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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涂月老牵对线 第20页

作者:莫雪儿

绍寒首度见到大哥这般模样,瞧瞧雪娃又望望大哥,倒也明白了几分。为了怕被无辜牵连,他只得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缓缓说出此行的收获。

“大哥,我照你的吩咐查访了镇上的珠宝店、胭脂行、布坊,发现他们的老主顾均是吴府、潘府及林府三府的女眷,而且往往某一位夫人买了一样东西,另两家的女眷也会不甘示弱的争买数倍以上的物品互别苗头。”

雪娃托着腮,小声骂了句:“真是一群笨女人!”

清儒知道她一改平日大剌剌的本性是方才被他难得微怒的口吻吓到,现在才不敢发表意见怕打扰了他们。即使明白白己太小题大作了些,但又不知该如何才能打破僵局,让雪娃自在一如往常。

“还有,我问了镇上人对知府吴易风、中书舍人潘良贵及御史林贤奇三人的观感,得到的结果却是一面倒的唾弃吴易风、林贤奇是贪官;赞叹潘良贵是大善人、活菩萨,赈灾济粮不算,平日的造桥铺路、广修庙堂更是不遗余力、样样尽心周全。”绍寒沉吟了会儿,“潘良贵从小家贫,苦读多年才当上中书舍人,辞官回乡后又乐善好施。我想,他不会是蒙面大盗下手的对象。”

听完绍寒的描述,清儒及雪娃异口同声说了句:“奇怪……”

咦,真巧!两人惊讶的对望。

方才还在想该如何化解她的不自在,这下倒好!清儒顺水推舟地将发言权让给雪娃。

雪娃倒也落落大方说道:“珠宝、胭脂、布匹,这些东西的单价少说也要十两以上,能因不服输而花数倍的价钱更是奢侈过了头。若是家贫出身又是清白为官,又怎有余钱任家人这般挥霍?我倒认为潘良贵只是伪善,目的是为了求利更想留好名。”

一模一样!她与自己的疑虑一模一样!清儒实在讶异,没想到雪娃竟与他这么相契!包没想到一个入世未深的千金小姐能思考到这一层面,简直不可思议!

“雪娃,妳确实聪明!”

“呃……师父,不是我聪明。”雪娃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在我那个年代,十之八九都是这种官员,所以瞧多见多,不算什么。”

又胡言乱语,什么这年代、那年代的!绍寒毫不客气的拿扇子敲她头。

“师父……”雪娃故意装出受虐的模样躲到清儒身后。

而清儒也不负她所望的威严喝阻绍寒的举动。

“寒弟,别闹了。待会儿立即飞鸽传书给京城李大人,请他帮忙查查潘良贵这号人物。在还没收到回音前,我们势必得辛苦些,夜里巡视三家,以防蒙面大盗行动。”

“是,大哥。”绍寒硬是将怒气咽下去,还不断催眠自己,雪娃绝不是那种落井下石还对他扮鬼脸的人,是他眼花看错了。

等送完信后,清儒依每日行程,到院里练剑去了。

趁屋里只剩她及绍寒时,雪娃这才说出深埋已久的疑惑:“师父一向都这么压抑自己情绪吗?”

“压抑?”头一遭听到有人这么形容他大哥,让绍寒差点失笑,“或许吧,但我觉得也许大哥天生就是一副死人脸,没有七情六欲,要他有情绪简直比登天还难。”他故意违背良心这么回答。

“我倒觉得师父的冷峻是对外的保护色,他逼自己以旁观者的态度看待世俗,既是旁观,自然不论周围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这样,师父就能不夹杂任何的情感,只是专注、冷静的解决事情。等到哪天出现一个能够左右他情绪的人,他就无法再以旁观的角度去看事情,所以那时,他会有怒、有笑、有担心、害怕等等的情绪。”

至此,绍寒终于真心赞叹她的观察入微,“想不到妳认识大哥不久,但已将他的个性看得十分透彻。”

“因为我也是属于这一类型的人,还有你也是一样,不同的是,我们是以笑当作掩饰内在自我的保护色。像你,整日笑笑的,看来无大害,但笑容之下才是真正的你,而且那才是『笑修罗』这个称号的真正由来吧?”

绍寒激赏的点点头,“我认为那个能左右我大哥情绪的人已经出现了。能不能请妳这么聪慧的女子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雪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虚了起来,她干笑两声,“哈哈,我怎么会知道是谁?我去看你大哥练剑!”她一溜烟就跑了。

绍寒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笑道:“现在妳躲得掉,但我不相信妳能躲一辈子。”

方才雪娃忘了说一件事,他大哥的确是以旁观者的态度待事,但若是遇到一个能引起他内在情感的人,那便是波涛汹涌如滔滔大浪。

只是问题在于他大哥未曾遇过这种状况,现在他懂自己的心在想什么吗?他了解自己对雪娃是特别的吗?他知道这种特别的情感是什么吗?

☆☆☆

庭院中飞舞的蝴蝶,像是嬉戏般的穿梭在片片落叶之中。

季节为夏,自然不会出现落叶漫天的景况,这种怪异景况当是人为──而此人正是在绿叶包围下的白清儒。

雪娃最喜欢看他舞剑,因为他的剑数劲力十足而不凶狠,敏捷却又招招稳健,在他周遭的空气仿佛静止一般,充满着闲适的气息。

“好厉害!”不论看多少次,雪娃仍会情不自禁的喝釆。

清儒深提一口气,将气血归回丹田,这才将剑收回腰间。“外头很热,妳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雪娃拍拍一颗大石头,不淑女的坐了下来。“我想看你舞剑。”

清儒挑了另一颗石头,随她坐了下来。“妳有心事?”

哇!他会读心术啊?雪娃吃惊的望着他。

“我不会读心术,但我是从妳的眼神中看出的。”雪娃的眼神太单纯,让人一眼就可以看透。

难不成她把刚刚心里想的话全说了出来?

“的确是妳自己说的。”清儒再度解答。

雪娃尴尬的垂首。哪有人像她这样想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经过大脑。

“看眼神真的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吗?”雪娃反而提出问题。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

雪娃望着他深邃的眸子,但那一双眸子仍像是无底的黑洞,看不出什么端倪。“你就不行。”

她能左右他的情绪,却无法从眼中得知他的感情,那么是他太压抑,或是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还不够?

“雪娃,妳神游太虚了?”清儒出声唤着,“有什么心事?”

这次,她以手捂着嘴,预防一些不该说的话月兑口而出。

总不能说她是因为绍寒的那些话而心烦意乱吧?清儒待她是特别的,可那真算是爱吗?就算是爱,那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又怎能回应?即使她心动又如何?

“没事啦!”她否认。要猜测就让他去猜测吧!

虽然清儒压根不信她没事,但当局者都这么说了,他这个旁观者又能如何?只是他以为雪娃心里有事都会告诉他的……现在她不说,他心里那份怅然若失的感觉是什么?他不清楚……

雪娃爱不释手的模模佩在他腰间的剑柄。因为剑柄本身是以天山白玉石制成,在白天看来更显得耀眼。

“师父,从上回的西瓜拳后,你就没教过我武功,那我到什么时候才能持剑当个侠女啊?”

“好,今天我再教妳一套武功。”

雪娃兴奋的要求道:“那我能不能学草上飞、水上飘、点穴、轻功,还有龟息大法?”她念了一串武功的名称,前几项清儒还听得懂,但最后一项……

“何谓龟息大法?”

雪娃白了他一眼,连龟息大法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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