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圣阳毅然回答:“是的,师兄,我已决意如此。”
方烈阳凝视着他半晌,大掌在他肩上一拍,朗声道:“既然你已决意退出武林,为兄二话不说,支持你,师尊若是不让,咱们兄弟三人一齐跪地苦求,求到师尊答应为止。”沐圣阳心中感动,眼眶含泪,说道:“三哥……”
方烈阳一摆手,说道:“你我兄弟情逾骨肉,就算是你犯下滔天大祸,为兄也跟你生死与共,何况只是月兑出道门这等小事,相信老四也和我一般心思,对不?”转头望向靳寒阳。靳寒阳坚定地点点头。
沐圣阳心知这决不是“这等小事”,也明白烈阳准备替他挑起肩上的重担,感动之际,他哽咽地说道:“肝胆无声,劣弟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方烈阳笑道:“你瞧你,堂堂一个昊阳掌教,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眼眶说红就红,待会儿让师父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说完两人皆大笑,沉默的靳寒阳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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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阳观禅房内
“唉,果然我这条老命还是不得清闲。”纯阳子叹了一口气。
“圣阳未能为师分忧,深感惭愧。”
“你做了近十年的昊阳掌教,已经很对得起我了。”纯阳子温和地说道:“倒是你那些师兄们,当年听到要接我的衣钵做掌教,一个跑得比一个快,突然语气一转,“烈、寒,你们这两个小子,还不赶快进来!”
原来方烈阳和靳寒阳两人放心不下,一直站在禅房外。
“劣徒参见师尊。”两人向纯阳子行礼。
纯阳子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圣阳有事,就算你们两个小的不赶来,逸阳和立阳也会赶来。”
接着说道:“华姑娘算起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圣阳你为医治她而退隐,也算是替为师报恩,再者,江湖上众人皆知“水阁香座”命丧飞霞五老之手,当初这五个武林耆宿还为了‘诛邪’成功大摆宴席庆祝。唉,真是的,水阁香座少出江湖,又算是什么邪类了。总之,从此武林已无水阁香座,我的小徒沐圣阳是为了一生照顾师父受伤的恩人才退隐的,你们听清楚了吗?”
沐圣阳、方烈阳和靳寒阳三人点头。纯阳子说道:“好了,你们回各自的归所去罢。圣阳,就算你不是昊阳掌教,也一样能造福人群,知道吗?”
沐圣阳眼眶含泪,伏地三拜,哽咽道:“弟子知道了。”
纯阳子笑道:“当初你的师兄们离开昊阳观时,个个欢天喜地,如月兑牢笼,只有你哭丧着脸,难道三十年的道士还做得不够?”
沐圣阳含泪道:“师尊教养之恩,弟子终身不敢忘怀,可惜弟子无福缘在昊阳观中渡过余生。”
纯阳子笑道:“五个徒弟中,就属你温和平静,最适合道门生活,加上一身玄门纯阳内功,当世无人能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快去吧,莫要让需要你的人久等了。”
沐圣阳听纯阳子如此说,不再耽搁,依依不舍的含泪离开了昊阳观。
第九章
“沐掌教,最困难的是,当纯阴和纯阳两段真气同时在体内时,精力重回,但痛苦更胜以往,香座将会狂暴易怒,寻死的念头也会更强更激烈,希望你能忍受得住。”药座语气凝重地说道。
沐圣阳微笑道:“感谢药座指示。此外,呈阳已经不是昊阳掌教,而天香也不再是水阁香座,请不要再用旧时称呼了。”说完便举步入房。
“昊阳掌教、水阔香座已成武林传奇,还有谁能取代你们两人呢?”药座望着他的背影叹道。
沐圣阳步入房中,缓缓月兑下外袍、中衫、鞋袜,走到床边,见华天香仍然昏迷不醒,便轻柔地为她除下衣裙,只余胸衣里裤,他伸臂将华天香冰冷的身躯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放下床帷。只见纱帐内微动的身躯,偶尔听见微弱的女子申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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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圣阳擦拭着额头汗水,起身着衣。他见华天香原本苍白灰败的脸,浮现了一抹红晕,冰凉的身体也有了些温度,心下大喜,连忙为她穿好衣物。
华天香睫毛眨了几下,美眸迷蒙:“你……你…我是在梦中吗?”
“香妹,我来迟了,你可受苦了。”沐圣阳将她娇躯搂在怀中,柔声说道。
“真……真的是你!”华天香感觉到他温热的胸膛,闻到那令人安稳的熟悉气息,心下再无怀疑,纤手颤抖地抚上他俊雅的脸庞,说道:
“我……以为今生再无相见之日。”黠然多口的眼眸中闪着光采。
沐圣阳将她纤白的柔荑握在掌中,柔声说道:
“傻妹妹,你这不是见到了吗?”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华天香从未见他如此举止亲昵,又哪里知道自己在昏睡之中已和沐圣阳成了夫妻,不禁晕生双颊,轻声叹道:“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此刻。”
“香妹,我们有一辈子如此光阴。”沐圣阳伸手轻抚她的发丝,深情地道。
“你……”华天香闻言诧异,然而突来的剧痛,提醒了她残酷的现实。
“你走吧!我已不久人亡,你在身边、徒增苦楚。”她一把推开沐呈阳,冷冷地道。
“就因为你病重,我才抛下一切赶来。”
华天香闻言静静地凝视了他半晌,眼眸中的深情百转千回,似有千言万语,却是瞬间寒光闪烁,冷漠之色重视。
“来见我最后一面吗?现下你人已见到,可以回去了。”
“我不会走的,香妹,你我生死重聚,我怎会再离开?”
“你…”华天香此时剧痛难忍,硬撑着一口气将沐圣阳推到门边。
“你走!你赶快走!”她低喊着。
她抱着身子痛苦地蹲下,体内阴阳二气相斗。左冲右突,脏腑翻搅,痛得她神思涣散。咬牙道:“这次疼痛更胜以往,恐怕…恐怕……啊——”
华天香大叫一声,双手乱挥,当嘟一声,桌上茶碗全数落地粉碎。
她继续掀桌翻椅,乱挥乱砸,瞬间房中物品让她尽数砸得稀烂。
华天香此刻神智已失,只想砸坏物品,弄伤自己来分散对疼痛的注意力,只见她一拳一拳用力击在墙上,粉白的墙壁瞬间印上斑斑血迹。
沐圣阳见状,出手擒捉住她挥舞的双臂。
华天香怒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毫不思索的拔起落在床边的匕首,一刀刺入沐圣阳肩头。
“啊!老天!”闻声赶来的药座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妨事的,药座请回吧,这里有我在即可。”沐圣阳对她微微一笑。
药座不放心地望了一眼,便掩上门离开了。
“放开我?为什么不放开我?”华天香双手被擒,身子不住地挣扎扭动。
“我怕你弄伤自己。”沐圣阳柔声说道,一手紧箍着她的双手,另一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你……”华天香一抬足,往他胯下踹去。
沐圣阳苦笑,抬膝挡住了这一踹,华天香见不成,竟张口往他手上咬去,沐圣阳不愿放开手,又不肯出手怕碰伤了她,就只有任她这一口狠狠咬下,右手背上顿时鲜血直流。沐呈阳任她在自己怀中挣扎踢咬,全然不出手,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不放,直到她用尽了力气,疲倦昏睡。
沐圣阳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解农擦汗,再盖好被子,怕她着凉。
华天香昏睡了一会儿醒来,见屋子破乱,柳眉一挑,问道:“这都是我做的?”
“你精力较以前好了很多。”沐圣阳微笑,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