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铃钰露出“得意的笑”,睇着涂磊锋的睡客,不自觉地开始打量他。她发现他的睡脸,揉和着小孩子的面容,看起来一副无害的模样。可惜睁开双眼的他,讨人厌的模样全跑出来。
惊觉到自己在打量他,令她又骇了一跳。飞机才刚起飞不久,到欧洲尚有一大段的时间,她不如也陪周公下棋,省得自己又做些超乎理智的行为。
昨天打包行李到很晚,今天又一早起床赶飞机,真的有点累坏了,不一会儿,钟铃钰已沉沉地进人梦乡。.
数小时的飞行,维持在一种安然的状态中,时光不知不觉地流逝。
好不容易折腾到了饭店,房间除了富丽堂皇外,待遇直比VIP级的享受。钟铃钰陷入一股飘飘然的境界,几乎忘了自己是有公务在身的人。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小时的澡,再体会按摩浴白的神奇,享用侍者送上的精美甜点,一切的一切,令她宛如置身梦境,从不冀望的奢侈竟梦想成真!
钟铃钰陶陶然地沉醉其中,在宽敞又气派的大房间,来来回回地转过来转过去,东模模西碰碰,左躺躺右坐坐,务必每处都要留下她的足迹。
门铃响起,钟铃钰想一定是服务生,小碎步愉悦地跑去开门,她猜难不成还有什么其它的惊喜吗?真是美好的一天!
一开门,她笑容可掬的面容,被人打了一拳般瞬间垮下来。没有对来人开口,钟铃钰心中牢牢记着今天才立下的条约,约是自己立的,沉不住气由自己率先打破未免太过丢脸。
“明天早上七点会有mominscall,七点半在地下一楼备有早餐,八点会有总公司派的车子接我们去公司。”完全公事化的口吻,上司和下属的地位清楚地相隔开。
钟铃钰点点头表示知道,死也不肯开口吐一个字。她以眼神示意"没事交代该闪人”的讯息,但涂磊锋不知是不懂,还是故意装作不懂,仍直挺挺地杵在门口不动如山。但管他走不走,她把门关上也是一样。
涂磊锋识破她的意图,用手挡在门框内,使她无法关门。不甘心认输的使出吃女乃气力,想把涂磊锋给挤出门外,可男儿本色的力气明显占上风,无奈地放弃挣扎,钟铃钰退往房间,拿他当隐形人看待,自顾自地在沙发看起电视来。
“这台不好看,换台。”涂磊锋往她旁边的沙发一坐,拿起桌上的摇控器,一台换过一台。
涂磊锋喧宾夺主的行为,惹得钟铃钰沉不住气的哇哇大叫:
“你很过份耶,竟敢到别人的地盘上撒野。请你搞清楚,这是我的房间,我爱看哪台就看哪台,你管不着!”
不甘示弱地从他手中抢回摇控器,下一秒他又夺了回去,再下一秒又落到她手中,两个人像小孩子般,为了争夺一样东西,你来我往的抢来抢去。
“不玩啦!”抢到最后,钟铃钰火大地将电视关掉,摇控器往沙发一丢,怒气冲冲地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涂磊锋在她临出门前,抓住她的手。
“你不走,我走总行了吧?放手!”还好意思问她去哪里,如果不是他死赖着不走,她有必要深夜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出外游荡吗?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他只是一时兴起的跟她比玩争夺大战,谁知她竟火气狂飙。
涂磊锋的这句话,让钟铃钰意识到自己像个十足任性的情人,故意撒泼耍赖。他的手又紧抓着她不放,暧昧风暴是愈扩愈大。她知道今晚的自己有点月兑轨,哪不对劲她说不上来,她只知道此时此刻站在涂磊锋眼前的自己,不像往常的她。
“放手!”无论她如何扭动,都挣月兑不了他硬如钢铁的箝制。从遇上的第一眼开始,他们连在路上走着,都会冤家路窄的遇到,怎么闪都闪不过!
“不放!死都不放。”说出口的话满布一语双关。
“好!我管你放不放,总之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就是你!"火山史无前例大爆发,新仇并上旧恨,该说或不该说的话一古脑地掷出。火山轰隆隆,喷着烟气,赤红的岩浆溢流而出。
话出口的瞬间,钟铃钰就已经后悔,她不该口无遮拦的意气用事。即使他再如何的可恶,先骂人总是不对。
“或许我很让你讨厌,讨厌到巴不得离我数十尺远,可接下来的一星期,我们无可避免地必须有所接触,很抱歉不能顺着你的心意走。不过我希望至少我们能不怒目相向的度过这一周。”要他承认她讨厌他,是种最惨忍的酷刑。难道他们每次见面非得不欢而散吗?
涂磊锋的一番话,钟铃钰警讯到自己好像伤了他的心,每一句都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往他心头砍去。根本都是她在无理取闹,他没有必要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火山喷发上演短暂的惊涛骇浪过后,顿时回归平静,但伤人的话说出口,已是覆水难收,再多的解释也无法将说过的话收回。就像写错的字,用立可白涂去后,终会留下原有错误的痕迹,曾存在的依然存在,并不会消失不见。故钟铃钰没有浪费多余的体力去解释。
“晚安。”放开她的手,转身带上门离去。
望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莫名的不忍直上心头,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好缝补划开的裂痕,偏偏话到喉头硬是吐不出来。
他握着她手的余温犹留在上头,知道他的心受伤,她也宛如被人劈中一刀,胸口莫名地疼痛起来。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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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第一天水火不容的余威算是尽数消去,但情况却远比钟铃钰想像中的难提。涂磊锋完全按照她的三例条规走,不逾越也不偷鸡。她本应该感到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她的心如千斤重,怎样都开怀不了。
他对她的态度只能以冷漠来形容,不像以往老找她的麻烦,戏弄到她火冒三丈的地步。刚开始时,她也不以为意,谁知一天一天过去,她在意的程度变本加厉的严重。
最后一天的夜晚,为了一扫昔日来的郁闷,钟铃钰一个人独自在异国的街头乱晃。她毫无目标的心随意走,走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糊涂到迷了路。这下可好,找不到来时路,今晚她铁定得露宿街头。
不死心地走呀走,每条街、每栋建筑物,样样陌生得紧。想找个人问路,英文不好总能比手划脚,但她竟荒唐到不知饭店地址在何处、饭店名称叫什么。算算她至少走了足足一个钟头,只好在路旁的椅子上小歇一会儿。
怎么办?如果真的回不去她该怎么办?
她也曾想过直接打电话给涂磊锋,他总狠不下心不理睬她.可她就是拉不下脸,自尊心作祟的厉害。
夜是愈来愈深,街头越发冷清,温度也急速下降。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一定要想点解决之道。
忽然一个人影从钟铃钰身旁闪过,她没有多加留意,只当是擦身而过的路人。休息够久了,一个女子深夜落单安全是堪虑的,她还是趁早回到饭店才是上上之策。手往旁边一伸,本想拿了包包就走,不料却扑个空,来来回回的模也模不着。
意识到包包不见了,她惊跳地站起身,左右看了看,真的是空空如也,椅子上连一只小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