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明白吗?”他笑着又把她搂紧了些,“我十一岁那年第一眼遇见你就爱着你,后来即使丧失了记忆,脑海里仍有你的影子,但我已记不起来。后来雪羔每天陪着我,幼年的她与你倒是有几分神似,所以我自然而然地把她当成了你,也才会同意跟她订亲。”难怪在与展颜重逢后他对她总隐约有一种遥远的熟悉,原来她对他如此重要。
她不悦地嘟起嘴,“真倒霉,那个朱雪羔竟然长得像我,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展颜话刚落下,窗外便洒进来一道白光,直接往遥远的天际。
“呀,花萐女神来接我回去了。”展颜走向那道白光之中,仍频频回首。“你千万要小心,朱日荣那老家伙很难应付。”
“我知道,你一定要回来。”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她笑了,但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她是不是能再回来?
“我一定会再回来的!”她承诺,眼底又泛起了泪光。
“展颜!我会等你!一直等下去!”他喊着,像是要把自己坚定的意志传入她心里,传入天上。
“展颜!”白光隐隐上升,终于褪到他看不见。黎明到来,日光缓缓升起,他的展颜在哪里?
第9章(1)
袁禔焉终于知道自己被留级三年的真相!
“尚扬大学”的挂名董事长是陈来福,真正的幕后老板却是朱日荣——全校除了挂名董事长和校长、主任,没有人知道这项令人惊爆的大内幕。
袁禔焉会知道这项令人吐血的消息纯粹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跛狗踢到笨骨头!为免朱日荣死在气愤暴戾的袁家四姝手下,他到袁氏企业找上朱日荣,却遇到陈来福。
袁禔焉走出电梯,就看见朱日荣和陈来福在走廊上交谈。陈来福人如其名,一副哈巴狗样,嗓门又出奇的大。
“朱董,您放心,今年袁禔焉缺考,又被留级了。”陈来福忙着向朱日荣邀功。
朱日荣瞟见一脸寒气的袁禔焉出现在电梯口,伸手制止陈来福再说下去,并挥手支开他。
陈来福连忙掩口,还故意咳了两声,做出校长该有的德性,不慌不乱地经过袁禔焉,还用一种节哀顺变的口气,“别灰心!这一年好好努力,明年你一定能顺利毕业。”
是谁说大学生活就是“任你玩四年”?袁禔焉即将“玩”第七年!
“不过,”来福哈巴狗又有话要发表了,“能把大学当成医学院来读,也是值得歌颂的。明年我颁个特别奖给你。”来福哈巴狗总算走了。
“进来吧!我想你有话要跟我说。”朱日荣微微牵动了嘴角,走进了办公室。
“尚扬大学的主控人是你,是你让我毕不了业的?”袁禔焉开门见山地问。他愤怒地发现自己是一颗任着朱日荣摆布的棋子,愚蠢而无知,他怀疑朱日荣还做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事。
“禔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朱日荣面不改色地否认。
“你不让我顺利毕业,因为爸爸生前立的遗嘱上注明他如果意外死亡,便将袁家的产业交给我妈和小妈管理,我大学毕业后才接管公司;你不让我毕业,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留在袁氏。”袁禔焉针针见血。
“你……”朱日荣眯着眼,危险地看着他。“是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他一一撕开朱日荣伪装的面具,“我恢复了记忆,想起了飞机坠毁,想起了炸飞机的人,想起了那是你指使的。你想害死我和我父亲,以得到袁氏企业,但我命大没死,活下来成了你的障碍。”
朱日荣脸上一点也没有惊慌之色,仍然一派优雅。“你既然知道自己是我的障碍,就该自动消失在我面前。”
“我们家每个人都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妈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样做教她以后如何在我们家立足?”袁禔焉气愤地指责他。
朱日荣摇摇头,“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对你未来的岳父说出这样的话。”
“你以为在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以后,还会对你和雪羔一如往昔吗?”袁禔焉突然觉得朱日荣的智商实在低得可怜。
“无所谓!”朱日荣耸了耸肩。事不关己似的,“你呢?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一下害死了两百多条人命,却能逍遥至今,就算找不到证据定你的罪,我也不会让你继续留在袁氏。如果不是杀人太麻烦,我还真想立刻杀了你!”袁禔焉握紧了拳头,重重地捶了下属于他父亲的桌子。“你坐在我父亲曾经用过的桌子上,赚我们袁家的钱,难道你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
“当然有感觉!那就是——我、很、爽!”朱日荣大笑,那样子像得了狂犬病的人渣。
“变态!”袁禔焉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朱日荣那副嘴脸令人不寒而憟。
“禔焉,你叫了十几年没血缘关系的舅舅竟是杀害你父亲和你的凶手,请问你又有什么感觉?”朱日荣斜着头问。
“可耻!”袁禔焉咒骂了一句,但即使骂遍了全宇宙的脏话,也不足以描绘出朱日荣的恶行所令人唾弃的程度。
“禔焉,不管如何,我是一定会得到袁氏企业的。我本来还想让你继续平安的过日子,但照现在这种情形看来,似乎是不可能的了。”朱日荣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你想怎么样?”袁禔焉感觉到自己已成了刀俎上待切割剐剁的肉。
朱日荣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快回家去看看你的家人吧!迟了你就见不到了。”
袁禔焉一阵惊惶,“你把她们怎么了?”
朱日荣摆摆手,“没怎样。”
“鬼才相信你!”袁禔焉火烧的速度冲离袁氏企业。
朱日荣笑了笑,“等你做了鬼之后就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了。”他按下电话,“可以开始行动了。”
***
朱日荣没说谎,他真的没对袁禔焉的任何一位家人做出任何伤害,他所针对的只是袁禔焉。
袁家四姝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袁禔焉出了车祸,整部车撞得稀烂,现场血肉模糊一片,袁禔焉性命垂危。
沈薏蓝哭得呼天抢地。四十年来先是遭遇丧夫之痛,现在独生子又性命垂危,她悲恸得几乎昏厥。
朱宛忻频频拭泪。她疼袁禔焉就像疼自己的亲生儿子,她不断地数着佛珠,只希望袁禔焉平安无事,她作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哥哥会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袁天磊已经被他害死,袁禔焉现在又出了车祸,她难过得快死掉了。
唐女圭女圭仍然满身红,“红色是幸运,我穿红色,禔焉就会没事。”可是她为什么满脸泪痕?唐女圭女圭隐忍住悲伤,因为她比谁都害怕,害怕袁禔焉躲不过袁家祖袭的死亡年龄;但是她不能将心里的悲伤倾泻出来,不然会使得原本就软弱的沈薏蓝和朱宛忻更加旁徨无助。
“没事的!没事的!”唐女圭女圭不断地喃喃道,但说得愈多,她脸上的泪也愈多。
她们谁也没有办法镇定下来,因为车祸现场一片凌乱,触目惊心,那辆袁禔焉极宝贝的蓝色跑车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车头全毁。
“啊!撞成这样那个人一定死定了啦!”路人甲说。
“夭寿哦,我看伊肠啊肚的一定都撞烂去啊啦!”路人乙说。
在这个冷漠的社会里,还有人肯发表这种充满惋惜的言论,袁禔焉或许该觉得虽死犹荣。
与袁禔焉正面撞击的车也跟袁禔焉有同样的下场,车主现在也在这家医院里急救。现场目击者众说纷云,有人说袁禔焉的车速快得惊人,有人说另一辆车是故意冲上来撞袁禔焉的,还有人说两辆车就像拍特技电影,以不要命的速度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