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圣昕看见仲文站在一旁,便叫他去端一杯茶来。
“茶来了!”不一会儿,仲文便匆匆忙忙的端了杯茶来。
孔父见状又想出言指正,但是看见新媳妇才刚进门,不想她太紧张便忍了下来,只是警告的看了仲文一眼。
孔圣昕把仲文的鲁莽状和父亲的反应看在眼里,但并不发表意见,因为现在首要的是乐平拜见公婆的事。他接过仲文手中的茶,递给乐平。
乐平并不接过,只是疑惑的问:“做什么?我又不渴。”
旁边的仲文“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发现自己的失态,他马上收敛笑开的脸,努力装成面无表情。
那要笑不笑的样子,实在十分怪异,乐平觉得奇怪而看着仲文。
孔父警告的看了仲文一眼。
孔圣昕则仿若未闻的对乐平笑道:“这茶不是给你喝的,是要你拿给爹喝。”
乐平把注意力转回孔圣昕的身上,更加莫名其妙。“那你直接拿给他就好啦!”
仲文才刚压抑住的笑意马上又爆发出来,这次连孔圣昕都转头看了他一眼,他赶紧告退。孔氏父子也正巴不得他赶快出去,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只把注意力放在乐平的身上。
孔圣昕对乐平说明:“这是新媳妇拜见公婆的礼节,要由你亲手奉茶。”
“喔!”这尊敬长辈的道理她还懂,虽然路上一直跟孔圣昕争吵,但是她还不致于对公公无礼。
乐平接过孔圣昕手上的茶,再递给孔父。看见孔父并不接过,她疑惑的看向孔圣昕。
“爹,乐平对这些礼节不是很懂,以后我会慢慢教她,您就先喝了这杯茶吧!”孔圣昊轻推了乐平一下,说:“快叫爹。”
乐平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地依言叫了声:“爹。”
孔父一副不甚满意但尚可接受的点点头,接过茶,喝了一口。
“进了孔家门,便是孔家人,虽然你贵为公主,可也要遵守咱们家的家规。先进去拜见你娘,其他的人,以后再说吧!你们舟车劳顿的,先休息一下。”
“是。”孔圣昕恭敬的退出房门,才对乐平说:“爹为人严谨了点,但是对晚辈是很宽大的,只要凡事多顺着他就没问题了。”
乐平任由他牵着走,知道他是要带她去拜祭婆婆。路上孔圣昕曾大概的提过他家的状况:婆婆已经过世好几年了,他又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算来孔家只有他跟父亲两个人,人口简单。
“娘过世好些年了,这些年爹一个人有些寂寞,所以个性更孤癖了,以后你要多担待点。”
乐平随口应了一声,同情心她是有的,虽然她贵为公主,但是看在公公那么可怜的分上,她可以对他好一点。
孔圣昕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他轻轻推开房门,一阵浓浓的檀香味扑面而来,他回头对她说:“等一下拜过娘以后,再带你去见二婶,之后你就先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办。另外,关于介绍你给族人认识的事,等过一阵子我忙完再说。”
乐平发觉她像个猴子似的,竟要被带着四处给人参观,她连忙扯住孔圣昕的袖子,大声宣告:“我才不去见他们,你别想我会像猴子似的,被人看着玩!”
乐平虽然一路上一直和孔圣昕吵架,但是在孔圣昕的努力之下,她不知不觉戒掉了“本宫”这个高傲的自称词,所以即使在以公主的身份说话时,她仍是以“我”自称。
“乐平,这是孔家的规矩。你已是孔家的人,就要遵守孔家的规矩。”孔圣昕不厌其烦的提醒她她已经嫁进孔家的事实。有些事情只要常常说,不知不觉就会渗入人心。
“我不知道什么孔家的规矩,我只知道皇家的规矩,只有人家来拜见我,可没有我去拜见人的。你的父母我还可以接受,其他人免谈!”乐平骄傲的撇撇头。
孔圣昕深知乐平骄纵的心性,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改掉的,而他现在不想跟她在母亲的牌位前吵,所以他找了一个她绝对不会拒绝的说词:“乐平,你是我的妻子,是皇上下旨赐婚,光明正大娶进门的妻子,我本来是要正式的把你介绍给亲朋好友的,。不过,若是你想要像个妾一样偷偷模模、没名没分的待在孔家,那就随便你了。”
乐平听了果然受不了,马上改口回道:“见就见,我难不成见不得人!我才不是妾呢!”有些人好好地说跟本没用,非得要用重话激一激,才会有反应,乐平正是这类人中的典型。
他侧过身让乐平先进房门。“那就等我把事情忙完,再介绍你给他们认识。”
“你最好快一点,”乐平边跨过门槛边说,语气转变为迫不及待而不自觉。
“知道了,娘子。”孔圣昕笑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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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孔圣昕请来二婶江氏教乐平一些持家的事情。
江氏,闺名静练,是孔圣昕的二叔孔仲亨的妻子,性情刚烈而直爽。因为孔仲亨性喜游历,但是带着妻儿在身边总是不方便,所以便将妻儿留在家乡,独身游天下去了。江氏便带着两个儿子在孔圣昕家中住下,帮忙料理一些家务。
江氏受了孔圣昕的委托,一见面就开始讲一堆女人家该做的事:煮饭、洗衣、打扫、女红……等等,乐平听了不由得眉头深皱,因为那些她全部都不会,以前在宫里她跟本连手指头动都不用动,只要一声令下,宫女自会帮她张罗得好好的。
虽然在赶路回曲阜的途中,在孔圣昕的坚持下,她学会如何穿衣服和梳头,但那是被逼的。因为孔圣昕将地方官员所提供的婢女都撤走,连一个都不给她用,硬是要她凡事自己来,她又已经离开京城,想要投诉也没有门路。
不知道孔圣昕动了什么手脚,一路上接待他们的官员,从来都没来见过她。照理说,即使孔圣昕没受驸马的爵位,但她还是公主啊!明明父皇有安排官员接待,但是却没有官员来拜见,这太不合理了。所以她一路上,除了跟孔圣昕吵之外,对于孔圣昕所提的规矩只能被迫服从。
不过,她虽然勉强服从,心里可是十足的不甘心。再看那江氏,一见面就嗦个不停,还问题一大堆,她光听就觉得烦,正好趁这个机会她可以对孔圣昕表示抗议,所以当孔圣昕前脚一离开,她马上后脚跟着就把人轰走了。当晚孔圣晏回来之后虽然不高兴,可是也拿她没辨法,只是不发一语的到书房去。为此,她乐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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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乐平面无表情的坐在房内发了一整天的呆。
昨天她把二婶赶走之后,就一个人待在房里,因为人生地不熟,她不敢胡乱走动。她在房里无事可做,无聊得想生气,可是她连发脾气的对象也没有,想说等孔圣昕回来一定要好好地吵一架,可是等到后来,她已经没有吵架的兴致了,只想要有个人来跟她说说话就好了。她开始后悔把二婶给赶走了,若不赶走她,起码还有人可以陪她聊聊。
到了晚上,好不容易等到孔圣昕回来,但他因为生气她把二婶赶走,没说几句话就到书房去了,她只好自己先睡觉,想说等过了一晚,孔圣昕气消了之后,再找他聊聊,结果今天早上等她醒来,他已经出门了。
今天比昨天更糟。昨天孔圣昕还跟她一起吃早饭,陪她去拜见公公,之后帮她介绍了他的二婶才去学里上课。今天他一早就走了,醒来后她只能在床边呆坐着,不知道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