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门声响起,景虎催促的声音自门外传进室内,“应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应于言忽地重重拥抱她一下,匆忙的在她眉心烙下一个承诺之吻,“我记住了。”他提起地面上的行李,转身打开大门,“景二少爷,麻烦你了。”
“麻烦你的人是我才对。”景虎脸色不变,目光越过他落在明映澄身上,别有含意的问:“一切都没问题吧?”
“没问题。”
他沉稳的应答,下巴线条紧绷。
“那好,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你了,有什么突发状况就立刻联络我。”
应于言点头表示听到了,接着他迟疑的踏出步伐,头也不回的下楼离开。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明映澄走到房门前唤住了也想急忙转身下楼的景虎。
“景二少爷,有些事我们还没有好好沟通。”她双臂环胸,倚着门背细声提醒。
“我们还有什么事需要沟通的吗?”
景虎镇定的顿住脚步,隐约察觉到不详预感。
“有,我们有非常多的问题需要好好解决。”她咧唇一笑。“首先,我很想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铁铸成的吗?还是根本就没有心?”
“你是在责怪我让应于言去当诱饵吗?”他早已有心理准备承受她的怒气。
“对!这根本就是个有勇无谋的下下策。”她怏怏不快的批评。
“却是个最有用也最具成效的计策。”他不疾不徐的反驳。
明映澄瞪着他无语,好一会儿才从齿间迸出话,“既然你把他推向火坑,我是不是可以代替他向你要求一些报酬?”
“你想对我要求什么?”他挑眉,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冷淡态度。
“我要你好好掌握住应于言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他是否安好无恙。”犀利冰冷的视线扫向他,“这点儿小事你应该可以办得到吧?毕竟你都为他提供了住所、散播出他下落的消息,这小小的要求你不要说办不到。”
“每天吗?”
“对,每天!”
她会放心应于言那个蠢到无可救药的笨男人去送死才怪!既然软硬兼施都无法将他留下,她只好改使迂回战术了。
景虎睨了她一眼,仿佛在控诉着她的可怕与狡诈。这一刻他再度同情起应于言来。
“这可是你欠我的。”她不以为意的露出娇笑。
“我并不欠你不是吗?”他景虎可不是被威胁长大的,“不过,要我帮你办这件事不是不可以,同样的,你也得付出相同的代价。”
“找出谋害你父亲的凶手对吧?”她没好气的翻白眼,这个景虎并没有外界所传言般的不成材嘛!他根本就是一只深藏不露、蓄势待发的猛虎。
“对。”他垂下眼,不让一丝复杂情绪泄露。
明映澄暗暗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景二少爷,我发现你其实不如外表般阴沉冷漠,虽然你刻意表现出对自己父亲的疏远冷淡,可是我却在你的言行中察觉到另一面,你不但很尊敬你的父亲,而且还很爱他……”
“哼,少妄下断言。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他撇过头,懒得理会她。
明映澄深幽的眼随掠过一道狡亮光彩,带着恶作剧的心态上前勾住他的手臂,“既然老板开口了,我再不努力一点就有点对不起你们付给事务所优渥的酬劳了。”
鸡皮疙瘩在短瞬间爬满他身上的肌肤,景点面色怪异的盯着她亲热挽住他的手臂,“明小姐,我不是应于言。”
“我知道你不是他。”她横他一眼,不理会他的抗议眸光,强扯着他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不过谁叫你要出馊主意把他送走,所以你必须负起责任。走,到书房去勘查一次现场,这一次你再要求我不准动这儿、动那儿的话,哼哼哼,我们就走着瞧吧!”
被她强拉的景虎瞪大双眼,脑中发出强烈的警戒讯号。
明映澄这个女人果然惹不得!
偌大的会议室中,空调系统嗡嗡运作着。散布于空气中的是满满的严谨细碎谈话声。
“这个是发生在三天前的银行抢案歹徒画像,你们分别传下去。”
杜宪武把手中的图像一一传其他同事,“这桩银行抢案可能牵涉了一位政界高官,所以我们必须抓到仍在逃的主使者。馥儿,叫一组的同事们收掉跟监景虎的线,帮忙追缉枪匪。”
“副组长,真的要收线吗?”伍元随即提出了疑问,“我知道这桩银行抢案颇受高层关注,但是景虎那条线是头儿他……”
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伍元闭了嘴,也引起在座同事们的侧目眼光。
“小伍,我知道头儿他一直希望能够破获人蛇集团,可是说实在话,他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跟心血在景虎身上,却是一无所获。”
杜宪武叹了口气,暂代组长的位子后,他才知道之前应于言承受了多少上头的压力,他佩服他的坚持及毅力,但是……他没有他那份执着及对抗上层的勇气。
“上头已经对这桩案件引起关注了,认为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追踪人蛇集团上面。”他深吸一口气,“我也知道现在突然收线就等于是功亏一篑,可是我要大家都明白一点,这个社会不仅仅只有人蛇集团的人在犯案,我们重案组也不仅仅只负责追踪这一件案子而已。总之请大家暂时以我手上的这桩案件为先。”
“副组长……”徐馥儿开口出声,“我觉得……
杜宪武举手制止她发言,顺利划下会议的句点,“这就是今天召集各位的重点,没有问题的话就散会,记住!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当同组的同事们纷纷站起离开时,杜宪武却盯着一直不肯离座的徐馥儿及伍元。他无奈的整理手边的资料,“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副组长,真的要撤掉跟监的线?”徐馥儿握了握拳,“说实在的,跟了那么久还没有任何发现,我也很不甘心,但是我相信头儿的判断,景虎他一定跟人蛇集团的人有挂勾,就这么半途而废岂不是把头儿之前的心血给废弃了?”
“馥儿说的有理,我也不赞同撤掉跟监那条线。”伍元出声附和。
“与其浪费不必要的人力、时间,倒不如善尽每一分资源来消弭民众们的不安,还给他们一个和乐的家园。”
杜宪武偏头看向他们,“你们还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吗?”
“头儿。”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没错,我想头儿就算知道我今天的决定,他也会赞同我的想法,他比谁都明白现在纷乱的社会需要人民保母的维持,如果你们两个人还是警察的话.那就别对我下的指令有任何的怨言,不管是组长还是我,我们的愿望都只有一个,希望这个社会真的可以和乐祥和,不再有罪恶发生。”
徐馥儿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副组长,你认为头儿他真的是杀害黑仔的凶手吗?”
像是下定决心,伍元开口探问。
“这个……”杜宪武语带保留,“不论我相不相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法律相信他不是凶手。”
“在证据已经充分说明凶手就是头儿了,在法律上当然也是这样的认定。”徐馥儿提出自己的看法,“我知道头儿不是那种人,我们跟了他两年,他的为人跟性格我们都再清楚不过,然而当头儿遇难的时候,我们却帮不上任何忙,反而为他添了麻烦。不过,我一点都不后悔放走头儿,因为我实在不想看到法律制裁一个无辜的好人。”
“我也相信头儿是无辜的。”伍元回忆起当天的情况。“当天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我们只看见头儿倒在黑仔的身旁,手中还握着凶枪,可是头儿他为什么要杀害黑仔?黑仔一死,他苦苦追寻的线索岂不就断了?头儿怎么会笨得搬砖头砸自己的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