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对你做出什么不规矩的行为吗?”咏欣问出了疑点。
不规矩?带到旅馆的床上了,你说规矩不规矩?仲卿就快把这句话冲出来了,却还是支支吾吾地说“没有”。
“既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反常?”宁华很直接的说出咏欣也搞不清楚的问题。“你看看你现在,比被变态骚扰的状况还糟糕耶,也比跟达祥……”
“喂,宁华。”咏欣提醒她不要在仲卿面前提起庄达祥这家伙。
“喔,”宁华赶紧住口,“总之,你越来越不对劲。”
“而且卿卿,”咏欣模上仲卿变得更小的脸,“你比在晶华那时更瘦了。”
一直瘦下去怎么得了?原本是美丽开朗的女孩,现在却一再地受到打击,不管是她们知道的,或是被蒙在鼓里的,这都不对啊。她不能再瘦下去了。
“卿卿,你该不会……?”宁华思考了一阵子,把仲卿托出的状况前后想了一回,像是得到什么结论。
“嗯?”仲卿抬起头来,不会吧?宁华发现不对的地方了吗?
“卿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方牧廉了吧?”
宁华此话一出,让仲卿先是瞪大眼睛,然后像是被狗咬到一样自椅子上跳起来。
“不!我恨死他了!我恨透这个王八蛋!”她突然的发起抖来,讲的咬牙切齿。“如果再让我看见他,我会赏他几百个耳光!打得他满地找牙!”
两个受到惊吓的女人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仲卿。她现在这模样,就跟那晚在晶华被林诸投骚扰时,失去理智般谩骂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个方牧廉到底是对仲卿做了什么?让被他照顾一晚的仲卿非但没有丝毫感激的心意,反而是令她一提及就变了脸色,口出报复之语。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但是宁华跟咏欣没有再问下去了,对一个情绪激动的人不能间太多,因为有太多状况是她们无法掌握的。
对宁华与咏欣来说,仲卿的一番说词,非但没有让她们放心当晚的状况,反而是留下更多担忧的问号。
☆☆☆
“哈啾!”他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在床上翻了个身。
“怎么啦?着凉了?”女人自床的另一边翻过身来,伸手多拉了棉被盖在男人身上。
“没有啊。就是觉得鼻子很痒。”他揉揉鼻子。
“那大概是有人在骂你吧。”女人躺回枕头上。
“几点了?”他坐起了身子,一片黑暗中找寻可以发现时间的物品。
“唔……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下午四五点了吧。”女人拉紧了棉被,胡乱说了个时间。
睡太久了,他找到床边裤子里的手机。五点半。
“我该走了。”他站起身来穿上上衣,却被床上的女人伸过来的手一把抓住。
“再陪我一下嘛。”她的卷曲长发风情万种地披在的肩膀上,细长的白手臂试图挽留住他。
“我该去跑车了,都已经五点半了。”他微微地甩开女人的手,继续扣上扣子。“从昨天晚上陪你到现在还不够啊?”
“你又不缺这笔收入,为什么一定要去跑车?”女人带点埋怨的口气,难得有机会可以缠绵悱恻一下,跑什么车呢?
“我是不缺,但是我喜欢到处跑、到处看。”他继续背对着女人穿上裤子,拉上拉链。语气淡然。
“我看你是喜欢到处猎艳吧。”女人语气酸溜地反驳,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
“就算是又关你什么事呢?”他转过身来,透露着不以为然的笑容。
“是吗?不关我的事?”女人撑起了自己的头,瞪着他。
“当你待在我的床上时,就关我的事了。”
冷气机运转的声音回荡在这十多坪大的主卧室里,卷着凉意。
他穿好了袜子,没有理会她的话。自顾自的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方牧廉!”女人怒火中烧地大喊,他停顿了一下脚步。
“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向萍放在你眼里?!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什么叫做放在眼里?方牧廉转过身面对她,脑中思索这句话的意义何在。
“我听见了。”他依然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一下头。
“再见。”
在他关上房门后,他清楚地听见向萍那自私的哭泣声。
你真是自私的可以呀,向萍。你只把你自己放在眼里,也希望每个人都把你放在他们眼里。
☆☆☆
方牧廉在解决了晚餐之后,上车打开油门前,就彻底的忘记所谓“放在眼里”的问题,现阶段对他来说,向萍是最不重要的、可有可无的。
甚至,如果没有遇见过她,也许他方牧廉的人生就会完美一点。
但是,这天底下有几个人拥有过“完美的人生”?
‘你有大脑的话就去戴一顶绿帽子、去听听那对狗男女的叫床声,去看看他们把你当绊脚石一脚踢开之后,爽的要命在的样子!你再回来当作没事,继续开你的破计程车来跟我说我没大脑!!’
他想起了这个才刚刚对“完美的人生”幻灭的女人所说的话。
他那天晚上忘记告诉她,他当初的确是没大脑到当作没这回事,继续开他的车。顶着新鲜的绿帽开着车,他不太清楚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看待向萍的出轨。
甚至,在他眼见到向萍的与陌生人交缠时,可能早就已经没有了感觉。
是孙仲卿过于脆弱?还是他自己太过冷血?也许是后者吧。
方牧廉发现自己已经冷血到面对自私的向萍都可以果裎相见,不带任何缠绵恩爱的感觉接吻、上床。仿佛他们不曾真正恋爱过。
即使是要他对着床头上向萍与新男友的合照微笑,而身下却在向萍的身体里,他都觉得那没什么不对或是有什么困难的。
这样的女人,也许与她上床,不过就是自己一种变态的报复吧。
他对着照后镜,模模自己的脸,瞪视自己的眼睛。方牧廉知道自己的容貌与外表,可以吸引太多像向萍这样自私的女人,也有足够的本钱去“猎艳”。
美丽的女人,才是“艳”。
但是全天下的美丽女人不过就是那几种:美丽却没内容、美丽并且有内容的却又自私的可以。
美丽、并且有内容,又单纯天真到足以令他心动的女人,宛如是发现飞碟一样的机率奇低。
原本他以为向萍就是他寻寻觅觅的那一架飞碟,他曾因此感到幸福不已,并且别无所求了,却没想到,这架飞碟不过是拍电影用的道具飞碟,什么都是假的……
晚上七点多的路上,多的是假飞碟,衣着光鲜地飞窜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他总是自负地看穿她们。
就如同他自认可以看穿孙仲卿。那样的女孩儿,太容易看穿了。比看穿向萍还要容易。
花瓶……没有一个女人喜欢这个字眼套在自己身上,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却喜欢用这词汇去贬低这些自以为是的美丽女孩。然而,孙仲卿却是第一个明白反驳,并且气呼呼地用他跑车的职业背景攻击他。
是啊,对她来说,方牧廉不过是个混帐计程车司机,还敢说她这样的“名女人”是花瓶?他是什么东西?
他不是什么东西,对孙仲卿来说,他方牧廉不过就是个开车到处跑、到处看、还会对女客不规矩的的计程车司机。
驱车到了信义路上,也许通化街会有想要坐车的人,方牧廉降低了车速,在这塞车时间缓缓地在慢车道逛大街。
有个帽子压的很低、戴着墨镜的女客上车,一身利落的黑色裤装打扮。
好身材,可惜瘦了点。方牧廉粗浅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