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他流露出落寞的神情,她陡地握住他的大手,想要安慰他,“公子,你是寒儿唯一的亲人,你会保护寒儿,相对的,寒儿也要保护你。”
“亲人是吗?我们是亲人……”和煦温柔的笑意自他嘴角散开,“你真是傻气得可爱。”
“公子……”靖如寒因他脸上露出罕见迷人的笑靥而红了脸,不知不觉的看他看得入迷。
倏地,一个异物画破空气朝他们袭来。
“小心!”冷知砚警戒心乍起,将娇柔的她拉入怀中,侧身一转,高扬的手接住那个异物。
夹在指间的是一片状似柳叶的轻薄小刀,短薄的刀面上还刻了一片柳叶,他当下拧紧了眉,谴责的目光朝向他举步走来的男子一扫,“你的玩笑开大了。”
他一个轻轻投掷,柳叶小刀便回到了男子的手里。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刚才看见一个可怕的景象,以为自己一时眼花,所以力道就不小心偏了。”男子打哈哈的道。
“公子。”靖如寒在冷知砚的怀中轻唤,双颊如着火似的躁红。
他连忙将她放开,“对不起。”
她红着小脸,轻轻摇头,“没关系,我知道公子是为了保护我……”话未说完,眼前突然多了一双探测的眼,让她吓得瞠大双瞳,“啊!”
“聂磐石,你在干什么?”冷知砚将她拉到身后,以杜绝他好奇打量的眼神。
“嗯……”聂磐石百般不解的抚弄着下巴,“真是奇了,你身边怎么会突然蹦出一个娇滴滴的俏姑娘?”
“干你啥事?”他一记利眼杀过去,脸色阴沉。
“啧啧啧,真是要不得喔!”聂磐石一脸叹气惋惜状,“对着这位俏姑娘你就会展现难得一见的笑颜,可是对我……”他暧昧的对着冷知砚挤挤眼,故意唉声嗲气的说:“公子,你怎么不给我一个笑呢?你要多笑,这样才惹人爱嘛!”
“聂磐石!”他冷淡的音调中多了份凝重,“你很无聊。”
然而对方未将他的斥喝看在眼里,径自一脸高傲的抬起下巴,“冷知砚,你很不够义气喔!为什么不对我这个兄弟笑笑?偏偏对着小泵娘就会咧开嘴温柔的微笑。不公平,真是不公平啊!”
“公子。”靖如寒悄悄地拉拉冷知砚的衣袖,小声的问:“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吗?”
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唱作俱佳的在一脸严肃的公子面前胡闹,更不可思议的是公子除了表露出不耐之外,并未有其他的冷言回应。
“小泵娘,你这话问得真好。”不等冷知砚回答,聂磐石不客气地抢话,“我跟你口中这位公子……”他边说边把手臂揽上冷知砚的肩胛,“是好兄弟。我姓聂,名磐石,你叫我聂大哥就行了。”
冷知砚横了他一眼,淡漠的表达出浓浓的不悦之情,“聂磐石,你还真是随便。”
聂磐石重重地拍了他几下,扯出极为亲切和善的笑颜纠正道:“拜托,我这叫随和好不好?”
“随和?”冷知砚从鼻中冒出一声细嗤。
“是呀!”聂磐石抽回手,转向靖如寒问:“小泵娘,你说我这样是不是随和?绝对不是他说的随便吧。”
“聂磐石,你的手在干什么?”冷知砚阴冷的目光瞪视着他欲勾上她细肩的禄山之爪。
聂磐石斯文俊秀的脸上尽是不正经的调笑,“我在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正在做伸展手臂的活动。”
冷知砚上前一步,将靖如寒从他的恶势力范围中救出,“我警告你,以后少对寒儿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兄弟,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哪是在玩什么无聊的把戏?我只不过是在跟寒儿姑娘建立良好的关系啊!”
“你为什么不去向你未过门的未婚妻建立良好的关系?”
聂磐石一向灵巧,可此刻却像吞了颗卤蛋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含怨的眼神直盯着他不放,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满意了吗?你非得一再地提醒我那桩不堪的婚事吗?你果然跟师父一样都是魔头心肠,你们尽会欺侮弱小,冷知砚,我从这一刻起彻底看轻你!”
他孩子气的恼话惹得在一旁的靖如寒噗咏一声,银铃般的轻笑声自小嘴间逸出。
冷知砚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聂磐石,你玩够了吧?”
这种只会调笑、玩闹的家伙竟然是天大第一富庄未来的主子,聂氏一门的未来堪忧啊!
聂磐石的眼中盛满了靖如寒巧笑倩兮的娇柔模样,哪还听得进他说的话,“小泵娘,你笑起来真好看,尤其站在这块冰块的旁边,更能显现出你的美丽动人。”
听他对着她说花言巧语,冷知砚感到心头不是滋味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聂磐石,你玩够了吗?”
他身上那团骇人的寒气直袭向自己的心,让聂磐石不断地点头,“玩够了,该办正经事了。”
“很好。”冷知砚这才放开他的手,转而走向靖如寒,“寒儿,这位聂磐石是我的师弟,你喜欢叫他聂痞子或是败家子都可以。”
她一脸为难的蹙起居,“公子,这样的称呼好像不是很恰当。”
聂磐石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禁讶异的高扬起眉。与冷知砚那个不近人情的冰块做师兄弟二十年了,他第一次听见他在人前正式介绍他是他师弟,以往他总是避嫌避得紧,哪会亲口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
包令他吓得咋舌的是,原来他的冰块师兄也会说笑话,与他相处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这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惊奇的眸光悄悄地移向冷知砚身旁那位柔美佳人,从刚才他所见到他的温柔笑颜到这差点吓死他的玩笑看来,他该不会是对人家有意思吧?
“嗯哼哼哼……”得意于自己的发现,聂磐石不自觉的发出怪声。
“公子,聂公子他怎么了?”听闻他突地发出的闷哼声,靖如寒有点心慌的看向身旁的冷知砚。
冷知砚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我看他八成发疯了。别理他,我们先走吧!”
等聂磐石回过神来,却瞧见他们渐远的身影,赶紧拔足追赶上前,“师兄、俏姑娘,等等我啊!”
***
鹰山位于西南边境,是众多高山林岭环伺之下其中一座高山,因为山顶终年都有鹰群来此筑巢繁衍后代,故名鹰山。
“浮云庄”是位于鹰山山脚下的大庄院,隶属天大第一富庄聂家的产业,亦是专属于聂磐石的庄院。
而冷知砚便偕同靖如寒来到这里作客。
此时,凉亭之中端坐着一黑一白的男子,身着黑色装束的是脸上依旧无任何表情变化的冷知砚,而身着白色襦衣的便是一脸笑嘻嘻的聂磐石。
“师兄,”路上辛苦你了。”聂磐石一脸讨好,主动为他的杯子斟倒酒液。
“你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这档事?”在冰寒的天气中吹风喝酒,这种折磨人的招待方式也只有聂磐石做得出来。
“这档事可是很重要的。宝剑呢?”聂磐石扯着一贯的温文笑意,向他伸手索讨。
“拿去。”冷知砚将一路上背负在身后的银亮宝剑递给他,“我可是交到你手上了,完璧归赵。”
接过宝剑的那一刻,聂磐石的眼底闪过一抹释怀,指尖恋恋不舍的在剑鞘的花纹上头来回抚模,“一年多了,师父的遗物终于回到我手上,这下子我对师父也有交代了。”
“你的师父不也是我的师父吗?”这家伙分明就是拐着弯骂他。
“是没错,但是师父临终要求保管遗物的人又不是你,结果你不但把剑给借走,还让这把剑掉人万丈深渊一年多,你不知道这一年多来我睡得有多不安稳?每次做梦都梦到师父指责我的不是,骂我是不肖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