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忽然间意识到了绝对的危险。她纵横商场,什么大人物没遇过,什么大阵仗没见过,平生却只有这一刻感到深深的畏惧。
那男子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么可怕的男人,绝不会仅仅是一个特殊行业的服务员。
温情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在对方炯炯的目光注视下,这样徒劳的动作平白叫自己落在下风。
早已懂得如何谈判的温情让抬起一半的手改变方向,风情万种地拢了一拢披散的头发,对于自身的衣饰不整全不在意,姿态高贵得像公主穿着最华丽的晚装出席王家盛宴一样,“我对你不够满意,你太不听话了。我要换人,我喜欢的是可以由我来掌握节奏的服务员。”
沈逸飞本来就够生气的,看这女人如此轻佻地说要换人,更加气往上冲。换人?你还想换人?你想要什么人呢?我沈逸飞你都不满意,你还想换谁?
“好,换人,没问题。不过我有足够的职业道德,服务到一半停止可不行,这次就免费便宜你吧。”沈逸飞两眼闪着狼一般的光芒,恶虎扑羊似的扑过来。
温情“啊”的一声惊叫,站起来就想跑,却被沈逸飞扑得后退一步,倒在床上。
身体紧紧地被他压住,手被按住,脚被抵住,所有的反抗似乎都不会有效,两个人紧密地靠在一起。
沈逸飞胸膛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点点滴滴,染红了她上身半褪的衣衫。
他那邪恶诡异的眼,一直盯着她的眼,完全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温情深吸了一口气,在他凶恶地吻下来之前,闭目,躲开那让她心悸,叫她脑子几乎不能思考的炽热眼神,盲目地咬下去,咬得比刚才更狠更凶。
沈逸飞凄厉的惨叫声终于响了起来。
第二章
沈逸飞一身是汗地叹了口气,挫败地倒在床上,动也懒得再动一下了。任他是铁打的身子,在被人又踢又打到全身青青紫紫,胸膛、肩膀、双臂到处血淋淋,几乎被咬下好几块肉来后,此刻也只能全身酸软动弹不得了。
原本紧张慌乱担忧忐忑懊悔的温情在长时间坚持反抗成功后自然心情大好,轻轻低笑,笑声里显出无限轻松,甚至有点儿幸灾乐祸,“你实在不能让人满意,我要换人。”
明明有一种如月兑大难的感觉,可她还是要说恶作剧似的话。
沈逸飞原本的轻松早已荡然无存,本来让温情心惊的邪气也已不见了,因为太累太痛,就连发脾气的力量也没有了,只是怨恨地瞪了温情一眼,“这也能怪我吗?明明是你不配合。但不就是没反应,要不就是反应大得吓死人,又是闪又是叫,又是捶又是踢,连牙齿都用上了,你看看我,现在都被你打得遍体鳞伤了,我还没把你怎么样,你却还不满意。”
温情暗中不无欣慰地叹了口气。真的是当了太久的乖孩子了,就算偶尔一时冲动要出格一下,做些惊世骇俗的事,居然都做不出来。虽然现在已是新时代,原来自己骨子里居然还这么保守,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状况。眼前的男人虽然英俊不凡、十分养眼,但看看也就好了,毕竟还是陌生人,要再进一步,心理上的反抗,居然会这么大,大到她惟一的感觉就是身上起鸡皮疙瘩,所以只能誓死反抗到底。
唉,虽然自己没有惊天动地地热恋过,可是小说电视可是看过不少的。
还好奇过那到底是什么能把人弄成这样,怎么换到自己身上,就不同了呢?
是自己太冷感,还是故事全是骗人的?
温情心里想着,眼睛自然就狐疑地看向沈逸飞。
沈逸飞清清楚楚地从她眼睛里看出了她的想法,这简直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沈逸飞恨得咬牙切齿,几乎是吼着说:“说了不关我的事,全是你的问题。”
他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失败过,也从没有这么失态过。
并不是情场生手,并不是纯情少男,可是,在温情身上,真的不能放手全部施展出来。
这个陌生艳美的奇异女人,居然会叫他莫名其妙地患得患失,反而不能有最好的表现。
或许他也应该埋怨自己好得过分的观察力和分析力吧?看出这个女人虽极力镇定,不肯表现得生涩,但无法掩饰那深深的紧张和微微的恐惧。
于是,心就忽然软了。
于是,一个奇异的念头忽然上了他的心头。
“难道,她是第一次?”
当这个想法浮上脑海的时候,他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放弃了,他不再坚持,因为不敢,不敢再去进一步。
这个女人已经让自己有太多不该有的反应了,如果只是一个寂寞女人无聊之下的游戏倒没关系,如果不是,以他的身份,实在不应惹上不该惹的是非,惹上不属于凶险罪恶世界的女人。
他的工作必须无数次和死神打交道,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下就再不能起来。立下无数的功劳,也意味着结仇无数,要是和不能保护自己的平凡人有太紧密的关系,只能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所以多年来,他风流多情,他和各种美女游戏,甚至当敌人对他使用美人计时,他也可以轻轻松松地将计就计,但是从来不敢接近良家妇女。
今晚本来以为也只是一场游戏,虽然这女人很美,但一夜过后,各奔东西,谁也不负累了谁。可是,如果她真的是第一次,那就不同了。
虽然现在是个开放的时代,虽然这个女人很明显并不会为了这种事找一个特殊服务者负责任,但作为男性,他却是很难把这样的女人从心中抹去。一旦身心对一个不应该属于他的女人念念不忘,对于必须时时出生入死的特警人员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于是放手、于是不再坚持、于是也一再克制自己在受伤后,不以激烈的手段来反制对方。可是想不到这么伟大、这么替人着想、这么不想让这个冲动的女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高贵行为,居然换来了遍体鳞伤和对男性莫大侮辱地猜想,怎么不叫他又气又恨又后悔。早知道如此,刚才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给……
温情看他气得脸上变色,今晚第一次觉得占尽上风,笑着说:“当然是你不好,弄得人家一身汗,还一点儿成果也没有。”
说完了话,满意地看到沈逸飞都快变形的脸,温情心中大是高兴,看他那恶狠狠的目光瞪过来,在他发狂之前,她先披好睡衣,跳下床,“我要先去洗个澡。”也不等沈逸飞有所反应,她已经飞快地冲到浴室里去了。
沈逸飞连五官都气得要走形了,简直是太没天理了。
明明是他悬崖勒马,以免这个不懂事的大胆女人做出后悔的事来,这么高贵伟大的情操,却要受这样的冤枉。
这辈子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受过这么大的气呢。
沈逸飞身为精英特警引以为傲的定力被温情轻易地摧毁,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他越觉心情烦躁。
沈逸飞咬着牙暗中诅咒了半天,浴室的门打开,温情长发湿润,披着浴袍走了出来,灯光都因她而变得柔和了。
沈逸飞一眼看到温情的别样风姿,忍不住低低哀叫一声,跳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冲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强劲的水流声立刻传了出来。
温情先是一惊,随即恍然大悟,忍不住炳哈大笑,笑得全身虚月兑,躺在床上抱着肚子叫痛。
温情笑得如此嚣张,浴室里正拼命冲冷水澡的沈逸飞听得清清楚楚,简直气得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