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荀御火的声音冷冷响起。
“启禀火将军,营里死了十多个弟兄。”阿威没胆也没心思追问荀御火从帐外走入的事情。
“带路。”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阿威快速跑向陈尸现场,他确信火将军跟得上他的脚步。
火神兵死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冷攸当然随他们前往。
荀御火一一看过地上的十三具尸首,冷攸则光明正大地跟在她身后验尸。他从旁人口中得知他不介意女人干预军事,只要对方能提出精辟的见解。
荀御火面无表情地立于尸首旁,等待军医的验尸结果。
连续死了十三个菁英,他还这么冷静,是如外人所传的冷酷无情,还是刻意隐藏真实情绪?
冷攸凝视荀御火的面容,似乎想借此看穿她的心思。
“启禀火将军,这十三人皆死于‘锱毒’。”军医指着死者背上的伤,“是被人以沾了锱毒的刀刺伤背部,毒发身亡。锱毒是……”
“何时身亡?”她比谁都清楚锱毒是北方铱玮人所提炼的剧毒,中毒者若无解药活不过半个时辰,所以她才直接打断军医的话。
“启禀火将军,这十三人皆死于昨日。”
“咦?”冷攸一时不察月兑口而出,待他惊觉自己失态,连忙捂住嘴。
“你先下去休息。”荀御火摒退军医,带冷攸回到营帐中。
“主人。”
“如何?”她和孟轩相处十年,默契绝佳,简短的言语就能让对方明白。
“这十三个人都是在昨天放假回家,未达家门时便已惨遭杀害。死者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相信凶手会刺杀他们,他们身上除了背后的刀伤之外,没有任何伤痕,可见是熟人所为。奴婢怀疑有内贼勾结铱玮人。”
好!难怪火将军把孟轩视为左右手,冷攸为孟轩的分析暗暗喝采。
“你知道该如何处理?”她漠然问道。
“请主人放心。”孟轩信心十足地走出营帐。
就这样?他这个火将军未免也太好命了吧!出事情交给孟轩就行,早知道他也来养一个孟轩,省得阿攸三不五时丢难题给他。
“你的骑术如何?”荀御火问向冷攸。
“普普通通。”做人要谦虚,虽然他的骑术很棒,仍然要稍微谦逊些。
“想不想去外面走走?”她不等他回答,就取下墙上的剑,直接拉他到马厩,塞给他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
好马!他尚未赞美完,荀御火便已骑着白马奔驰而去。
“等等我!”他跃上马背,紧追着荀御火离去。
他们向北疾行,足足奔驰了一个多时辰才慢下来。
火将军实在太不够意思了!要骑这么快也不事先通知他,让他多穿几件衣服。他没感觉到北方的冬夜有多寒冷吗?他觉得自己快冻成冰柱了。
“火将军……”冷攸呼喊前方的人,想向她商借白马鞍上披垂的披风。
她不理会他,继续北行,他只好催马赶上。
半个时辰后,他们进到一座破旧的山神庙里休息。
他又冷又饿,一把抢过白马鞍上的白色披风覆在自己身上。
她钻到神桌底下,片刻后,又探出头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他纳闷地来到神桌下,看见他钻进墙边开启一个圆洞,就跟在他身后,他们来到一间空旷的密室。密室里堆积了许多干粮,墙边还有山泉流过。
她拿了几块面饼和他分着吃。
火将军绝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他想做什么?他纳闷地想着。
“你照着这剑谱练剑,六个时辰后我要验收第一式。”她吃饱后,塞给他一张纸和一把剑,然后靠在墙边静坐休息。
“火将军……”他讪讪地收回伸在半空中的手,他活了二十六个年头还没见过这么霸道的男人,算了!先看看是什么秘笈再说。
他摊开旧纸,剑法和剑诀写得一清二楚,就是没有招式名称,真奇怪!不过他看出这是非常精妙的剑招,陪他走这么远的路,他总算没有亏待他。冷攸拔出手中沉甸甸的剑,哇!又是一把宝剑,他轻弹几下,宝剑发出龙吟之声。这把剑所散出的强烈锋芒与他手上的剑所发出的柔和之光形成强烈的对比,犹如日与月……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快得教他捕捉不住。罢了!先练好剑法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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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后冷攸练完七招剑法,荀御火又带着冷攸继续向北而行。
他实在搞不懂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说他要自己练剑法是怕他遇刺,那他们现在应该返回军营,而不是往北走,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想杀掉铱玮人的首领?他暗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他们向北走了二天,翻过一座山。
冷攸愈来愈怀疑荀御火是妖怪变的,他全身裹得像粽子一样,依然冷得必须运内力御寒,荀御火却像没事人一般穿着单薄的衣裳在雪地上行走。
再朝北就是铱玮人的聚落,他的脚步不停,莫非真的想去刺杀铱玮人的首领?他知道是个名副其实的暴君,应该早死早超生,但是就算真的想当刺客,也不必这么招摇吧!看到他的飘飘红发,谁猜不出他就是名闻遐迩的火将军!
前方的呼救声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施展轻功向前飞奔。
“大人,求求您行行好,放过我女儿吧!”一个衣衫破旧的老人跪在雪地上,张开双手,护着身后呜咽哭泣的小泵娘。
“你女儿给大人看上是她的福气,让开!”二名侍卫推开他。
“爹,救我!救我!”小泵娘泪涟涟地向父亲求救。
冷攸感到义愤填膺,怒火中烧,正想冲上去救人,却被荀御火拉住。
“跟我来。”她无声地对他说。
他们来到一幢占地不小的屋子,躲过几个巡更人,她径自奔向主屋,闯进主人的寝室。“醒醒,是我,荀御火。”她以剑柄轻敲主人的肩。
原来他习惯用这种吓人的方式叫醒人,不知道他这一日想做什么?
“火将军,好久不见。”耿万惊醒,随即拍拍自己的胸口喘气。
咦?他们二个像是旧识,还是交情匪浅的旧识,冷攸暗忖。
“万,别来无恙。”
万?莫非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耿万?耿万在铱玮人中的地位仅次于首领,是个仁厚爱民的好领袖,普遍受到铱玮人民的爱戴。
“火将军,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是……”
“及的人头值多少?”她双手环胸问。
啥?他什么时候兼差当刺客?冷攸听了荀御火的话,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比常人冷静,武功高深莫测,他绝对肯定他有当刺客的本钱,但是纵横沙场的火将军变成蒙面杀人的刺客,乍听之下实在难以接受。
雹万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消化完她的话,“不受欺压,衣食无虞的铱玮人民。”实行苛政,税赋甚高,使铱玮人民三餐不济,仗着自己是的胞弟,时常狗仗人势,欺压善良,婬人妻女,二人同列为铱玮人民最痛恨的人。
“成交。”她身形一闪,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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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攸终于明白荀御火的用意,他让自己学剑法是要他帮他杀人,那自己要不要出手呢?荀御火如果不小心失手被杀,百花国就永远失去一个劲敌,不怕广寒国的入侵,可是他私心里却不希望他死。才华洋溢不是他的错,他只是碰巧立场和自己不同,成为他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