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谈步举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步,狠狠朝他挥出一拳。
“步棋。”见到谈步举为了她与自己的兄长挥拳相向,霍霑雪的一颗心布上了一层寒气,忙不迭扶起被谈步举打倒在地的谈步棋,“你没事吧?”
“霑儿,别管他!”他一个跨步将她从谈步棋身边拉回,“你放心,他好得很,我这小小的一拳绝对击不到他……”
谈步举的话尚未说完,霍霑雪便凛着一张美颜朝他脸上狠狠的挥出一巴掌,顿时在寂静的巷道中扬起一记清脆的声响。
“霑儿!”谈步举定定直视着眼前一脸悲怆的佳人,颊边火辣辣的感觉窜入内心深处逐渐转为心痛。
“请你马上离开!”霍霑雪指着离去的方向,对他义正词严地下达驱逐令,“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霑儿……”他呆怔地望着她,无法阻止一阵阵凉意袭上心头,喃喃的问:“你是认真的?”
“当然!”她旋即转过身,踏着坚定的步履回到谈步棋的身边,“我当然是认真的,虽然我不想再见到你,但是订婚那天我仍诚挚的希望你能到场臂礼,为我们祝福。”
“这就是你所选择的答案?”令他感到痛的不是她所挥出的那一巴掌,而是她的冷冽绝情。
“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她不愿再作任何回应,一把勾住谈步棋的手臂往家门的方向走去,“步棋,我们进去吧!我帮你看看脸上有没有留下伤口,要是有瘀伤可就不好了。”
“不碍事的。”谈步棋轻柔地回应她的关爱,不忘回头瞧了眼受到佳人断然拒绝的谈步举,而他的眼中则带着一抹胜利的光芒。
清楚瞧见浮现于谈步棋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谈步举脸上毫无表情,因为他早料到了在挥拳相向的同时,定然会走向他所布下的苦肉计,但这又怪得了谁呢?
明知道谈步棋是故意布下这个局让他往下跳,他还是克制不了惯怒的情绪,只是没料到霑儿会做得如此绝情。
她还是转身投入谈步棋的怀抱,顺从吴媛媛的威势……
就在此时,他的脑中断断续续地出现一些画面。
第一次相遇她低声倾诉的衷情……
第二次在饭店见面时,他所不小心窃听到的霍家隐私……
骤然间,他仿佛可以感受霍霑雪那壮士断腕的决心源自何处,也明白她为何坚持非谈步棋不嫁!
因为她需要钱……
这项突如其来的认知不知该叫他高兴还是悲哀?因为在爱情的天秤上,她所选择的是家庭亲情,而不是他跟这份激烈狂爱。
想到此,谈步举不禁感到一阵心灰意冷,抬头望了眼灯火通明的霍家,想像着她投进谈步棋怀中的模样,他的心就忍不住阵阵抽痛。
“我是个输家。”在谈步棋的眼中他看见了他的洋洋得意。
是的,谈步棋赢了,他不但赢了他,也赢走他所爱的女人……
***
霍霑雪站在二楼的窗口,悄悄掀开窗帘偷觑着外头的景况,当她看见谈步举转身离开的落寞身影时,她的心还是无可自抑地痛了起来。
望着他拖在地面上颀长寂寥的影子,她强忍住眼眶中欲溃堤的热泪,悄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举……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能忍痛割舍这一段强烈浓郁的感情,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她不愿意见到他们兄弟因她阋墙,更不希望她所爱的男人因她而局限住己身的发展。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还有许多比她更好的女人,她们可以给他更多、更深的爱恋,只是那个人不会是她。
“我祝你幸福……”她强扯出灿烂笑颜,静静地目送他的离去。
就算这辈子他们无法有一个完美的结果,但是至少她曾经拥有过,深深爱过他,与他相遇、相处的每一个片段都将会成为她所珍视的回忆……
站在楼梯转角的谈步棋清楚瞧见了她脸上难过的神情,十分明白她对谈步举所付出的绵长感情,然而他毫无半点同情,注视着她的双瞳一片阴沉。
诚如谈步举所言,他的确不爱霍霑雪这个女人,可是她却可以成为一个任他遥控的棋子,是用来对付谈步举的一个好棋!
***
娄定军的眼打从谈步举来到他的房间后便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上,他瞧了瞧一脸失望落寞的谈步举,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托出,“阿步,我想请问你,这么晚了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我高兴。”他无精打彩的回嘴。
唷!还有精神回嘴,那代表他还有救嘛!“既然你高兴来我房间窝一夜,我岂有不欢迎的道理,你高兴待多久就待多久吧!我要睡了。”
“阿军。”他急忙唤住欲倒头就睡的好友。
娄定军翻翻白眼,早料到他绝不会轻易地放过他,“阿步,你究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意思说出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放心地说吧。”
谈步举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轻声的咕哝道:“没什么。”
“没什么?”娄定军拢聚起浓眉,“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什么……”
“你别管我。”他回避着他的眼光,怕双眼泄露出太多内心想法。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你可是我这些年来的损友,虽然喜欢捉弄、贬低我,用你那张贱嘴损我……”
“阿军,闭嘴!”他果然没安半分好心眼,到头来还是拼命地数落他。
“唷,发脾气了。”娄定军一脸含笑地蹲在他的身前,将他受伤的神情尽收眼底,“阿步,你心中要是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别净躲在我这儿像只受伤的野兽静静地舌忝舐自己的伤口。”
谈步举闻言,黯淡的眸光朝他射出一道道不善的视线,“谁受伤了?你不要乱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来你房间参观,你就早点说,我会识趣点的。”说完他便站起身,轻巧地越过娄定军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娄定军也站起身,立在原地看着他怪异的行为举止,由刚才短暂的谈话之中,他便是可以肯定他遭受到什么挫折了,否则不会无意识地展露出孩子气、耍赖的一面。
岂料谈步举才一开门,却撞见了正要举手敲门的库狄彧,“阿彧……”
“阿步。”库狄彧一见到他,忍不住将心中的焦虑急急问出,“你没事吧?刚才我见你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你……还好吧?”
谈步举面露一丝苦笑,“我很好,我哪里不好呢?我什么都很好。”
听见他这种杂乱无章的回应,跟随着库狄彧身后而来的费无赫纠结起一双英挺的眉,“你不好!”
“阿赫……”谈步举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与一脸紧绷严肃的费无赫形成强烈的对比。
“既然大家都有兴趣参观我的房间,那就都进来吧!别个个都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外头。”楼层主人娄定军热情地招呼一干好友入内,“看来今晚有人需要大醉一番,才会停止他那些可笑的气恼行为,那么今天晚上我可要拿出我的私藏酒了。”
“闭嘴!”谈步举没好气地送了个白眼给他,在好友们的夹攻之下,他转回了欲跨出房间的脚步。
“很抱歉,难得抓住你的小辫子,要我闭嘴是不太可能。”他从酒柜中拿出了八O年份的威士忌,再取来酒杯一一递给好友们,尽职的在各个酒杯内斟进酒液。
谈步举端看着装有七分满威士忌酒的酒杯一会儿,随即就口饮进,瞬间酒液的麻辣涩味感在口内扩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