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出事实会让他颜面尽失,但毕竟是自己的疏忽,亏欠了这两个娃儿。没办法,只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送子娘娘先将小孩安排下凡,不同的小孩会送到不同的朝代里。世人有个错误观念,认为一个朝代灭亡才会接续另一个朝代,但实际上,每个朝代是并存于空间之中的。”老者笑了笑,“我把话题扯远了。”
其实小兔及古雪娃尚处于震惊情绪下,根本无心理会他的话,倒是小竹催促他快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成任务要紧!
“在襁褓时期,月宫内的丫鬟根据天道拟定姻缘簿,而我与小竹就会趁着孩子熟睡时,按照簿子而将红线绑在灵魂上。那天小竹不在,我一个人负责绑红线的工作,由于我喝了一点小酒,不注意的将原本应属于古雪娃的灵魂,也就是妳,放进现今这副白小兔的躯壳内,就这么一路错到现在了……”
“等等,”听到这儿,小兔终于有所反应,“你是说我原本是宋代古雪娃的灵魂,而她,才是真正白小兔的灵魂?”她别过头,嘲讽道:“我想,你接下来是否要说我的灵魂上绑着非与宋代男人结婚的红线,而她的灵魂也同样绑着非与二十一世纪男人结婚的红线,所以你们才要将我们灵魂对调。”
“哇,妳好厉害,真的被妳说对了!”小竹兴奋的拍手。
月老赞赏的点点头。这个女娃儿真是料事如神,回天庭要好好查查,或许是三国诸葛孔明之妻阿丑投胎转世。
看他们两人的敬佩眼神,小兔简直快崩溃,忍不住大喊:“你们两个真的疯了!”
她牵起古雪娃的手,这个小女孩怕是吓傻了,至今未发一语。
“我看妳跟我一样是被胡里胡涂带来的吧?妳不要怕,我保护妳。”她义气地拍拍雪娃的肩。
眼前这个女孩看起来好柔弱,但丝毫不减她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套句古话,就是属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典型代表人物。
这两个疯子连这么弱不禁风、骨瘦如柴的小女孩都要拐,其行为真是令人不齿!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原本甜甜的笑容再度盈满她的脸庞。
她暗忖,通常在疯人院里都有警卫留守。可她环顾四周却只见草木、花圃,不见穿著警卫服、拿根指挥棒走来走去的人。若是他们不肯放人,那就免不了一场打斗了,纵使打老人及女人是她这一生最不愿意做的事,但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在疯人院度过。
“的确,时间快不够了,妳们是得回去了。”老者嘴里念念有辞,小兔根本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答应,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全身无力,接着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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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快醒醒,妳如果走了,喜儿怎么办?”一个细女敕的声音在她耳畔叨念,虽然觉得头昏,全身又酸痛不堪,但小兔仍是勉强地睁开双眼。
“哇!大饼脸妖怪!”她大叫一声,因为有张大脸太逼近她。
被她这么一吼,被称为妖怪的人竟吓得跌坐在地。
等小兔大口大口深呼吸后,这才看清楚,原来只是一位妙龄少女,长得还满漂亮的,说人家大饼脸妖怪实在有点过分。
“咳……”她干咳几声,试图减缓尴尬的气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请问妳是谁啊?”
少女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扑向她。“小姐,妳终于醒了,喜儿还以为妳……”
小姐?小兔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自称喜儿的这名怪女孩用力过猛快把她勒死了!她不能说话抗议,推又推不开这个怪异的人,只得努力挥舞着双手……如果没有人救她,她只有一命鸣呼了……
“喜儿,雪娃还很虚弱,快放开她,妳会勒死她的!”
喜儿闻言,急忙放手。
小兔大吐一口气,总算可以呼吸了。
她东张西望想找救命恩人,没料到入目的却是像电视古装戏中的房间:木头做成的两扇门,上面还用薄纸粘着,中间有一根木门;整间房里摆设简单却更显得高雅,朴素之中似乎又有那么一点不平凡,弥漫于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又透露出另一种沉重气息,在这种情形下,屏风上绣着的无数小巧白兔,倒成了房里唯一活泼生动的景象。
她的眼光落到房间其他人的身上。除了喜儿之外,还有一个老伯、一名高贵妇人,以及一位十多岁的小男孩。他们穿得怪里怪气,一副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标准古代人打扮。
“我还在疯人院……”她埋怨地将被子一掀,“不是说要放我回去,你们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她想下床,不过却被老伯制止了。“雪娃,妳的身子虚弱,大夫吩咐得好好休养。”
听到熟悉的名字,她才想起,那个和她一起被抓来的柔弱小女孩呢?
“对了,古雪娃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快说,否则……”她笑容满面的望向他们,“古人有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这种绑架的行为是会下阿鼻地狱,终日在刀山油锅中受尽折磨。”她很正义凛然的指责他们。见到一干人面露恐惧,她早知这招肯定会成功。
“娘,姊姊她是不是疯了?”小男孩吞吞吐吐的询问。
“宇轩,别乱说。雪娃跌落山谷,怕是吓傻了,说话才会这么奇怪。”贵妇人颤声斥责儿子。“喜儿,快去请林大夫,就说小姐醒了,请他再来诊治。”
喜儿微微欠身,担心地看了看床上的主子,不舍的走出房间。
老伯走到床边,和蔼的开口,“雪娃,妳如果不舒服,就要老实跟爹说。还有,妳昏迷那么久,肚子一定饿了。我让厨房做几道妳爱吃的菜,妳安心休养。”
听到有东西吃,她的肚子配合地响起不雅的咕噜声,害她只得尴尬点头。随即,她突然想到为什么这个老伯称她为“雪娃”?
还来不及发问,妇人却比她先开口。
“来,雪娃,先拿着。”妇人交给她一面铜镜,自己则拿着篦,缓缓为她梳发,一切动作仿佛理所当然,熟悉得令小兔心中警铃大作,直打寒颤。
“你们弄错了,我是白小兔不是古雪娃。”这些人对她还不错,给她东西吃,又帮她绑头发。这么好的人,她实在不好意思再骂他们了。
“雪娃,妳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忍耐一下,喜儿已经去找大夫了。”妇人用纤细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我真的是白小兔,你们认错人了。”面对这么温柔的人,她实在无法生气,只得耐心重申自己的身分。
她的眼睛不小心瞄到铜镜里的人。虽然铜镜倒影稍微模糊了点,但依稀可见镜中人儿大致的轮廓。
“啊!这不是古雪娃的脸吗?可我是白小兔……”她开始着急了。
脑中疾速闪过疯老者的一句话──各归本位,灵魂互调。
难不成那个疯老者真是月老?
她的灵魂真的回到古雪娃的躯壳内?
她回不去二十一世纪了吗?
世上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天啊!她到底陷进怎样的复杂情况中?
“这是哪里?”烦恼、疑惑、恐惧、不安、绝望种种的思绪,最后只化为这么简单的问句。
熬人耐心梳直她柔亮及腰的乌丝,“傻孩子,这里是古家,是妳的家啊!”
第二章
她来到这个应属于古雪娃的年代已经七天了,她知道除非是当初自称月老的那个怪老人送她回二十一世纪,否则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想要回到属于她的时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说回来,既然回不去,她干脆就以古雪娃的身分在古家白吃白住。