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愤怒的气势吓得王艳都忍不住往旁边缩了一缩。
温馨却是连脸色也没变一下,既不生气也不理论,抬手就拿起电话,“保安部吗?这里有个疯子……”
女郎气急败坏,伸手就按住电话。
“你干什么?”
说话的不是愤怒的女郎,而是站在门口脸色极是难看的楚君宇。
女郎见到他,气势更盛,冲过去亲亲热热挽着他的手,同时指着温馨,大声指控:“你这个下属太无礼了,她骂我是疯子。”
这个满身香气的女人几乎已经贴在楚君宇的身上了,楚君宇推开不是,抱住又不是,外头所有人的视线都望过来,他满脸都是无可奈何。
温馨抿着嘴忍着笑,看着眼前比小说还精彩的一幕,满脸都是笑意。
楚君宇看到温馨明显幸灾乐祸的表情,更是又气又无奈,只好低声对身旁的女郎说:“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再谈。”
罢想带了人走,温馨慢条斯理地说:“总裁,等一会儿。”然后指指满地的狼藉。
“怎么,你顶头上司都开了口,你还想干什么?”女郎语气非常不好听。
温馨客客气气地笑了笑说:“总裁是公司的行政最高决策人,你就算把这办公室整个炸了,总裁不计较,我也不会说话。可是这个杯子,是我的私人物品,我绝对有权追究。如果你不赔偿,我会立刻报警。”
“打烂你一个杯子又怎么样?我就是不赔。”
“我赔。”
楚君宇和女郎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女郎不依地拉住楚君宇的手。
楚君宇却不理她,随手掏出钱包,信手抽出一张足可买十多个杯子的大钞。
温馨袖着手,没去接,“我的这个杯子,可是产自瓷都景德镇……”
楚君宇手上的大钞由一张变成两张。
“这是景德镇最著名的玲珑瓷。”
两百元非常自然地变成了三百元。
女郎尖叫起来:“你这是敲诈!”
温馨面不改色,语气不变,悠悠地说:“上面的画,是纯手工绘成。”
楚君宇同样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干脆直接甩出整整十张大钞。
温馨却是连看也没看一下,“是第一届世界陶瓷节的限量商品,现在买都买不到了……”
楚君宇不怒反笑,也不看数目,随手就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钞一起拿出来,轻轻放在桌上。
女郎却气急败坏,直冲过来,对准温馨的脸,扬手就掴。
温馨脸上笑容不改,任凭女郎冲过来,眼中锐利至极的光芒一闪即逝。
楚君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女郎的手臂,厉声喝叱:“之之,你别再胡闹了!”
叫做之之的女郎又气又恨,看看楚君宇,再看看温馨,“我是看不过去你被这种人敲诈,你居然……居然这样骂我?”说着猛地一用力,甩开楚君宇的手,快步冲了出去。
“之之!”楚君宇叫了一声,看似要追,却又没有动作。
反而是刚才一副多少钱也不妥协样的温馨,已经手快脚快地把桌上的钱抄起来,一边数,一边对着外头喊:“我还有很多杯子呢,欢迎小姐你下次再来砸。”
楚君宇几乎申吟了一声,用力揉了揉眉心,正想说话,眼睛忽然瞄到缩在一旁的王艳,便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待会儿到我办公室来。”
温馨眉开眼笑地数着钱,信口答应一声,也不理会楚君宇的离开,高高兴兴把这笔意外之财好好放进皮包里,这才抬头,冲王艳眨眨眼,满脸的得意。
王艳早被眼看的连场好戏看得直了眼,至此才惊叹出声:“天啊,这种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没办法,我们是穷人,当然是能捞多少算多少了。”温馨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蹲下来,收拾满地的碎片。
王艳也蹲下来,兴奋得满脸通红,“不管怎么样,他对你的特别,你也看出来了,为了保护你,他连女朋友都得罪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分手,然后就会发现你是他的真爱了。完全和小说里的故事一模一样。”
“保护我?”温馨微微一笑,“你错了,他刚才保护的,是他那位女朋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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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刚才没有阻止,让她直接打你一耳光,接着会发生什么事?”楚君宇面对笑嘻嘻地坐在自己面前的温馨,直截了当地问。
“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温馨若无其事地说,“我会立刻大哭大叫,拉住她不放,先通知保安部,然后闹得满公司都知道,接着到医院检伤,然后通知报纸杂志电视,最后我会立刻到法院去告状,要求赔偿我的身体受伤费、误工费、医疗费、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等等等等,当然可以漫天要价,也不怕她落地还钱。‘日翔’最重视形象,绝不愿别人知道总裁公私不分,纵容情人在公司闹事,所以为了息事宁人,一定会付我重金;而她,作为女人,也一样丢不起这个脸,想不赔钱私了怕也不行。还有,相信会有很多人对楚大总裁的情人在‘日翔’大楼掌掴女职员这种新闻感兴趣的。我光接受各个新闻机构的采访,每次都可以收新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可惜,这么好的发财机会,被你破坏了。”
她这里闲闲地说,楚君宇却实实在在出了一身冷汗,想想事情如果发生,之之可能面对的可怕后果,以及自己处境的难堪,真是心有余悸,“你也太心狠了,就为了几个钱,处心积虑激她来打你。”
温馨笑容温和,眼中那锐利的光芒却耀眼夺目,“错,如果她不是太任性,太不懂尊重人,我的胡闹,她也同样可以用理智合理合法的方式来解决,而决不是出手打人。而我的行为,是维护我的独立的尊严,是对法律的尊重,是给天下所有的小职员出一口恶气。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是为了钱,又怎么样?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骗四不拐,合法合理合情,为自己争取利益,有什么错?何况这不是小钱,而是很大很大的收入,这么好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放过?”
楚君宇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你就这么缺钱?”
“废话。”温馨不客气地瞪着眼,“你这种有钱人怎么会明白穷人的痛苦,我做梦都还盼着天上掉馅饼呢,每天早上起来,先对观世音菩萨乞求让我上街捡到金子。”
楚君宇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温馨凶狠地瞪着他,他却肆无忌惮,大笑不止。
温馨的脸渐渐地也板不下去了,忍不住也微微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站起来,“问完话了吗?我走了。”
楚君宇笑得仰倒在椅子上,却信口又问一句:“刚才在你办公室里的那人是谁?”
“营业部的同事,我的老同学,上来找我聊天。”
楚君宇淡淡地说:“从你升到特助以后,才开始来找你聊天的吧?”
温馨略一愣,看向楚君宇。他眼中的异样光芒代表着什么,总不可能是为她不平,担心她被人欺骗感情吧。真是好笑啊。想到这里,她就轻轻笑了起来,“那又怎么样呢?她是我的老同学,现在又是我的同事,常来陪我聊聊天,打发时间,有什么不好?水至清则无鱼。以前在资料室时,她不需要我,我的生活也热闹得不需要她,现在接近我她觉得开心,我觉得也不错,为什么要追究太多。”
她眼神平和,语气平和,既没有讥诮,也没有不屑,反有一种洞悉世情的成熟和异乎寻常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