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如她所料,这群人正在做一场白粉的交易,只见双方以极低的声音交谈,王琪挖挖耳朵,仔细聆听,双唇因激动而抿紧。似乎价钱谈不合,双方起了争执,一个表情十分阴暗,身材肥短,又秃头的男人,下了个手势,蓦然出现了好几个带家伙的人。另一方举起了消音枪,于是一场枪战展开了,但是没两下,肥猪的那一方以众击寡胜了。并吞了白粉,可见心之狠、手之辣,王琪心里暗骂卑鄙,正想溜走,不料不小心撞到了一块木板。
“砰!”木板重重落地。
“什么人?”一时之间出来了几个人,王琪大叹不妙,“大哥!有个小子在这里。”
“干掉他!”阴冷的声音传来。
“是!”来人举枪瞄准王琪,扣了板机。
“咻!”王琪一惊,只觉左手臂一阵灼热。
就在此时,外面起了一阵骚动,还来不及看王琪是不是死了。
“老大!有人来了。”
“什么?兄弟们,马上撤退。”那个肥猪老大吃了一惊,马上下令。
王琪大叹好险,一群人马很快的逃离现场,王琪抱着被子弹扫过的手臂,应该只是擦伤,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的,流了一点血,虽然很痛,但王琪无暇理会。
王琪目睹了一场厮杀后,来不及走出去,就被另一批来势汹汹的人给围住了,有几个去屋里看了看,跟一个高大魁梧、充满危险气息的人说。
“老……大,兄弟全完了,没有一个活口。”神情悲伤的说。
王琪正眼瞧瞧这位老大,一张冷硬的脸,全身上下是属于男性刚强的线条。
肌肉纠结,气势非凡,一看就知是个大人物,他只比葛龙矮了一点。
只见这个老大步入木屋,不消片刻又出来了,他的表情是装不得的悲伤,并很快的吩附几个兄弟处理善后,王琪心想,这个老大是非常重义气的人,心中不禁对他欣赏起来了。
不一会儿,王琪即被押到青龙帮总部。
“小兄弟!你在那里干什么?”黑豹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位俊俏的少年,诧异他的冷静,他纵横江湖十几年,很少人能够在他面前那么镇定的。
“老大!何必跟他说那么多废话?他摆明了是猪公的人。”
“什么猪公?我不认识他。”王琪首次开口,“你们是谁?我想你们误会我了。”
“分明是强辩。”一人恨恨的说。
“我……”
黑豹手一抬,阻止她发言。
黑豹沉吟一会儿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在那里做什么?”
“你听我解释,我只是路过那里,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琪强装冷静,其实心里怕死了,原来这就是真正的黑社会。
“小兄弟,我很欣赏你,我实在是不想为难你,但是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要不客气了。”他的表情十分遗憾,说完手一抬,一个看起来肌肉纠结异常强壮的男人走了出来。
“接招!”话刚一完,来人的腿扫来,王琪本能的用右手臂一档。哇噻!踢的真重,她知道这个大牛不好对付,王琪心想完蛋了,第一次觉得自己很鲁莽。但王琪知道他要想轻取她,也不会太容易,王琪与他对打了几招,凭她灵活的身手,也让对方吃了几拳,然而女子天生体力就比男孩子差;加上王琪腿伤初愈,左手又中枪,她可以感觉到长袖衬衫湿热的感觉。走了段路又饿肚子,反应自然差了一点,一个不留意,被大牛击中了下巴,王琪稳稳脚步,顺手擦去嘴角的血丝,马上反击大牛。
黑豹暗暗吃了一惊,毕竟很少人能接下大牛几招,因为他已经是高手了,在青龙帮仅次于他。而这位纤细的少年,看不出来还真有点本事,可惜他惹到了青龙帮,算他倒楣,不然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黑豹皱着眉看着王琪黑色衬衫上滴下来的血迹,原来他受伤了,难怪只用右手。
大牛一抬,眼看就要踢到王琪了……
“住手!”黑豹喝止了大牛。
“是!老大!”其实大牛也不想再打下去了,因为他也发现王琪左手受伤,一方面胜之不武,另一方面,这小子很得他的缘,所以他这一踢只用了五分力道,才收得了势。
黑豹看了大牛一眼,他当然也明白大牛不想伤那小子,这是很反常的,在格斗时最忌心存妇人之仁,而大牛是非常好的格斗好手。他叹了口气,自己都这样了,又怎能怪他呢?
王琪跌坐在地上喘气,雪花牛仔裤上血迹斑斑,受伤的左手靠在腿上,把牛仔裤迅速地染红了。
黑豹单脚跪下,抬起王琪的手臂,王琪警戒的看着他,她觉得她愈来愈虚弱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他们了,要杀要剐,随他们吧!
黑豹一言不发的取了一把随身的小刀,俐落的割开王琪的衣袖,浓浓的眉毛皱成一团,在场看到王琪伤口的人莫不动容,王琪自己看了也不禁吸了口气,原来子弹还卡在上臂的肌肉内侧里,难怪那么疼。原本已经凝固的血,经由适才激烈的格斗,使她的伤口裂开了,所以血才一直流了出来,黑豹冷静的想了一下,要不要帮他疗伤?因为他是敌是友尚未知。
“老大!要不要帮他止血?”大牛面无表情的说,但眼中的担忧泄漏了他的心情,他对这个少年有着莫名的好感。
黑豹好笑的看着他已经递过来的布条,看他一眼,意思是:“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叹了口气,将布条紧紧地绑在王琪的上臂。
王琪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斜着头看着黑豹。她实在不明白他们既然怀疑她,为什么又要救她?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她希望明天起来,这一切都是梦,但是手臂好疼好疼,子弹不取出来是不行的。王琪咬着已经发白的嘴说:“麻烦你们哪个人帮我把子弹取出来。”
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声。天!取子弹?他们哪敢?又不是医生,而且也没工具和麻醉药。
王琪看他们毫无反应,便又道:“算了!我自己来,麻烦你们给我一瓶酒,以及一把刀子。”
黑豹示意手下照他的话做,他有点好奇,这小子到底要怎么做?
王琪回想,以前在纽约时认识一个街头混混,当他中枪时,自己是怎么帮他做的。
黑豹的手下拿来了工具,王琪先灌了口酒吞下去,再把整瓶倒在手臂上。
“我的天啊!”黑豹的手下个个惊呼。
连黑豹也不禁动容,他知道那会很痛,比把盐巴抹在伤口上更痛。
一股锥心的刺痛席卷了她,她闭上眼,天啊!痛死我了,她浑身发抖,眼泪也几乎要掉下来,她想也许她就要死了。五分钟后,当痛楚渐渐消逝,她知道子弹不拿出来不行,王琪抬起头来拿起刀子,手发着抖,脸色愈来愈苍白。
“我来!”黑豹一把抢过王琪的刀子,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差了一秒钟的大牛,只来得及说:“我……”
青龙帮的所有部下,对王琪的勇敢,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平常只要一点小伤,他们就哭爹喊娘了,而这个男孩居然有勇气用酒淋伤口,但是他们都知道,在完全没有医疗设备的情形下,用酒可以消毒伤口,防止感染。
“会有点痛,忍着点,这里没有麻醉药。”
王琪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知道会痛,“没关系,麻烦你。”王琪的四肢被黑豹的手下固定起来,以防她会挣扎。
黑豹很俐落的划了一刀,然后拿了把镊子在王琪的肌肉里挖了挖,他的额头冒出了很多汗,他的手下用毛巾帮他拭了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