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苡芯劈哩啪啦说了一堆,听得谢景佑头昏脑胀。
他好不容易头脑恢复清晰,赶紧推辞:
“苡芯,我不结婚,并不表示我的后半辈子会孤孤单单,你不也是独身主义者吗!等我们都老了以后,我们找一家高品质的养老院一起安然度过晚年,这样不也是有伴吗?”谢景佑想到若看不到苡芯,就算结了婚,没有心灵相通的人,一样很孤单。
“你跟我不同,不能相提并论。”她不知该如何点通这块顽石。
“有什么不同?大不了是性别不同罢了。”谢景佑严重抗议。
“景佑,你先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先和她交往看看再决定也不迟,说不定你对她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也很难说。”江苡芯非常看好这一对金童玉女。
“想都别想!”他不加思索就回绝了。
“好,就算不交往,也认识一下嘛!反正来都来了。”江苡芯继续鼓吹。
“免谈!”谢景佑固执起来也很难商量。
“谢景佑,你打算跟我过不去!”江苡芯不知该如何跟同事交代,一时情急,叫了出来。
“对不起,苡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谅解。就算今天我跟她交往,也只是耽误她的青春,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招惹她。”他一反刚才的强硬,委婉地解释。
“景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江苡芯想起同学间的谣传,他们说景佑一直不交女朋友,是因为他根本就是个GAY!“难道你真的是同性恋者?”
听到苡芯的猜测,谢景佑差点喷饭。“是谁在乱造谣?同性恋?怎么可能!你看过我跟哪个男生走得很近吗?”
“不是就好,你再回去考虑看看吧!我要先走了,免得待会儿被她看到,就糗大了。对了!这顿饭先由你来付钱,我不想冒险走到柜台,很容易被认出来,我走了。”江苡芯偷偷模模闪来闪去,免得被逮到。
谢景佑呆呆望着苡芯躲躲藏藏可笑的模样,既心疼又心痛。苡芯啊苡芯,聪明的她真的看不出来他喜欢的人是她吗?这种暗恋的苦涩还要多久呢?
&&&
江苡芯走出安养院,想起昨晚本想撮合景佑与柔柔,无奈景佑坚决反对,媒人作不成,有点失望。她没想到平日与她嘻嘻哈哈惯了的景佑,谈到交女朋友这件事居然如此严肃,简直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今晚的天空好清,可以看见闪烁的星光点点。有流星!许个愿吧!江苡芯不加思索,仍旧许了一个她一贯的愿望——国泰民安、世界和平,她虔诚地闭上眼睛,希望每个人都得到幸福。
“苡芯!”
景佑的声音在江苡芯耳边响起。
“景佑,是你啊!吓我一跳。”江苡芯原本心中一片宁静,却被景佑打断。
“你闭着眼睛,站在人行道中间做什么?”谢景佑从昨晚分手后就一直很想再见到苡芯,忍不住跑来安养院门口,好不容易等到她出来,却看到她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人行道上,一动也不动。
“我刚刚看到流星,一时兴起,许了个愿。”江苡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谢景佑也追随着她眼光的方向往上看,他有点讶异,真的好久没看到这么多星星了。
“你怎么来了?生病的人要好好休息才行。”江苡芯不愧是位尽责的医师,随时不忘提醒病人该做的事。
“有啊!我从昨晚吃完晚餐后就一直睡到今天下午,现在已经好多了,也没什么睡意,就过来看看你,看你还有没有在生气。”他很在意苡芯,不想惹火她。
“生气?怎么会。感情是双方的事,勉强不来。若别人强迫我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江苡芯想起潘宇恒,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是打从心里排斥他。随后又补了一句:“只不过,第一次当红娘就失败,有点挫折罢了。”
“谁教你乱牵线,遇到挫折全是咎由自取。”
“哇!好严厉的字眼,算我自讨没趣,白白对你这么好。以后有好对象,别怪我不帮你留。”她装出一副他不知好歹样。
“正合我意!求之不得!”谢景佑得意地笑了。
听了,江苡芯瞪了景佑一眼。
“不好意思,昨晚本来是我要请你吃晚餐的,没想到还是你付钱。”江苡芯想起自己昨晚落跑的事。
“不对呀!我去柜台付帐时,他们告诉我,我们这桌有人买单了,难道付钱的不是你?”谢景佑疑惑道。
不用说,江苡芯知道潘宇恒看到她了,幸好他遵守承诺不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他还有点人性,并非无药可救。
“走吧!我送你回去。”谢景佑搭着苡芯的肩,两人像极了吵嘴的小俩口。
到了巷口,两人下了车。
“那你呢?难道从来没遇过令你心动的男孩?”谢景佑边走边问。
“光是心动有什么用,我这么忙,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个每天相处不到两小时的太太,这样的婚姻早晚会出问题。况且我——”她差点说出自己当了情妇,只好改口:
“是好心帮忙降低离婚率上
“夫妻并不一定要常常腻在一起,我想一定会有能体谅你工作性质的男人。”
“但这种稀有动物可能不合我的胃口,这两种人的交集等于零。所以呢,你也不用替我费心了。”江苡芯拍了拍景佑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他看到苡芯手上有个明显的伤口,还没有结疤,应该是个新伤,非常心疼。
江苡芯把手抽回来。“大惊小敝!你没受伤过吗?是我晚上帮安养院修理马桶时,不小心被怀掉的马桶割伤的。紧张兮兮!”
“伤口不小,擦过药了吗?”谢景佑关心得很,不放心地又拉回她的手仔细端详一番。
“擦过了。”她觉得景佑不免太小题大作。
“要记得少碰水,多擦药,知道吗?”
“景佑先生,你好像忘了我的职业是医生吧!我比你还清楚该怎么处理。”她觉得景佑好像更怪了,怎么从昨晚帮他介绍女朋友开始,他就这么奇怪?
“对,江大医师,你当然清楚怎么处理,但我更清楚你会认真处理的机率是微乎其微。我认识你又不是只有两三年,是二十年,说不定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他实在不放心:“苡芯,跟你房东讲一声,请她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帮你包扎。”
“不行。我们房东最讨厌男生,你若上去,她准会立刻赶我走。”江苡芯紧张地拒绝。
“大不了你再换个地方住,为什么一定非住这里不可?”
“这边的警卫很尽责,而且房租便宜,上班又有直达公车可搭,这种地点很难找。”她随便编个理由。
“我家的警卫也很尽责,房租全免,而且就在你们医院旁边,为什么不考虑我家?”谢景佑从念高中起,他爸爸就帮他在台大医院附近买了一问四十多坪的房子,从苡芯念大学以来,他就一直邀苡芯一起住,苡芯一直没答应。
“人在屋檐卞,不得不低头’,这句话你听过吧!如果我住你家,万一你欺负我怎么办?这怎么可以!”江苡芯知道第一个反对的一定是妈妈,当然不敢答应景佑的邀请。
“我哪敢欺负你,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哪一次被欺负的不是我!”谢景佑翻起旧帐。
江苡芯笑了笑,的确是这样。
“我再看一下你的伤口。”他又拉起苡芯的手。
“哎呀,没事啦!”她把手一挥,不小心打到景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