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蔺姑娘。”她突兀的打进两人话中,不甘自己备受冷落。“卫公子说得极是,瞧你这身于,瘦骨嶙峋的,教不相识的人瞧了,以为你是十三、四岁的小泵娘呢!我说的对不对?卫公子。”她这番话有意提醒一旁的卫子云,希望他多多注意丰腴健美的她。
蔺少仪盯着她的碗中一瞧。“可是,金姑娘,你吃得不也是极少,怎会反说我吃得少呢?”瞧,她碗中所剩下的米饭比自己的还多呢!
金滢莱一楞,尴尬的不知所以。
“那是小姐天生丽质,才会生成这等迷人的模样。”一旁帮小姐剥虾的小扣子急忙帮腔。
就算蔺少仪再迷糊,也听得出这对主仆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她不再搭理她们,专心的啃着卫子云替她剥好的虾子。
“瞧,你给金姑娘取笑了,还不多吃一点。”卫子云笑道,顺手亲呢的弹了一下她鼻尖。
蔺少仪的反应是哇哇大叫:“啊!你手上全是油渍,怎么这样啦!”她气极了拉过他的衣袖便往自己的鼻头上抹。
卫子云看蔺少仪气嘟嘟的模样,不禁开怀大笑。殊不如,自己浑厚低沉的笑声自喉咙送出,惹来金滢莱出神的注目——多迷人的男子呵!
“听方才的小贩说,卫公子是洛阳城内人人崇拜的鹰扬郎将?”她决定要得到他。
“不敢当。除去这头衔,卫某也只是凡夫俗子罢了。”卫子云一如往常,浅笑带过。
“卫公子真是忒谦了!在洛阳,谁不知道你的名讳与英勇事迹。”
“金姑娘说笑了,还不都是街坊道听涂说、加油添醋的成效。”
“怎么会呢!若不是卫公子本身确有真才实学,怎能将滢莱从那色贼手中救出呢!”I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家父自小教导的,金姑娘大可不必一直记挂在心上。”卫子云见招拆招,总有办法将金滢莱的恭维淡化掉。
“这……”这下,金滢莱辞穷了,只好求助的望着自己机灵的丫鬟小扣子。
“卫将军,我家小姐的思是——”小扣子话才出口,便被一声尖叫声打断,众人循声望去识见蔺少仪挥动着右手,食指上有一道血渍。
“怎么了?”瞬间,卫子云的脸色大变。
“我……我只是看猴仔子肚子饿了,才拿块肉给它尝尝,谁知道……”晶莹的大眸中闪着泪光,她咬住下唇忍着痛。‘“它把我的手当大餐,咬得我好痛喔!”
“这该死的猴仔子!忘恩负义,早知让它们教人乱标射死好了。”卫子云气极,不悦的吼着。
“不行!我不答应。它们是母子耶!好可怜的。”蔺少仪护猴心切。
卫子云气她不爱惜自己,又心疼她受了伤,只好压下满腔怒气,掏中怀着的药粉。
“手拿来。”
“可……这药疼不疼?”
瞧他这么生气的模样,蔺少仪还在迟疑着要不要伸出手,就已被气极的他一把拉了去。
“你轻点嘛!我又不是不擦药,干嘛臭着一张脸吓人。”她嘀咕着。
再理她的话,只会无端气死自己。仔细看了伤口,这猴仔子牙挺尖,伤得满深的。卫子云紧抿着一张嘴,静静的替她上了药,再撕下自己下摆的布料,包扎伤口!
“回去后,注意一点不要碰到水,免得伤口化浓,到时,可有你好受的。”
他一抬头,这才发现蔺少仪频频打呵欠,还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揉着眼睛。
“累了?困了?”
她点点头,一双眼就快眯上了。
卫子云真是既无奈又拿她莫可奈何,只好打横抱起她,匆匆向金滢莱道别。
“抱歉了!金姑娘,你们慢用,我先走了。”
自始自终,他的一双眼全放在蔺少仪这小丫头身上,就连同他道再见,也没多望她一眼!
金滢莱觉得受到羞辱,将一旁的碗挥到地上摔得稀巴烂。想她在襄阳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呢!哪一个男人看到她不是趋之若骛,将她捧在手心上当宝贝来疼的,而卫子云竟对她视若无睹!
见小姐发脾气,小扣子连忙凑上前去,在她耳畔献计。金滢莱听后,这才露出笑靥。
她就不相信,凭她会得不到卫子云的人。
***
“什么?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啦?没有下文吗?真是乱没趣的。”抑扬顿挫的惊叹声,出自一张对红的樱桃小嘴上,就见慕紫缨不胜欷呈的直叹可惜。
“怎么?你羡慕吗?”卫书娴正在书房内习字,提笔运气,只见她落款的地方写着三个字——笨铜人。“如果羡慕的话,我二哥免费送你好啦!”她出声糗她。
“才不要呢!”慕紫缨直摇头,放下手中的医书,凑上前一看,好奇的眨着眼。“笨铜人?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你在骂某个人?”
“对!这是我给某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取的绰号。”卫书娴得意洋洋的说着。
“是谁?慕紫缨兴致勃勃的问。
“不告诉你。”卫书娴当场泼了她一桶冷水。
浇得慕紫缨意兴阑珊,踱着懒懒的步子来到蔺少仪身旁,口气懒懒的道:“仪仪,好无聊幄!今天一定得在屋内度过吗?不去学堂也不去逛大街了?”
“闷”了一个多月了,慕紫缨觉得全身都快要烂掉了,若再继续这样下去,搞不好会生蛆呢!
蔺少仪扁扁嘴,不以为意。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娘已经怀疑了,咱们至少得乖上两、三个月才成。现在可以偷偷聚在一块儿,已经很不容易了呢!”
就完,她又看着自己带来的书籍,好好的观研了一番。
她们两人有事做,只有慕紫缨在一旁纳凉。她趴在桌上,一双脚在桌底下晃呀晃的。
“就属你们两人最好命了,家中均有兄弟陪伴,就只有我,每次都孤孤单单一个,无聊也无人闻问。仪仪最好了,日子过得无趣,还有卫大哥陪你去溜达、逛庙会,好好玩喔!怎么不找我一块儿去呢?”
“你神经啦!”卫书娴用毛笔的笔杆敲了江紫缨的额头一记。“我大哥和仪仪去逛庙会是培养感情耶!你去做什么?真是少根筋。”
“我可以帮提那两只猴子呀!这样仪仪就不会被咬到了。”慕紫缨很认真的说着。
“你——”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卫书娴快被她气得吐血。“就说你脑子有问题。我看,你是想嫁人想疯了。干脆,我那疯疯癫癫的二哥正好同你配一对,你就勉强把他拣回家用好了。”
“娴娴。”慕紫缨很认真的看着她。“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将你那没人要的二哥丢给我?”
没人要?有没有搞错,卫子俊虽不若卫子云那般受官宦千金青睐,但好歹也是鹰扬府的鹰击郎将耶!
“怎么?你嫌不满意吗?”毕竟是兄妹,卫书娴想替自己兄长挣回一点面子。
“也不是啦!只是……”慕紫缨陷人自己的遐思中。“我希望将来我嫁的人是很特别的,不是经由媒妁之言,也不是由父母决定的;我希望我和我爱的那个人是因为相爱而结为夫妻,那一定……一定会很浪漫的。”
慕紫缨感叹的说着。三人之中,就属她天性依旧天真、爱幻想,满脑子的浪漫细胞。
蔺少仪和卫书娴互看一眼,而后整齐划一的一起用食指戳了慕紫缨的额头,齐喊道——
“你哟!又在作白日梦了。”
慕紫缨模着额头“嘿、嘿”直傻笑着。“我都说出来了,换你们说。尤其是婚姻,你一定有心上人,就是那个笨铜人,对不对?”
卫书娴被说中心事,并没有慌张,反而依旧保持着一派冷静自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