍。宝儿,你别太逞强了。”范雨兰开始着急。好不容易老公肯出面,说什么尔勋也不容易逃得掉,一家人合作,成功的机会便大了几成。
“我并没有逞强,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们等着瞧就好了。”宝儿说完,不等他们回答,起身离开客厅。
上了楼后,宝儿窃笑不已!想耍她,门儿都没有!她是说要追上尔勋,让他在大家面前向她求婚没错,但可没说什么时候,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只要宋尔勋一天没结婚,她就不用承认失败,最好那家伙永远不结婚,大家平手,谁也不吃亏。但还是得做做样子才行,不然,他们一定会想些计策来设计她。许久不曾动动脑筋了,怕生了锈,但整人的功夫可还没搁下。
想想还又兴奋,枯燥乏味了许久,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整入了,真开心。齐宝儿兴致勃勃地想着如何整治宋尔勋,至于引诱一事只是顺便而已,成不成倒还在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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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勋像往常般工作一个段落后抬起头,往他的特别助理方向望去。令他诧异的是,他的“特别助理”今天居然没打瞌睡,且张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盯着他瞧。幸好他自信满满的,不然,还以为他哪边不对劲,值得她如此关注。
不知她的小脑袋瓜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进公司一个多月来,除了打瞌睡外,还是打瞌睡,乖巧得令人怀疑。他摩拳擦掌等着接招,也许就从今天开始。
与他目光对个正着,宝儿倏地红了双颊,虽说既要整治他又要引诱他,但以本来面目,宝儿还是做不来,若惨遭拒绝岂不丢脸死了?假设若以别的面貌出现,就算丢了脸,也没人知晓是她齐宝儿,面对家人及亲朋好友也不会遭人耻笑。
面子呀面子!唉!宝儿深深叹口气,干嘛拍胸脯保证一定追得到宋尔勋,这下子不丢脸也不行了,该以什么面貌来见他呢?宝儿苦思不已。
宝儿一会儿蹩眉,一会地笑嘻嘻地,引起尔勋的戒心。根据绍轩的描述,当宝儿正要动歪脑筋时,常常会出现此等现象,因为她的脸藏不住心事。此刻她正在动谁的脑筋呢?该不会是他吧?刚刚她的目光似乎不大对,有点耍计的讯息,应该没被她妈妈同化吧?绍轩常说他是绍轩老妈的乘龙快婿,小丫头该不会想嫁给他吧?
望着他变化莫测的脸,宝儿心惊肉跳地移开视线,有点被看透的不舒服感,他没那么厉害吧,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是他的眼光,……家里应该没内奸才对。这小子真难缠,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虚。宝儿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只可惜生就一张女圭女圭脸起不了任何作用。
罢刚一想到宝儿要嫁给他,原以为他自己会像以往般排斥,可是心里却涌出阵阵快乐的泡泡,且愈来愈多,忽然觉得这主意似乎不错。一想起上次宝儿与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他就像喝了几缸醋般的浑身不舒服!如果他拥有宝儿——光想想就让他开心不已。
他的眼神由锐利转为宠爱,既然宝儿有心想嫁给他,他当然得让她有机会表现表现,就不知这丫头准备如何追求他,他等着。
想想他这一生快乐的时光少得屈指可数,齐家人陪伴他的时间就是他快乐的时光,尤其是宝儿。他在公司除了上班开会的例行公事外,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快乐了,现在却不一样了,他每天盼望着上班时间快点来临,能与宝儿见面,偶尔疲倦时望望宝儿,疲惫也能马上一扫而光,显然是她这个“特别助理”唯一的用处吧!
为了再有胜算,宝儿决定以妖艳的姿态出现,毕竟当初在餐厅与他及绍轩不期而遇时,尔勋曾对她相当有好感。虽然再次以此种面貌出现,对她哥哥有点不好意思,但非常时期得有个非常做法,先勾引到手后阿逃之夭夭不就得了,只要个让哥哥及尔勋识破就成了。
天天和尔勋相处在一起,愈发觉得她自己的心大危险,他绝对有吸引女人的魅力,光看他家资产雄厚就够女人趋之若骛,再拥有帅得大不像样的外表,简直让人心痒难耐。不过,这都不是吸引她的主要因素,她最怕的是,他用温柔的眼神凝视着她,常让她脸红心跳,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吻……她极不愿想起,可偏偏不争气地见了他、望着他就突然冒出那画面。上班时她也会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地转头看着他,若他不在座位上,她就会心慌地坐起来寻找他的踪影,等见着了他,她才会安下心。
这种情绪绝对不能继续下去,宝儿告诉自己,这次的事情完了之后,一定得走得远远的。不然,要是一不小心爱上了这个公子,岂不欲哭无泪?想那公子多半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整座森林的,思及此,宝儿的心无端抽痛,抱着头趴在桌上,双眼霎时黯然无光。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尔勋着急的声音由宝儿头顶飘至。
“没有。”宝儿抬起无神的大眼,懒洋洋地回答。
他伸手模模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迹象,轻抚她的脸颊不舍地说:“没有?那谁惹你不开心了?怎么突然绷个脸?”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宝儿小声地说。
“当然可以。”
“你会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宝儿急切地说出口。
“为何这样问?”尔勋好笑地反问,心想:这丫头该不会认为自己就是那棵树吧?
“你只要回答会或不会。”宝儿不开心地嘟起嘴。
“何谓树?何谓森林?”尔勋逗弄她。
“你知道嘛!”宝儿不依地嘟嚷着。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你——讨厌!树跟森林都是比喻女人嘛!”
“如果这棵树是你的话……”尔勋故意沉吟不语,话说一半吊她胃口。
“是我的话怎样?”宝儿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他瞧。
“嗯……”她着急的模样令他心喜。
“怎样啦?”宝地耐不住直扯他的袖子。
“这么想知道?”
“嗯……好奇嘛!”宝儿掩不住渐渐爬上双颊的红潮。
“好奇?”他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尖。
“哎!不说就算了,干嘛取笑人。”宝儿一副小女儿害羞状,靠在他怀里撒娇。她平时说不过爷爷、爸爸就来这招,无形中对尔电路摆出此等小女儿之态,她自己也不觉得有何不对之处。
当各部门主管鱼贯进来时,第一幕就看到总经理拥着他的特别助理开怀大笑,讶异得令他们动弹不得地杵在门口!一向不苟言笑的上司,今日为何反常?不过他们又想及自己未免太大惊小敝了,既然总经理容许他的特别助理在上班时间内打瞌睡,可见已对她另眼相看,如今这一幕又有何奇停之处呢!眼看开会时间已至,又没有一个人敢捋虎须,不由地将目光全移至总经理的秘书,秘书一见各部门主管全瞪着眼看她,她回个无奈的眼神示意她也不敢胜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