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宇这辈子还不曾被人和这个词连在一起过,吓得面红耳赤,猛扑过去,想要阻止这人大叫。才一往前冲,就立刻跌倒在地。
他的裤子还没来得及扣上,手一放开,长裤便往下落,脚踩到裤腿,整个身体再一次证明了地心引力的作用,从一个滑稽的角度往下倒去,倒地的过程中,他的双眼大睁,两只手还无力地在空中抓了两抓,就是没有及时撑住地,以致于整个身子结结实实地栽在地上,痛得他脸青唇白,面无人色。
可他却连惨叫的空闲都没有,因为那角落里的声音还在大叫。
“流氓,,快来人啊!”
楚君宇大喊:“别叫,别叫,我不是流氓,你误会了。”
就算以前以上亿的投资和别人争论时,他也不曾这样声嘶力歇过。
不知是不是大声吼叫有点儿效用,总之角落里的人不再喊叫,只是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瞄他。
楚君宇趴在地上,先是看到一双洗得有些发白的球鞋,再往上是一条休闲裤,再往上是淡色的休闲服,一双手抱住一本书环在胸前,再抬头向上看,看到一张女性的脸。
适中的身材,齐耳的短发,五官勉强算得上清秀,属于放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那一种。如果在别的情形下,见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女生,楚君宇绝对是前一刻看见,下一刻就忘记的。但此时此刻,在这种情形下,看到了这张脸,却足可叫他铭记一生了。
这女生的表情显然也不怎么好,脸上犹犹疑疑,每一步走近,每一眼看来,都存了十二分小心,两只手由抱著书在胸前,改为用手死死抓住书,大有一发现不对,就立刻当武器重重地丢过去的可能。
虽然心中十成有九成认定了这是个流氓,不过,刚刚突然看见男人倒过去,现在再看这么一个长相端正好看的男人趴在地上,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穿了一条短裤,一条长裤拖拖拉拉地挂在膝盖上,实在狼狈到极点,深觉有趣一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她这一笑,楚君宇的心就定了许多,知道她应该是不会拿自己当办了。他也就不再那么慌乱,反而能手脚利索地站起来,系好裤子,虽然脸还是红得像火烧,不过心里暂时松了口气。
她看他的样子也实在不像,就把惊恐之心放下,再看好好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脸红得像猴子,手足无措的样子,越发好笑,倒多了几分打趣的心理,一边笑,一边摇头,“虽说人生来没穿衣服,死后也带不走什么,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是人生大境界,不过,至少应该在家里关上房门,再玩游戏。”
楚君宇正在手忙脚乱地穿衬衫,口里急急忙忙解释:“我是跳舞跳累了,所以来歇一会儿,身上满是汗,就想凉快一下。我已经锁了门,拉了窗帘,根本没看到你啊。”
“你是瞎子?我好好一个人在这里看书,不过看得累了,睡着了,你怎么就没看到。”她瞪了楚君宇一眼。
楚君宇看看她,再看看她刚才冒出头来的角落,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平凡,太没有存在感,刚才全身缩成一团,躲在阴影里睡觉,自己又正好身体疲惫,精神也自极度紧张时猛然松懈下来,根本无法发现她,最后弄出这么大的乱子,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他在心底里懊恼地咒骂一声,手上用力拉着衣扣往扣眼里塞,这么简单的动作,不知为什么就是做不好,几次没扣上,一个用力过度,扣子被他给拉下来了。手上一顿,人也一怔,耳边却听得训斥:“这不是有空调吗?又不是自己家,说月兑衣服就月兑衣服,真不像话。”
楚君宇闷了一肚子气,愤然说:“如果不是空调坏了,也不会出这种事。不知道负责人是干什么的,校庆的时候,摆在休息室的空调居然坏了。”
“空调坏了?”她略为惊奇地重复了一遍,然后走向空调机,随便扫了一眼,一弯腰,从空调后头提起白色的电线插头,往插座上一插,再轻轻一按开关,指示灯听话地亮起来,令人身心凉爽的清风拂面而来。
不过,这个时候,这空调的清风不但不能让楚君宇轻松愉快一些,反而让他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原本脸直红到耳根,这会子,只怕连被衣服遮住的身子都通红一片了。
包叫他难堪的是这个女人,连正眼也不看他一眼,慢声说:“空调好得很啊。这世上就有一些什么都要别人帮忙干,完全没有生活常识的家伙,遇事就会埋怨东西是坏的,然后快手快脚地把衣服裤子全月兑光,只怕没人发现自己身材好看。”
楚君宇气得脸发青,本来正在穿外头的西装,穿到一半,连动作都僵了,一张脸由红到青,由青到紫,又由紫到白,七彩变幻,好半天,才逼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她白了他一眼,“知道啊,你是希特勒。”
“啊?”楚君宇一愣,没明白过来。
“我在这里看书睡觉,也没碍着谁,你跑来,又是锁门又是拉窗帘,然后月兑衣服月兑裤子,被我发现了,还冲我扑过来,我没告你意图非礼已经算好了,你还对着我大吼大叫,这么霸道不讲理的人,和希特勒也差不多。”她笑嘻嘻地、怪腔怪调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这样对我说话?拜托,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说这种话,不是武侠片里的恶霸奸党,就是恶少豪强,你真以为你是谁?”
“你,你……”楚君宇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以往能言善辩的他,这回却半日说不出话来。
她看楚君宇的可怜样子,也不知道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不想把人气死,她笑嘻嘻地一挥手,“行了行了,我走还不行吗?这个休息室全让给你。先把扣子扣好吧。”
楚君宇一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西装扣子上下错位,西装穿得歪歪斜斜,刚才被这女人气得理智全失,什么都没注意,就这么歪穿着西装和她争论,只怕就算刚才能口若悬河,也只是闹更大的笑语。
脸上已经热得无法再热,只得低下头,闷声不吭地重新扣过。
总算老天保佑,这个可恨的女人快步走到门前,准备打开门出去。楚君宇也已经扣好了西服,并等着听到关门声,好松口气。
谁知竖起耳朵听到的却是一声低笑,“喂,如果待会儿又想月兑衣服,记着到处看清楚,不知别的角落是不是也有人在。”
楚君宇的鼻子差点儿气歪了,猛转过身,面对大门正想大吼,关门声砰然入耳,眼前只剩一堵空白的门,刚才那可以把人活活气死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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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哪去了?我带你来舞会,是想让你多认识几个人,早点儿把自己嫁出去,不是让你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书的。”温柔一把抓住罢刚从走廊走进舞厅的温馨,低声埋怨。
温馨笑了笑,“也没怎么看书,倒是睡了个好觉,如果不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暴露狂跑来闹事,我可以睡得更香一些。”
“暴露狂?”温柔挑高了眉毛,颇为好奇地打量温馨,“你确定只是普通暴露狂,而不是特地跑到你面前去暴露的?”
“特意到你这个美人面前去展示男性强健的身体还有可能。”温馨不以为意,“你别老想着把我嫁出去,我才不打算把我的未来葬送在给男人洗衣服做饭的悲惨岁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