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可是你别忘了,这场激情戏是女艺术家透过年少回忆所呈现的镜头。它的本质是半接近幻象、半浪漫,而使人印象深刻的温存。如果由女方主导,是否显得太做作?我倒觉得最好是两人情不自禁,热切需索彼此,而不要着眼于谁为主导。”蜜婕提出另一角度思考。
耀仔沉吟一会儿。“那你希望我做到什么程度?换言之,你能接受我做到什么程度?”
“原则上,我都配合。不过我想先知道你的想法。”她反询道。
“既然标榜浪漫、情不自禁,足见爆发力的热吻,甚至若干肢体演出是免不了的。”他正经地说道,看来已进入状况。
“关于肢体部分,本来导演打算以你后半身作特写,可是已有其他片子抢先露出男性削瘦的臀部,为免抄袭他人之嫌只好作罢!”她惋惜地道出前议。
“那露你的呢?只是背部全身。”他建议。
“原则上是可以的,可是有绝对必要吗?”
“对了!既然是女艺术家,为何要局限于室内,如果以天为顶,地为床,不是更符合她的个性吗?”耀仔灵光一闪,兴致勃勃地提出新的场景,新的意象。
蜜婕思索这新的可能性,正欲回答。蓦然,一串娇笑扬起,她和耀仔同时转向笑声来处。霎时,血色爬下蜜婕的脸,她难以置信地发现笑声的主人是林惟娜,新片的第二女主角;而她身旁的男子赫然是已有三月不见的石彪。
石彪仍是一副威严深沉的模样,他一手持酒。笔挺的身子略前倾向对座的林惟娜,后者正因他的话语而娇笑不已,两人状甚亲昵,看来交情匪浅。
她恍然明白为何对林惟娜娇嗲性感的声音觉得异常熟悉,原来林惟娜便是常以电话热线频道找石彪的女人之一,那时蜜婕曾接过N次,难怪。
也许是感应到蜜婕等人探视的眼光,石彪猎鹰似的犀利目光-巡即落至蜜婕身上,自然也未遗漏她的同伴。石彪直勾勾地盯着她,蜜婕亦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以为他是谁!?
“是林惟娜,你认识她的男伴?”耀仔好奇地看着她。
蜜婕收回视线,迎向耀仔,但未作声回答,因为不想,而且她也不认为这和耀仔有什么关系。
“讨论剧本吧!”
“刚才说到——”耀仔突然停顿。“他们走过来了。”他面带微笑,低语道。
罢一说完,石彪和林惟娜便来到桌旁。
“嗨,好巧,你们也来。”林惟娜娇笑道,眼睛却邀请似的落在耀仔身上。
“嗨!”耀仔礼貌地回答。“这里气氛不错。男朋友?”他看着眼前肤色黝黑、一脸英气的高大男子问道。
“是我的,呃……好朋友,石彪。”娜娜闪烁其辞,反倒显得更为暖昧。“石彪,我们新片的男女主角,方耀刚——耀仔,周蜜婕——蜜妞。”
“陈氏电影公司的石总!您好。”耀仔认出石彪的身分。“原来你们是,呃,好朋友。”他略带淘气地学道,逗得娜娜羞红了脸,格格娇笑。
石彪却只是莫测高深地盯着蜜婕,不予回应或斥驳。
“不如一块坐吧!”耀仔热络地邀请道。
“好哇!彪哥,跟他们一块坐。”娜娜亲热地挽住石彪,同时招来侍者。
蜜婕拎起皮包。“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聊吧!”她飞快起身,疾步离去。将耀仔的示好,娜娜的媚笑,还有那只黑曜石般难测的瞳眸远抛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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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冰凉的空气,深邃的大海,顶着靛蓝的星空,淡海的夜是温柔静谧的。由绿园出来后,蜜婕并没有直接回祖屋,反而只身前往淡海。
已记不得何时开始,每当蜜婕心里不快乐时,她总渴望来淡海,只要静静地凝望远方海天相连的地平线,只要深深地吸进这单纯的空气,就能使她的心灵获得澄清与净化。
如今,同样宁静深沉的淡海却无法带给她渴望的疗效。深邃的大海,令她不由得想起另一双同样难懂的眼眸,闪烁不定的星空,就像暖昧不明的他与她;冰冷的空气,更令人意冷心灰。于是,她逃难似的离开这片会曾是心灵休息,而今却形同精神炼狱的深海。
她心绪纷乱地将车驶往祖屋,郁闷的胸口是载满心事的小船。刚一下车,却发现那个可恶又可恨的人竟伫立在眼前。
棒着微明的星光,只见石彪两腿略张地站在祖屋前的老榕树下,一手自然地垂摆,另一手隐没在笔直长裤的口袋里,他的态度是潇洒随性的,却叫人仍可感受他内在蓄发的力量。
蜜婕疾步走向他,恶狠狠地盯着他。
“石老板,深夜莅临寒舍,有何贵干?”一个个冷硬生涩的字从蜜婕的齿缝里挤出来。
“你疯到哪儿去?现在才回来,你难道忘了上回的教训?”石彪不答反问,平静的面容下,暗伏一道愠火。可惜蜜婕并没有理智地察觉这一点。
今晚在绿园乍见他和娜娜出双入对,亲密有加,一股无名火苗便在她心中缓缓点燃,无以扑灭。此时,他训诫幼童似的质问更加添加活氧,迅速加剧火势蔓延。
“要你管,本姑娘爱到哪儿,就去哪儿,彻夜不回也不干你的事。”她任性地挑衅,完全没有考虑后果。
“我就要管。”石彪一把狠狠地攫住她,粗暴地将她推抵至老树粗糙纠结的树干前,毫不留情地吞噬她的唇,同时近似强暴地扯开她的胸口,故意伤害她那雪白的胴体,所到之处,没有半丝柔情,只有惩罚性的发泄怒火。
蜜婕挣扎地扭动,试图月兑离他肢体的箝制肆虐,却只换来石彪更密集更粗暴的亲吻和抚弄。她用力地反咬石彪狂暴需索的下唇,在彼此的舌尖上尝到血腥的报复快感;然而这得之不易的胜利是短暂的。
石彪满不在乎地托起她的下巴,将犹自渗血的唇游移至她纤细的粉颈,森冷地咬住脉动处,温热灵活的舌服贴着她急剧跳动的肌肤。蜜婕惊骇地认知到:眼前的石彪是陌生的、是原始的、是骠悍的;在文明面具下的石彪是一个最致命的敌人,难怪连最凶残恶霸的马强,也要顾忌三分。
蜜婕闭上双眼,四肢僵硬,等待无可避免的蹂躏与嘲弄,屈辱的泪不甘地逸出眼眶,顺着脸庞,流至他的手心。
石彪却意外地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放松了她。蜜婕抬起头,望着他,打算面对另一波更屈辱、更致命的攻击。
“眼泪是无法浇熄歹徒的的。”石彪低沉的声音传来,蜜婕对意料中的夸炫和嘲笑毫不吃惊。
“如果你再夜游不归,下回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石彪一改适才的狂暴,双手温柔地拉拢蜜婕已然扯裂的胸襟,她双手紧随代之。跟着,石彪轻轻抬起她的脸,以指拭去蜜婕犹有泪痕的两颊,轻轻留下一句“保重!”即转身离去。
“等等!”蜜婕本能地追上他。“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话?”她搜索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却一无所获。
石彪没有停步地走进车里,微转头部,似笑非笑地盯视追至车外的蜜婕。“永远不要对好运质疑为什么,否则我可能会后悔我的一念之仁。”下一秒钟,车身即呼啸而去,由小黑影渐至消失远方。
蜜婕怔忡地按紧前襟;以手抚触脸颊,心中的疑团愈滚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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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直艳夏;露天花园里,百花争艳,缤纷亮丽,成群寻芳而至的彩蝶,流连其中,汲取某霖;身着棒球短衫、沙滩热裤的小女孩戏逐彩蝶,逗弄群蝶曼妙翩舞,又不舍离此美丽花丛而往复徘徊,来去匆匆;一只短腿鬈毛的嘟肥小狈,快跑追着小女孩,兴奋轻喘的吠叫间或夹传着女孩淘气欢愉的笑语。不远处,两名女子分别以草为席,坐卧阳光下,时而聊天,时而嘴角轻扬,欣望这幅阳光下生动趣味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