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救命佳人 第8页

作者:牧芹

郎兵等着女子响应,但却久久未闻她回答,最后更在她的脸上瞧见一丝微笑。

可恶!这么看来他好象再怎么坚持也没用!

“算了,你们要怎样随便你们,不关我的事!”碗内已空,郎兵撑着桌面站起来,想再盛个半碗粥。

“我来。”女子站起来,探手就想拿过他的碗。

“这点小事我还可以做。”他伸出手想拿碗,却抓上女子的手。他这一抓并未立即放去,而是与女子四眼相望。

他并未在她脸上看到一般女子该有的紊乱反应,反而是他自己,却因为她坚定且温暖的眼神,心底忍不住微悸。

霍地,郎兵松开手,并坐了回去。

女子开始为郎兵盛粥,并轻轻喃道:“一间小屋,三个人住并不挤。”将盛好粥的碗送回郎兵的面前,她同时望向他看似讶异的眼神,“即使以前不是家人,但从现在开始,如果能互相照顾,难道不好吗?”

“好好好好好──”

两掌握拳分置于碗的两旁,郎兵瞪住碗里颇稀的粥,耳边则听着宝驹兴奋的连声答应。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有……真是擅作主张又不知好歹的女人!

郎兵不想理睬他们,端起碗,大口喝起粥来。

不见郎兵反应,就当他默许好了,女子最后又说:“你,郎兵;他,宝驹;还有我,以后……就叫我羽衣吧!”

第四章

羽衣是个怎样的女子?她温柔、恬静、没有脾气,但对于某些事,却有她的坚持和想法。

她尤其厌恶战争,这一点是极容易就能发觉的!

所以自从郎兵的腿勉强能够行走之后,他回过凉州军营三次,她就有三次整天不与他交谈的纪录。

罢开始也许他并不在意,总以为她只是耍小脾气,然而她耍她的脾气,他也无须理会,只是几回下来,他却发现这颇不是滋味。

难道他就喜欢战争吗?那可是情非得已的啊!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

“回去吧。”郎兵跛着腿从营区走出来,对着等在外头的宝驹说。

今天是第四次了,虽然好不容易进了军营,见到一位同为都头的昔日袍泽,但两人相谈下来,却只得到一个令他气愤的结果。

看来他们是真把他当成了废人了!

残兵负责后勤,没必要上战场,还能工作的屯地、修城、运送补给,不能工作的则消除兵籍,以防耗费军粮、军饷。

好歹他也曾是一名纵横沙场、立过功勋的飞将啊,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要除了他的军籍?

好吧,就算是如此,念在往日交情上,他们好歹也听听他对此次战役的想法。但让人扼腕的是──除了有意无意调侃他的腿伤之外,其余的,他们什么也没做!

这次的对话,他提出了西夏军强渡胭脂山,逼近凉州的可能,却被驳斥为杞人忧天,还说凉州素来有强军压镇,不久之前更有一枝禁军进驻,敌人就算要夜袭,也不可能。

郎兵又提到城外天田修复的事情,可是竟然也被斥为浪费,直说将城里的军力浪费在无用的地方,只有他这种人才想得出来。

他这种人?哪种人?

他一心一意为的是什么,难道他们全感受不出来?最终居然还将他归类为无用之人?

“郎兵要回军营吗?”

“我自己走。”

非常关心谈话结果的宝驹伸手想搀扶郎兵,可是却被拒绝了,于是他只好以缓慢的速度跟在他后头。

脚步蹒跚的郎兵自然是满月复心事,他望住前头一片湛蓝无瑕的晴空,心底却是阴霾满布。

他想不透!他就是想不透!

“郎兵要回军营吗?”跟在后头沉默了好久的宝驹,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而原本就气躁的郎兵,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一把火,回头就喝道:“是她叫你问的吧?”

被郎兵突来的吼叫声骇着,宝驹停下了脚步,呆呆望着眼前那张怒气腾天的脸。

“是那女人叫你问的,是不是?”

“不……”

“别跟我说不是!”郎兵别过头继续往回家的路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气愤地说:“如果不是她,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没事就追着我问要不要回军营?我要不要回军营于你什么事了?这一定是她教的!”

因为气急,他脚步开始放快,但由于腿不济事,所以走路的模样竟是颠呀跛地像极了一只鸭。

沿路上,人们都忍不住看向怪形怪状的他,而他们投射过来的目光,又让郎兵看了更火。

就这样,郎兵一路气着回到了土屋,忍耐也到了极恨。

跨进门,郎兵本来打算发泄一番,可是却瞧见桌上有一只木桶,火气竟狠狠地憋住了。

一只大水桶搁到了半天高,成什么样子?郎兵皱着眉走了过去。

“这?”郎兵发现桶子里居然装着一颗碧绿的甜瓜,静静浮在八分满的清水中,看来清凉无比,虽然还没吃进嘴里,就已消暑几分。

一旁的宝驹也爬上椅子,看见甜瓜,忍不住和郎兵面面相觑。

“你们回来了?我拿了一点东西向附近的刘夫人换了一颗瓜,有点小,不晓得甜不甜?”正当两人困惑之际,羽衣从内房走了出来。

这回他从军营回来,她居然还肯和他说话?郎兵怪异地看着羽衣。

“刘夫人跟我说,吃这种瓜退火最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挽起垂袖,两双白晰的藕臂探进了桶子里,重复捞起水来淋向甜瓜,并不断将浮毕按向水底,“再放一会儿好了,冷点……应该比较好吃。”

退火?冷点儿好?她难道是指着瓜说着人?郎兵不想则已,一想,刚刚才降下的火气又冲了下来。

“要说就摆明着说,别指桑骂槐!”

“什么?”羽衣抬眸。

“我说什么你知道,别跟我装傻!总之以后我的事你别管!”郎兵极差的语气,令羽衣原来微微扬起的唇线僵在脸上,她睐住他,不发一语。

见她无反应,郎兵只好将头一甩,瘸着腿欲走进内房。“宝驹,来,我正巧找到一把可以切瓜的刀,一起吃瓜吧。”羽衣转而对着已然垂涎不已的宝驹说。

刀?哪里来的刀?灶房里的刀都锈了,她哪来切瓜的刀?回过头,郎兵瞧见羽衣手里正握着一把未出鞘的翘头匕首,他顿时一阵不悦。

“刀你哪里拿的?”他走了回来,并一把抓住她持刀的手。

“卧铺下的箱子里。”他抓得她好紧哟!

“我的东西你以后最好别乱碰!”拿过羽衣手上的匕首,郎兵转身回房,并用力甩上门。

怔怔地看着被甩上的门板,羽衣禁不住想:士兵的匕首不杀人,拿来杀瓜又有何碍?而且无用的兵书摆在箱子里,除了生蛀虫,又有什么功能?

郎兵呀郎兵,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不喜欢杀人,却尽往屠场里跑,唉!

一回神,羽衣瞧见不知何时拿来一片陶土片的宝驹,正张着大嘴咧笑着。

“切!”他将陶片递给她。

“没刀有没刀的吃法吗?”她微笑。

“啡!”宝驹点点头。

“好,咱们吃瓜,里面那个人──”柔柔的嗓音突地拔高,大厅里的四双眼珠子同时也盯着那片没动静的门板,“要是不出来的话……就不理他了。”

去吧!去吧!那只瓜最好是臭的!

为什么他总觉得他被外头的一女一小吃得死死的?如同眼前他明明正在发脾气,却愈发愈气──而他们却一直不动如山。

不过想来他似乎不该为了这些小事发脾气,他们这么追着他问,不也是为了他好?他究竟是怎么了?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