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不过因昏倒在地,头上撞了个大包、脸蛋擦伤,其他手脚磨破皮而已,他就咆哮她接近一个小时,反而更教她心惊肉跳!
他怎么不怪始作俑者的他自己?他不软禁她,她会惹下那些也不算“大”的麻烦吗?
“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我的话?”
“有。”她回过神来,无辜地点头着。
“最好是这样。”他的目光锐利而飞快地扫过她全身。
“我知道,我是嫁给你来受折磨的,只能任由你欺负,绝不能玩把戏,让你为我收拾麻烦。”
他铁着一张脸,不搭腔。他不想回答是,也不想回答不是。
她自然得意,终于堵了她老公的嘴,停止对她的咆哮狂骂。
“你再次被禁足,不准离开这个房间,直到……”
她忍不住插话说:“我是你的妻子!妻子,你懂不懂?不是你的女儿。”
“是吗?”他扬一扬眉。
她为什么要嫁给这种唯我独尊的家伙?她泄气地垂下头,突然间,她望见了自己的乎坦小肮。
还有一个人,她可以利用,管他是男是女,都可以让毕诺察觉恨她是没有意义的。他母亲的死不该全然怪罪别人,对自己要的男人,千万不能示弱,光死心眼地等他回头可怜自己,那可辛苦了,还没等到,自己就先抑郁而终了,得自己去追去抢都好,有技巧的!
否则平白为情而死,不仅自己抱憾,活的人也会痛苦不堪,毕诺受他母亲留下的余毒就不少。她可不想自己也卷入上一辈的不幸,成了一个受伤者,然后祸延她和毕诺的孩子;她不要她和毕诺的孩子有阴郁的一面。
她倒抽了一口气,发现她要背负的十字架还真重,除了毕诺外,还有他们不知是圆是扁,连个影子都还没有的孩子——她和毕诺一定会有孩子的,她深信!
自从她认识毕诺后,好像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她只能选择勇敢。义无反顾的向前直冲!谁叫她爱这个男人,她别无选择,这次,她一定要把他从她母亲的阴影中拉出。
“你真的不让我自由行动?”
“我不想再见到你受伤。”
“反正我的心已经伤透了。”她哭丧着一张脸。
她偷偷瞄了毕诺一眼,大出她意料之外的是,那张铁脸竟然软化了,看来,他还知道怜惜她嘛!
真期待有一天,他光明正大的给她温柔,而不是偷偷哀伤地望向她,流露出爱怜。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坚强?颖颖不敢置信地自问着。要是以往的她,早崩溃了。或许,她觉悟了吧?爱上毕诺的女人要先强化自己的神经,身为他的妻子,没有资格纤弱多感,你必须能坚强到他全然转意为止。他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但他也绝不会是个容易原谅别人,没有个性的人。他是一个剩悍难缠的人,如果你能得到他的心,你会是最幸福的妻子。在那之前,只好自求多福!
“是吗?”他邪恶地笑笑。
“那你就活活闷死我和我的孩子好了。”
上帝,原谅我,颖颖暗自祷告着,每次说慌,她总是很不安,但除了生儿育女这种大事,没别的事能激起他反省自己行为的错误荒谬了。这个慌,她非撒不可!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承受他的恨多久?每多爱他一分,对他的耐心却反而少了一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的时间来等他?
所以,她必须对自己爱的男人撒谎,这就是女人天性中的小善小恶吧!
“孩子?”他的表情有点滑稽。
“很遗憾,我不知是该恭喜你还是安慰你。”她故意冷冷地说,学他平日无情的语调。
“你是说你怀孕了?”他闪过想笑的念过,随即被他扬弃。
“真不幸,看来我是必须安慰你了。”她从床上坐起身子,“看来你不太高兴。”
她伸手抚着他深皱的眉头,神情温柔得她自己无法想像。
他却冷不防伸手抚向她平坦的小肮,“你确定?”
她因他亲昵的举动而全身传过一阵电流,令她战栗不已,相似的记忆又回复到她的脑中。
她要自己不必脸红,因为她的身体本该有女人的反应,在和毕诺共享后,她不必再假装自己是不懂人事的少女。
“难道你以为小孩今天有,明天就能生出来?”她做个深呼吸,想保持说话的平稳。
他的手由她的月复部移到了她的下颏,锁定了她的目光,“那你又怎么确定有?”
“我自己做过尿液检试。”她急中生智。
“一次?”他知道有实验必有误差。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无辜地说:“但我做了几次!所以我才会急着想跑去告诉你。”
“打电话不行吗?”他语中有了责备的意思。
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我等不及你带我去坠胎。”她迎向他说。
“坠胎?”他证明了一件事。
目光可以杀人的,她确定,她险些活活吓死。
他像瞪一个刽子手般的瞪着她。
“我不想生下我们的孩子。”
“是我的孩子!”他双手紧捉住她的肩膀,“你竟想谋杀我的孩子?”
“难道等到一、二十午后,由你来下手吗?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她狂嚷。
“我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何况是他和她的孩子,他要做爸爸了,他要做爸爸了!
“是吗?我可不想再制造一个小毕诺。”她以母亲的神圣来据理力争!
“我的孩子自然像我。”他骄傲地说。
当然女孩得多像她妈妈点才行,他的女儿可不能像个男人婆,她是来到世上被受疼宠和呵护的小鲍主。
“连残忍的地方也像?连有一个被父亲冷落的母亲也像?连有被逼至疯狂的母亲也像?连报复妻子,不能拥有幸福婚姻的地方也像?连不快乐的地方也像?”
对不起,她必须刺伤他,否则……
“你……”他捏痛了她的肩膀。
她整张脸孔都因疼痛而愀然变色,但她仍从牙缝吐出几个字,“你没有资格当一个父亲!”
他像一阵旋风狂飙而去,看得出他有多懊悔和愤怒,他需要发泄情绪和面对自己。
所以,颖颖没有追上去,反而安安稳地躺了下来。她能忍受毕诺,但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受半点委屈。
是毕诺该想想的时候了!
她不会去吵他,她伸了个懒腰,好几天的半夜,毕诺都会在半夜时悄悄地潜进她的房里,替她盖被,在她床边端详她。她自然聪明地不睁开眼,他要是知道她意识到他的存在;一定不会再留下来。
就这样,她闭起眼,在黑暗中感受他的气味,那足以代替千言万语的味道。所以,她得早些睡,半睡时才能醒来,候着和他的“盲目约会”。
第十章
她错了,半夜来的不是毕诺,而是一场雨。
十二月的雨罕见,却清冷地令人不寒而栗。
雨里有灯光,那股哀愁味就更浓得化不开。
她踢开被子,意态阑珊地下楼,客厅里有灯,她早该猜到,毕诺也该失眠的。
酒瓶空了大半,他却没有半点醉态,因为他全身没有放松的迹象,只有更加戒备的神情。
他在防谁?颖颖饶有趣味地想着。
是他自己?是她?还是他死去的母亲!
她不必鬼鬼祟祟,因为她知道,她一下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只是没理她。
“过来。”他唤她。
她走了过去,带着受邀般的笑容,她可不想自我眨抑为听人差遣,供人使唤的老妈子或丫环。她优雅地坐在他身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他啜了一大口酒,把她的脑袋勾了过来,趁她在惊讶下,把唇形围成O字时,把酒从他的口里注入她的,恣尝她的甜美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