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这样,但是一进饭店房间,柳之勤就酒力上冲,把头里在马桶里吐得一踢糊涂,基于基本人性道义,阙世磊还是帮她处理善后。
把她拖上了大床后,阙世磊坐在床边喘了一大口气,心里暗暗骂着这个太会找麻烦的女人,此时手机响起,是水若梅。他回头看着好像已经睡着的柳之勤,接起电话。
“小梅吗?”
“嗯……”她还是打了电话,她还是想相信他,“你在家吗?”
“我……嗯……对,我在家。”说谎是必要的,必要的。
“嗯那就好……”
“我……”阙世磊想要问问下午医院发生的事情,正想着该怎么提起才不会伤害到心爱的女人时,柳之勤却醒了。
“喂,讲什么电话啊,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这慵懒却清楚的声音,明明白白地传进了水若梅的耳朵里,像是保险丝烧断般的,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刚刚说他在家?这个声音……是柳之勤吧?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慌张之余,水若梅挂下了电话。
“喂?喂?小梅!小梅!”阙世磊暗叫不妙,正想再打电话解释,却被柳之勤一把抓住了袖子。
“我……我想……想……”话没说完,她就吐得地板上到处都是酸味弥漫的秽物。
多灾多难的夜晚,崩毁了所有的信任。水若梅愣愣地坐在家里的地板上,面无表情地流泪哀悼自己的爱情。
“男人……都是一样的……”她喃喃自语,也做了决定。
棒天中午才进办公室的阙世磊肿着一双熊猫眼,巩天华一见到他就急急地问柳之勤在哪里?开会的资料都在她手上,但是她既没有出现在办公室,也没有请假。
“我不知道……大概在饭店睡死了吧。”阙世磊有气无力地回答。
“嗄?饭店?”巩天华张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昨夜阙世磊处理了柳之勤的秽物后,只听见她胡言乱语、又哭得不像话,喃喃地念着一个男人的名字,什么……James的,断断续续的呓语让阙世磊抓到了几成柳之勤的心思。
被男人背叛的女人,伤心之余要别人跟她同样不幸,阙世磊握着行动电话,想着水若梅;你也误会我了吧,小梅……不然你不会不接我的电话。
必上门,夜半离开饭店的阙世磊满身疲惫,也提不起勇气与力气去找水若梅,只是把自己丢进了家里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第二天到来。
至于柳之勤……在饭店里不会有什么事情吧,管他的,他该做的都做了,也付出了水若梅对他的信任做代价,真的是够了。
“但是……柳秘书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不像是她的作风……”巩天华担心起来,柳之勤虽然跋扈,但是在工作上她是一个相当负责的人,算是一个表现可圈可点的好秘书,今天不假缺席,很不寻常。
“她的作风?哼……”
阙世磊一想到她抓着美工刀威胁自己的嘴脸,火气就上来了。正想继续对巩天华大吐苦水时,阙义清的内线电话进来了。
“你舅舅刚刚打电话来,说之勤今天早上被送到利生医院急诊室。我在楼下等你,你快去开车出来,去医院。”
“怎么回事?”半夜被送到急诊室?
“好像是自杀。”阙义清有气无力地宣布,“快点下来,去医院再说。”
为什么要自杀?阙世磊想不通。该不会因为他不告而别,留下她一个人在饭店就自杀吧?不……不可能呀,更何况,柳之勤根本不爱他,更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想不开。
为什么……为什么?阙义清父子俩都想不出原因。
“跟柳伯伯知会过了吗?”开着车急速流窜在车道中,阙世磊依然心急如焚。
无论如何,对他来说柳之勤跟他并无深仇大很,他并不会幸灾乐祸,他甚至担心这个外表坚强的女人到底是窝藏了什么难以释怀的秘密,让她选了这条路?
“还没有……救人要紧啊,情况稳定了再告诉柳世兄,现在状况不明就告诉他,只怕把他吓坏了。”阙义清揉着太阳穴,看看儿子,“她会自杀的原因应该不是你。”
“我也这么猜测……不是我要推卸责任,而是事实似乎是如此。”叭!阙世磊着急地按了一声的喇叭,催赶着前方十步的车子。
“女人……尤其是之勤这个年纪的女人,会自杀的原因八成只有一个,而这个原因排除了你在外。”
“什么原因?”阙世磊利落的一个转弯,已经进了利生医院的停车场。
“感情。”阙义清又叹了一口气。他的确很清楚之勤这孩子并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如果,柳之勤真的是因为感情原因自杀,于情于理他这个世伯都该要替她的父亲仔细关照。
靶情……难道是因为那个她边哭边叫着名字的男人?这个男人,也许就是柳之勤个性如此乖戾的原因吧。
阙世磊不发一语地开着车,有种事情就要水落石出的预感。
床上那苍白着脸的女子,虚弱地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了身躯,这是柳之勤?
没有上妆、没有华服、更没有那不可一世的盛气凌人,只有已经肿胀并且紧闭的双眼、眼角泪水干涸的痕迹、没有梳理的长发,还有那不再丰润的苍白嘴唇上点点的牙齿血痕。
你心里究竟是有什么让你如此深切怨恨的事情,要用牺牲我的幸福这回事来转嫁?而且还逼得你要走上这条路?阙世磊心里的滋味复杂,他不发一语地望着病床上的柳之勤,她因为刚洗完胃,身体非常的虚弱,镇静剂的药效让她安静的很。
看来她一直都在找机会自杀吧,饭店里不会放着安眠药,她一定是随身携带。
总算是月兑离危险了,之勤的朋友也是整夜未阖眼,是她送之勤来到医院的。
“谢谢你,张小姐。”阙世磊点头致意。
“没什么好谢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这么做是绝对应该的。”
她一大清早接到柳之勤从饭店打来的电话,听到她嚷着要去死,没想到赶到饭店时,她已经吞下一堆安眠药昏死在床上,而手上还抓着一堆碎片。
那是照片的碎片,关于很久以前的记忆。
“那个男人……对之勤自惭形秽,觉得自己配不上家世显赫的之勤,当时,正好在酝酿你们两家的婚事,那男人认为之勤没有诚意拒绝婚事,就负气娶了别人,那个别人,还是之勤在美国的研究所同学。”
婚姻也可以负气?阙家父子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样,男人负气结了婚,柳之勤也就负气答应了阙家的婚约。
吧吗啊?又不是演电影,或是小说情节。
“既然都已经被误会了,那就干脆实践它吧!”那时对着好朋友说着这些话的柳之勤,心里的洞,想必是吹着绝望的冷风吧。
“结果等到之勤到了台湾,那男人才紧张了,那王八蛋说他去结婚只是演戏,要气气之勤,他还是在等之勤回到他身边。”柳之勤的好友说到这也气不住了,直说着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玩弄柳之勤。
“那为什么之勤不马上拒绝婚事呢?我们……我们阙家并没有逼她嫁呀……”阙义清觉得头很痛,牵扯到感情就凡事复杂了。
“还是这么打算。但是她说……”张小姐看了看阙世磊,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她说跟阙世磊的婚事害她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她要整整阙世磊再回美国……”
“……”阙世磊张大了嘴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处在被整的状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