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恶的家伙!”她的身影消失于门扉后,他不禁咬牙切齿地加快穿衣速度。
他之所以不愿意留在家与家人共住,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不想见到母亲那热切关爱的眼神,结果她还强迫他留下来与母亲吃午饭,被谈步瑶这个女魔头一搞,他想不面对母亲关爱的眼神都不行!
谈步举感到忿然地一一扣上衬衫扣子,在打上一条红色领带之际,目光下意识地撇向与佳人温存一夜的床铺。
“风华绝代的美丽佳人……没想到这真给那女魔头给蒙对了。”只是佳人早已离开,徒留她的一抹馨香在空气中飘荡。
他移动脚步来到床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模着佳人所躺过的床褥,回想着昨夜火辣激情的一夜。当他的手触模到一个硬物时,目光霎时被手中精巧的饰品给吸引,注视着手中的耳饰,他的眸光骤然变得灼热异常,叫人无法看透他现下的心思。
第三章
向阳馆大厅
向阳馆的一楼是四人所共用的大厅,在这里可见识到多彩多姿的多元化设计及摆饰,充斥着四位馆主的个人色彩,展现出不同的喜好设计。
厅内所摆放的放映机是库狄彧的最爱,他的个性淡泊恋家,所以大厅内的温馨摆饰都是出自于他的巧手。
而那套价值昂贵的真皮沙发椅是性格阴郁冷漠的费无赫所中意的休息处,他最注意的是个人的休息,所以不惜砸下大笔的货运费,硬是将在意大利所看上的沙发给运回这里。
至于那一套银亮色的CD组合音响则是喜好挑战新鲜事物的娄定军的最爱,为了觅得他心目中最棒的组合音响,他不惜三天两头往日本跑,终于让他找到这一套。
而地面上带着浓厚热带国家色彩的地毯则是谈步举的喜好,当他独自到东南亚地区的国家自助旅行时,在印尼相中了一块手工精致的地毯,他深深着迷于地毯所呈现出的民族色彩,所以把一整块地毯给扛回台湾来,成为向阳馆地面最佳的装饰品。
“唉!”谈步举赖在他最爱的地毯上,手肘靠在真皮沙发椅侧,幽幽地叹息。
他这一声咽叹引来费无赫淡然的一瞥,手部动作未停地翻阅膝上的商业杂志,忍不住轻哼,“真是难得。”
谈步举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静谧的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安详的气氛,他深深喜欢这儿宁静的氛围,然而现在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他沉重的心情仍未有改善的迹象。
“难得什么?”他心情不佳地追问。
费无赫一把合上置于膝上的杂志,“难得你这个乐天派的少爷会有哀声叹气的时候。”
谈步举睨了他一眼,眸光轻扫过被他弃之一旁的商业杂志,“阿赫,我觉得你是故意在看我笑话。”
“是这样没错。”他端起刚刚沏好的乌龙茶轻吸了一口,老实以对。
“我就知道。”他就知道一向寡言的费无赫绝对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理会他的叹息,“我真是何其不幸,竟然误交损友,要是阿彧在的话该有多好。”
他们向阳四杰之一的库狄彧为了找寻童矜怀的下落,不惜抛下他们三位好友,起程到越南寻觅佳人芳踪去了。
库狄彧会与保镖童矜怀发生感情实属他们的意料之外,任谁也没有想到个性温顺和煦的库狄彧竟然会看上整天随侍在旁的强悍女保镖。
不管他们这一对是如何发生感情的,身为好友的他们只能献上满满的祝福,期盼好友能够早日觅得佳人,回转台湾。
看见两人似乎在交谈的模样,一旁正在听音乐的娄定军不禁扯下耳机问:“你们在聊些什么?”
真是难得,仅仅只有谈步举跟寡言的费定赫竟也可以聊起天来,谈步举不愧是他们之中最聒噪的男人。
谈步举白了中途插进话的他一眼,“聊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你还是一样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他轻啐一口,打算继续戴上耳机享受他喜欢的轻音乐,怀中却突然多了本费无赫所抛来的商业杂志。
谈步举见状不禁大惊失色,“阿赫!”
他拧眉看向存心看好戏的好友,他最不希望这件事给娄定军知道,否则一向斗嘴斗不过他的娄定军一定会抓紧这次的机会好好反击他。
娄定军拿起商业杂志,在费无赫的眼神示意下,仔细地瞧了眼封面人物,这一瞧让他感到讶异不已,“封面人物……”他抬头望了眼谈步举,“阿步,原来是你老子上了商业杂志的专访,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一见到娄定军贼兮兮的笑容,谈步举不禁多送了几个大白眼给费无赫,不了解一向冷漠寡言的他为何偏爱看他的笑话。
随着翻阅杂志,娄定军的眼光不时省了好友几眼,当他把一整篇专访看完时,不禁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着狡狯的精光,“原来如此啊,难怪我们的谈大少爷一直郁郁寡欢,其实这也很好啊!我看你就索性回去接下谈家的产业,当个不愁吃穿的大少爷如何?”
谈步举抿紧唇瓣,脸上布满不悦之情,“阿军,你话中可是句句带刺喔。”
“有吗?”他眉开眼笑,很难得可以逮到一个糗他的大好机会,“我只是站在好友的立场傍你一个适当的建议罢了,要知道谈家在台湾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富豪,所拥有的财产就算是吃上三辈子也吃不完,你又何苦每天在法院跟事务所之间来回奔波忙碌呢?”
“是啊!只可惜这些家产都是谈家人在光复初期搜刮民脂民膏来的对吧?”
“唷,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废话!这些话你从大学时代就消遣我至今,叫我不想倒背如流也难,麻烦你换一个新一点的说词,这种老套的说法早就无法刺伤我了。”
谈家的兴起的确背负了光复初期人民的血汗,当时的谈家祖父是政府的粮官,为了一己之私,背着政府及人民私吞不少粮费,在汇集到一笔可观的费用后便退出政府转投商界。
对大家来说,这些都是半明朗化的事实,所以身为谈家第三代的谈步举一直以谈家的庞大家产为耻.虽说祖父的确耗费心力建立了谈家的产业,但是他私吞人民的粮钱却也是个不争的事实,所以他厌恶自小生长的富贵环境,总觉得自己的肩上所背负的是对人民的愧疚感。
因此,自小起他便对自己的家产生一种无可言喻的厌恶感,这种厌恶感直至他高中毕业也未能消除,于是为了逃离家财万贯的家世,他选择了以留学的方式来达到离家的目的,等到他学成归国后,便借口打拼事业而从家里搬了出来,与其他三位好友购下了市郊的土地,建立属于他们的安居国度。
只是,让他觉得很忧烦的是那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父亲,他已经向父亲表明不愿意继承家业的意愿,但是,父亲似乎一点都不把他的个人意愿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在接受杂志专访的时候,刻意向媒体放话说想要退休,欲将手中的产业移交到两位儿子的手中。
这是谈步举极不愿见到的情况,但是事情演变至此,他这个身为人子的立场就更该坚定鲜明不可!看来回家会见父亲向他表明立场是势在必行之事了。
“我当然知道这些话不会再动摇你、刺伤你的心了,只是……”娄定数脸挂着一抹邪恶笑意,拿着商业杂志在他眼前晃动,“我看从伯父接受杂志专访开始,你这位大律师的名气就更加响亮了,现在要请你谈律师打场辟司,价钱不知道有没有像股市一样狂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