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不可以!纪岑语整颗心乱成一团。她没想到彼释放回来后,竟要面对更可怕的未来,她该怎么办?
****
接下来的两天,绿蝶依然绝食抗议。看著一次次原封不动退出来的餐盘,古灏的耐性已到了极限,所有的忧虑、恐惧和痛苦都化成一股怒陷,狂啸而来。
“你是不是打算饿死自己来惩罚我?难道非要我一口一口强迫喂你吗?”
“放我走!我已经证明自己和绑架你的未婚妻无关。”绿蝶苍白的脸孔近乎空洞的无神。
这两天来,她重复的只有这句话,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他?
迸灏紧紧的握起拳,瞳孔充斥著愤怒,但怒火的背后却是深沉的悲哀,该死的!她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无法罢手了?
“但你却证明了自已是苍鹰,朝庭的通缉要犯!”她脸上的漠然,让他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的感情,回以冷漠。
绿蝶蓦地抬起头,一双绝冷的绿眸迎向他。“那么将我交给官府,任何酷刑都好过你的触碰。”
四周的空气仿佛跟著凝滞,他的脸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起了一阵痉挛,僵直的身子一时无法承受她残酷的言词。
原来伤人是这么的容易!她轻易的就刺伤了他。
虽然他冷酷的神情几乎没有一丝表情,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楚,让她知道自己的话重重的打击了他,但她却无丝毫喜悦,一颗心痛得像要碎裂。
她拚命的想以冷漠和愤怒来护卫自己的感情,可是她挣扎得越猛,却陷落得越深,越是想武装,就越感到脆弱。那些无情犀利的言词伤了他,也痛了自己……
一股陌生的湿气急速的涌上她眼眶,她几乎不记得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快速的撇开头,吸口气,压下眼中的水气,但古灏却伸手钳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直视他。
她哭了吗?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是泪光吗?为什么他们总是在伤害、折磨彼此?他深情而痛楚的凝视著她良久。
“我不会放你走的。蝶儿,你属于我,只属于我!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你走。”他喑哑的声音中饱含隐忍已久的挣扎。
绿蝶痛苦的闭上眼睛,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的轻颤著,她拒绝让他眼中毫不保留的情感融化她的心。
“我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任何人,你放开我。”她由齿缝进出话语。
“不,永不!”古灏直示般的低吼,仿佛要证明她属于他似的,一手抚上她细致的颈子。
一股既兴奋又恐惧的颤栗,不争气的窜偏她全身,接著他低下头,狂野的吻住她,愤怒中带著绝望的热情。
是的,她属于他,她可以否认,却无法欺骗他!
但他要的不只是这样。他要她心悦臣服,他要她亲口允诺,他不要她恨他……古灏猛地抽开身,试图平息狂乱的气息,而她眼中的矛盾和痛楚并不下于他的。
“没有用的,蝶儿,无论你怎么否认,都无法改变我们彼此相属的事实。”
****
迸小寅坐在床边,两手握著绿蝶的手,心酸的望著她憔悴虚弱的神情,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滚啊宾的转动著。
“绿蝶姊,吃一点好不好?别跟哥哥呕气了,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住的。”
靶到滴在手背上的泪珠,绿蝶抬起头,看著古小寅有如雨下的泪水。她淡淡的开口,“哭什么?傻丫头,不过就一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绿蝶姊……”古小寅哽咽的吸吸鼻子。“你不要说那么可怕的话,我不要你死啊!”
绿蝶反手握住她的手。“你若真的不要我死,那么就帮助我离开这里。”
“这……”古小寅犹豫的咬著唇。哥哥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对严重触犯庄规的人绝不轻待,但是……如果她不答应,那绿蝶姊不就死定了?看她为难的神情,绿蝶叹口气,苦笑道:“算了,我不会为难你的。”
“不!”古小寅突然冲口回道,下定决心的点点头。“我帮你!这本来就是哥哥不好,为了纪岑语,害得绿蝶姊遭受这么残忍的酷刑,说什么我也得救你,反正顶多月兑层皮,又死不掉。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先养好身体,一旦你痊愈了,我再去找那个冷艳如,好不好?”
说完,她将一碗补汤塞进她手中。
绿蝶机械性的举起汤匙,一口一口的喝著,心中泛起一阵茫然的悲伤,不知是为了就要离开?还是仍然必须留下来一段时间?但她很快的甩开后者的可能性。
她必须尽快好起来,然后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他!
****
纪岑语非但没有断手断脚,还美若天仙,眉目如画;她粉女敕的细肌,盈盈的星眸,整个人柔弱婉约,有若纤尘不染的山谷幽兰,只是眉宇之间漾满轻愁。
“古公子,前日承蒙搭救,岑语今日特来致谢。”
“纪姑娘快别这么说,这原是古灏该做之事。”
迸灏严峻的神情一片淡漠,全身上下散发一股浑然天成的冷傲和威严,令人望而生畏。纪岑语咽口口水,几乎想临阵月兑逃,但想到月复中的孩子,勇气顿时又升。
“实不相瞒,岑语今日冒昧前来,实有要事相求。”她面有难色的看了一眼老管家,迟迟不语。
想来是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场吧!
“李伯,先退下吧!”古灏淡淡的下令,两人虽为未婚夫妻,但彼此之间却生疏得很。“现在没有旁人了,纪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岑语有个不情之请……”纪岑语微颤的开口。“岑语希望古公子能在一个月内下聘迎娶我。”
饶是古灏拥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镇定功夫,也不免冷怒了一双鹰隼般的眼眸。不期然的,纪岑语盈盈跪倒在地,抬头望著他,秋水似的美眸泛著泪光。
“我知道自己的要求逾越,但古公子是岑语唯一的希望,如果你不肯答应,那么我只有一死解月兑了。”她由发上取下一支玉钗,捧在手上,凄楚绝天的小脸无比凄凉。
迸灏无动于衷的眯起眼,冰冷的语气足以冻结空气,“你在威胁我吗?”
纪岑语双眉深锁,惨白著脸。“不,我……我只是请求古公子解救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我必须在爹发现之前出阁,否则爹一定会强迫我拿掉孩子。”
虽早料到她绝非完壁,他却万万没想过她居然会诚实的说出这等让人难以启齿的话。古灏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是他落伍了吗?还是他周遭净出一些一胆大妄为,违背常理的女子?撇开绿蝶和小寅不说,就连眼前这个受传统礼教,看似温婉怯懦的女子,也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在那种情形下失身,为什么宁死也不愿拿掉孩子?”
她紧抿著嘴,没有回答。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接受?”
“我不知道……”在他锐利如炬的目光下,纪岑语无助的摇看头。“古公子是我最后的希望,无论如何总要试试。”
迸灏静默半晌,突然回道:“要我答应也不难,只要你告诉我他是谁?”
纪岑语身子一震,神色惶乱的摇头。“不……我不能说!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她宁死也要保住孩子,现在又宁可放弃孩子也要守住承诺?古灏觉得有趣的挑起眉,一个男人会相信女人通常只有一个原因,就和她誓死也要保住孩子的理由相同。
迸灏眼中闪过一丝莫测高深的光芒,看来这件事比他相心像中还容易解决。他一言不发的来到她面前,弯身扶起她。“我会娶你。”
“你答应了?”雾湿的双眸重新燃起希望,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