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大厅门旁有一个青衣小帽的小仆佣,也气得全身发抖,拚命拿手指在门边猛抓。
慕容烈只觉东方怜心的表情、语气都太过亲热,心中不免生疑。
这时,有人朗声道:“武当派陈远修,久闻慕容公子之名,今口有幸遇到,还请公子指教剑术。”话音一落,那人已然拔出长剑,大踏步上前。
慕容烈微一皱眉,看向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敌人。
“在下少林俗家弟子王觉,也有意向慕容公子讨教几手,还请赐教。”
“二位怎么和小弟有一样的想法?既然二位兄长在先,那就请慕容公子稍后再和我青城派许仲远过过招如何?”
“还有我昆仑派张永,慕容公子切莫厚此薄彼,在下也希望向公子讨教几招。”
四个年轻高手自恃才高志大,眼看这几日在眼前说笑、亲近的女子,转眼间投向他人怀抱,哪里忍得下去?纷纷出言挑战。
慕容烈心思缓密,自然知道这不是偶然的吃醋事件,分明是东方怜心有意挑起他们的敌意杀机。
这些人出身名门,想来武功都不弱,自己纵然不惧,要是车轮战下来,怕也会吃亏受伤,甚至影响到半个月后的论剑之战。
而且自己一旦将他们杀伤,就与各大门派结下仇怨,对整个慕容世家都会造成极大的恶果。
这一计果然狠毒—.他心中明了,暗暗咬牙。
东方怜心还是一派欢欣,拉著他说:“慕容大哥,你打好了,我支持你,你不会输的。”
这一句话说出来,其他几个自命风流的名门少侠,鼻子都快气歪了,更是将慕容烈恨得要命,暗暗盘算出手时,要如何施尽绝招,叫他好看。
东方旭笑著说:“几位世侄都是少年英雄,比武较技也是好事,只是记得点到为止就是。”
慕容烈自然知道没有人会听他的话点到为止的,可恨这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教他难以推托。
他虽对自己的武功有足够的自信,但在不能伤人、杀人的情况下,东方怜心和东方旭若找机会暗算,最后他就算战死或重伤,也是这些挑战者的责任,与他们无关。
慕容烈看透了这些人的阴谋,但因为他是慕容世家的当家,一言一行都关系著慕容世家的颜面,如果他怯战退避,便会害慕容世家被天下人耻笑。
这个时候,慕容烈开始有些羡慕一直惹恼他的慕容若了。要是那个不负责任、吊儿郎当的家伙在,想必不会有这么多顾忌,早就拍拍,一溜了事了。
他正在苦思应付之策,东方怜心仍在旁边一个劲地说:“烈大哥,你一定要赢给我看。”
越是这样说,越是叫一心想在美人面前逞英雄的男人们脸色铁青,有几个已经忍不住拔出剑来,就算慕容烈不肯应承,他们也要先动手了。
慕容烈暗中痛恨东方怜心的狠毒,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偏偏有着蛇蝎心肠,相比之下,那个虽然傻傻,却纯良执著,在道义上绝不变更原则的崔芷儿,实在好上千百倍。
才刚刚想到崔芷儿,耳边就听到了崔芷儿的声音——
“慕容烈,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专门骗女人的色鬼、鬼话连篇的混帐,你去死吧!”
这一声大吼,引得厅中的人一起向外看去——
原本站在厅门旁的那个小仆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远处院墙上,指著慕容烈一阵大骂,骂完后翻下墙头不见了。
慕容烈勃然大怒,以他慕容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岂能容人如此辱骂?
他沉喝一声:“别走,”就跃起便追。
张永等向他挑战的四人,一起出剑喝道:“你也别走!”
但慕容烈跃势如风,四人拦阻不及,四剑才出,慕容烈已拔剑出鞘,头也不回,往后挥去。
一剑劈出,竟有一种将大地劈开的惊天气势,剑身分别撞中四把剑的剑尖,慕容烈就反挫之力,去势更急。
张永等四人挺剑急追,却在转瞬间被他远胜他人的轻功甩了下来。四人觉得面子挂不住,仍然硬着头皮追过去,留下呆怔的东方怜心,和沉著的东方旭。
“那家伙是什么人?平白坏了我们的大计。他这样一喊,正好给了慕容烈一个名正言顺月兑身的机会。他被人辱骂,追去报复是理所当然,谁也不能说他怯战逃跑,白白浪费了我一番苦心。”东方旭的脸色极为难看。
东方怜心的表情也没有多愉快。“唉,这几天,我拚了命给那几个笨蛋抛媚眼,好不容易勾住他们的魂,就是要用在今日,偏偏给人一句话毁了。”
“唉,再过半个月就是论剑期了,影儿的武功虽然长进不少,但慕容剑法精妙难言,他的胜算实在不大。我原要藉今日之机,让慕容烈带伤上场,到时影儿要胜他就易如反掌了,也可以平平我们东方家这么多年来,被慕容世家压制的怨气,谁知道……”
“爹,你放心,我还有一计可以帮得了哥哥——要知道,天下间会慕容剑法的,也不只有慕容若和慕容烈两兄弟,据我所知,还有一个叫崔芷儿的女人也懂这套剑法。这女人没有十分高明的武功,也没有强硬的背景,从她下手,正好合适,而且……”东方怜心冷冷一笑,“我要猜得没错,刚才那个人就是崔芷儿!”
第八章
崔芷儿骂完了心里最想骂的话,感觉出了口气,就拚了命地跑,一直跑到张阿虎和李小牛合租的小木屋里,扑倒在床上,一迳地直喘气。
她知道刚才在东方世家都是些她打不过的高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痛骂慕容烈,一方面出了气,一方面也给了慕容烈月兑身的理由。
骂完之后,她不敢停留,不是不牵挂、不担心,只是知道自己的武功不算高明,要是真打起来,自己只能帮倒忙。
所以她只有拚命跑,既怕被东方世家的人追上,也怕被慕容烈追上,连吃女乃的劲都使出来了,因此一跑到安全之所,就全身虚月兑,除了喘气,什么也无法做。
突然,一只手轻轻地拍在她背上,替她捶背、帮她顺气。
崔芷儿内心很满意。阿虎和小牛真是越来越体贴了!
“何必跑得这么拚命?有我在,怎会容人伤你?”
这句话吓得崔芷儿面无血色,直跳起来,回转身,手指到慕容烈的鼻子上,似见了鬼般地大叫:“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快滚!”说著挽起袖子地要赶人。
慕容烈不理会她,笑说:“既有人传消息,你的行踪全在我的掌控中,我怎么会找不到你落脚的地方?”
崔芷儿正在屋子里找扫把赶人,猛听了这话,愣了一愣。“你说什么?”
慕容烈不理会面无血色、拚命朝口口已使眼色的张阿虎和李小牛,道:“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一往我饭菜里下药,我就把吃的全施舍给老乞丐?又为什么你一破坏我的马鞍,我就把马让给别人骑?”
崔芷儿抓著刚刚找到的扫把,满脸杀意,缓缓回头,望向门到两个出卖老大的叛徒,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原来是你们!”然后,举著扫把冲了出去。
张阿虎和李小牛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一起逃命。
崔芷儿咬牙切齿,扫把狂挥。“你们别跑!”
慕容烈优闲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坐下来静听外面崔芷儿怒火冲天的大吼,张阿虎、李小牛惨不忍闻的哀叫,还有那扫把破空之声,心里没有半点愧疚地想:没办法,要转移那只母老虎的注意力,也只好牺牲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