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位她最尊敬的父亲,从小她便将他当天神一样崇拜的父亲,只要是他期望的,她都会努力尽心去做到,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不……”桔梗喃喃自语,泪已滑落脸庞,一手松放,金牌滚落在地,铿铿的撞击声回荡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她感到心痛,像有上百根针在扎着她。
必紧的门在下一秒被急促的打开。
“谁?”赤杨感到非常讶异,“桔梗,你怎么会在这里?”
泪水很快模糊了她的视线,朦胧中,她看见原本坐在太师椅上的父亲朝她走来。
她喃喃的说道:“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桔梗,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可以乱想,事情不是那样的!”
赤杨企图拉住桔梗,但桔梗甩开了他的手,双眼直直的锁住那个她最尊敬、最崇拜的父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在我心目中你是多么伟大、多么崇高的吗……”
“桔梗,不要再说了!”赤杨一把扯住桔梗,企图制止她。
“大哥!”
“让她说下去。”伊集院槐沉着说道,那张让皱纹刻满的老脸,依旧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为什么父亲还是如此冷静?他心底不会有一丝愧疚吗?
“爸,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桔梗痛苦的哭喊,“你怎么可以……你知不知道我好难过?我是真的爱彻,彻对我也是真心的,我们只是彼此相爱……这有错吗?有罪吗?”
伊集院槐仍旧沉默不语。
“你说话呀!爸。”她觉得心好痛好痛,“告诉我那不是你做的,不要拆散我们,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彻,你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但回应她的仍是沉默。
“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她喘着气,泪流成河。“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桔梗,不许胡说!”赤杨气得大吼。
伊集院槐抿嘴一笑,“是!我就是如此,但,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她好?
桔梗又哭又笑,“哈、哈、哈,为了我好?是为了伊集院家的声誉吧!是因为彻的出身不够显赫吧!是为了你自己吧——”
“啪”的大巴掌重重的落在桔梗苍白的小脸上,赤杨下手并不重,但彻底伤透了桔梗的心!
“我……”桔梗双眼茫然,逐渐失去焦距。“我讨厌你们……我恨你们……”
在她陷入黑暗前,她在心中喊着:彻!
第八章
桔梗正在和整个世界抗议,她不吃、不喝、不说话,甚至不看任何人一眼,她就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整天坐在床上,双眼永远凝视窗外的蓝天白云。
快要七天了!
她和彻已经整整七天没有联络了!
她好想他!
思念是如此磨人的一件事,她觉得好痛苦,痛苦到都快要死掉了。
“彻……”她喃喃的闭上眼,脑海里立刻浮现彻轻佻的笑脸,耳边又响起他的呼唤——
小桔女圭女圭……小桔女圭女圭……
她被彻底的关进伊集大宅的金色牢笼里,除了房间,哪里都不能去,不能见任何人,甚至连电话也不许听,连三餐都是由福婶端上来。
蓦地门外传来的声响。
“小声一点,福婶在睡觉,别吵醒她了。”是木莓娇俏的声音。
门开了,探进来的是木莓的小脑袋和——
“理惠!”桔梗惊喜的叫。
“嘘,二姐,小声一点。”木莓又往外看了看,赶紧关上门。“时间不多,理惠姐,快一点。”
“知道了,别催嘛!”
桔梗眼睁睁的看着理惠快速的拔下紫色墨镜、艳红色假发,接着月兑下连身长裙,整个人只剩内衣内裤和脚上一双十五公分高的矮子乐站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
“快把你的衣服月兑下来。”
桔梗完全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傻了!
“理惠你……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金蝉月兑壳呀!”理惠一古脑儿的将方才换下的东西全堆到桔梗手上。“你爸爸真是太过分了,居然不让任何人见你,我只好使出这一招,现在,你扮成我,我扮成你,你再溜出去不就得了。”
“可是……”桔梗糊涂了。“勇叔呢?还有福婶呢?”
“你放心啦!二姐,我把爸的安眠药偷了一点放在茶里,让福婶喝下,现在福婶睡得正甜呢!”木莓得意的说。
“木莓虽然小,可真是一个好帮手呢!对不对?YA!”
理惠和木莓互相击掌后,继续道:“至于守在大门的勇叔呢!你就穿上这些假装肚子疼,叫计程车快跑就行啦!你看这些夸张的装扮,再把脸垂得低低的,那个有老花眼的勇叔绝对认不出来啦!”
理惠说着,又从包包里拿出一顶乌黑亮丽的长假发往头上一戴,还摆起POSE来。
“看,这顶假发可不比你的逊色喔!我就躺在床上假装是你,一切就OK啦!”
桔梗还在踌躇着,看得木莓紧张的催促着。
“二姐!快呀!要是迟一些,大哥或爸回来了,这场戏就唱不下去了。”
“是啊是啊!你不快点,就再也见不到学长了!”理惠也加入游说的行列。
桔梗胸口一窒,“你说什么?”
“学长要走了!”理惠从包包里拿出一封信,“这是他要我拿给你的信。喏!”
☆☆☆
小桔亲亲:
以我目前的能力,无法帅气的把你绑走,也没有任何资格要求你陪我浪迹天涯,但是,我永远都会爱着你。我的小桔女圭女圭,你在我心目中是那么的特别和重要,所以,请你为我保重自己好吗?
爱你的彻。
桔梗发狂的在东京车站狂奔,那封信让她紧紧握在手中,已捏成稀巴烂。她像个疯子似的四处搜寻着,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
彻就要走了,彻要离开了!
不,她不要!她不要彻就这样从她生命中消失!她甚至还没有让他知道她有多爱他、有多需要他,她不能失去他呀!
“彻——”她发狂似的高声呼唤着,“彻——”
你在哪里?
熙来攘往的人潮模糊了她的视线、扰乱了她的心,她看不到他、听不到他,她的心似乎正在崩溃……
“彻——”
她迎面撞上一名男子,男子低咒了声:“疯子!”
桔梗咬咬牙,忍着被撞的疼、心里的痛,继续疯狂的在车站里奔跑着。
她要找到他,她一定要找到他!
“彻——”你在哪里?她为什么看不到他?
“前往箱根的特快车即将开启,请旅客——”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他就要走了!一声不响的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不!不要,彻,你回来呀——”
她的心一阵揪紧的疼,几乎快要窒息。眼看着火车正慢慢的启动,她开始发狂的奔跑。
“彻,你不要走,不要走!”
她追着追着,站务员也跳进来追着她跑。
她使劲全力喊着:“停车,我求求你,停车。”
火车愈开愈快,她和它的距离逐渐被拉远,终于,火车像子弹般疾速的消失在她眼前。
她的心痛得快碎了!她真的失去他了!
“彻——”
桔梗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砰的一声,整个人跌趴在地上,她的脸直挺挺的撞上大理石地,鼻子传来的剧痛加上心里的痛,让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呜……”
她哭得好伤心,想要把心里的痛全部宣泄出来,整个人就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四周逐渐凝聚人潮,全都围着她好奇的讨论著。但她不管,她伤心,她要哭就是要哭,她都已经失去彻了,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走开……你们走开……”这些人真是讨厌!她哭不行吗?她哭犯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